“你現在聽聽,有什麽聲音?”


    剛剛他還想說,都這個時候了,還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但這一刻,他猛然意識到了不對。


    從先前的接觸來看,淩天並不像是衝動的人,反而心思縝密。


    而且,在樹林中的時候,淩天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當時他的回答是——沒什麽聲音。


    那……現在呢?


    想著這個問題,王耀不自覺地停了手。


    他沒閉上眼睛,也沒去理會衝到身邊的噬骨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耳朵上麵。


    安靜。


    很安靜。


    除了風吹過草地的聲音,就隻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但,這怎麽可能?


    那麽多是噬骨鼠呢?


    王耀低頭看向那些噬骨鼠。


    放棄抵抗後,噬骨鼠輕而易舉就衝了過來。


    此時他的膝蓋已經被噬骨鼠淹沒,更多的噬骨鼠還在試圖繼續往他身上爬。


    奇怪的是,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不,確切來說,他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


    這不合理!


    “這是……怎麽回事?”


    王耀茫然地看向淩天。


    不知道什麽時候,淩天已經睜開了眼,他神色淡然地看著王耀道。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他什麽時候猜到了?


    王耀愣了愣,很快想到了什麽,遲疑道。


    “你是說……幻覺?”


    “沒錯。”


    淩天點點頭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但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幻覺。”


    “或許不隻是噬骨鼠,就連你們所看到的晶石礦,也不是真實存在的。”


    王耀若有所思。


    “那你呢?”


    “你是真是存在的,還是我的幻覺?”


    淩天沒說話,隻是抬手給了他一記暴栗。


    啪。


    行了,不用問了,肯定不是幻覺。


    “你要不要用這麽大力氣?”


    疼的王耀呲牙咧嘴,倒是也沒忘了他的那群同伴。


    “那我去把其他人喊出來。”


    他剛要動身,就被淩天給攔住了。


    王耀疑惑道。


    “怎麽了?”


    “先不說他們會不會相信你,就算相信,你真的想把他們叫出來嗎?”


    “什麽意思?”


    王耀沒聽明白。


    那可是他的同伴。


    大家都以為,真的碰到了噬骨鼠,現在還在躲藏著。


    不叫他們出來,難不成讓他們一直躲下去,直到意識到噬骨鼠根本不存在?


    淩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行,那你去喊吧,別後悔就行。”


    “我當然不會後悔。”


    王耀抬腳就走。


    可越走,速度越慢。


    最後幹脆停了下來,咬著牙看向淩天。


    “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打啞謎容易遭雷劈知不知道?”


    “不用我說,你自己想想就清楚了。”


    “……”


    王耀很是無語。


    不過問不到答案,他也隻能自己想。


    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


    他們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幻覺,可讓他們出現幻覺的人,絕不會是看他們不順眼就對他們下手的。


    而且,對方弄出來的,還是噬骨鼠這種可怕的生物。


    如果不是噬骨鼠,哪怕是實力堪比撼天境的妖獸,他們也不會輕易選擇離開。


    也就是說,那人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為什麽?


    王耀已經想到了答案。


    “這麽說,我們去的那個地方,有什麽讓人瘋狂的寶物?”


    “算你還沒傻到無可救藥。”


    淩天讚賞地點點頭。


    換來王耀的無言以對。


    誇就好好誇,順便踩我一腳怎麽個意思?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拉著淩天就朝著之前那個晶石礦的方向而去。


    “那我們快走,別讓別人搶先了!”


    “現在不想著你的同伴了?”


    “同伴?”


    王耀冷笑。


    “有共同利益的時候,那叫同伴,利益衝突的時候,全都是敵人!”


    為什麽他們幾個小家族要聯合起來?


    自然是因為,馮家勢力太大,他們單獨一家無法對抗,隻能聯手對抗。


    可現在好處就在眼前,他再傻,也不可能主動分出去。


    至於和淩天分享,他倒是沒那麽多意見。


    要是沒淩天,他現在還陷在幻覺中,別說意識到有寶物了,什麽時候能發現不對,都是個問題。


    再者,淩天比他心思通透,萬一碰到什麽難題,還能幫上忙。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甩開淩天單幹。


    那處礦洞距離這裏不算近,兩人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不過現在的礦洞,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入口早已經坍塌,隻剩下僅供一人進出的通道。


    王耀忍不住想,當時他們發現礦洞的時候,眼裏的礦洞入口還很正常,可事實上卻這麽窄,按理來說他們早就應該發現了不對,怎麽會全都沒察覺到?


    一邊想著,兩人一邊進了礦洞。


    礦洞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王耀拿出火折子點燃。


    有了火光,好歹能看清楚周圍幾米內的情況。


    這時候王耀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礦洞,根本就是個閉關的洞府。


    洞府不大,大概是因為長久沒人居住,地麵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不過大部分地方都有腳印。


    顯然是他們這些人,之前留下的。


    洞府兩側分別放著書架,書架已經腐朽,上麵的書自然也不例外。


    王耀隻是碰了一下,書架就垮掉了,碎成了一地粉末。


    “咳……咳咳……”


    王耀咳了幾聲,目光落在正前方。


    除了那兩個書架之外,前方的角落裏還放著三個大箱子。


    他走過去試了一下,輕而易舉就打開了。


    第一個箱子裏什麽都沒有,或許以前有東西,但被人取走了。


    王耀有些失望,繼續打開第二個箱子。


    結果……


    依舊是空的。


    王耀傻了。


    不是,就算要走,也不可能一點東西都不留吧?


    還是說,自己手氣不好,開一個空一個?


    他回頭看向淩天,準備讓淩天來開這最後一個箱子,沒想到一回頭,卻發現人不見了。


    王耀瞬間就慌了。


    洞府就這麽大,他和淩天是一前一後進來的。


    他很確定,淩天就跟在身後。


    可怎麽一轉眼人就沒了?


    “那個……”


    這時候,王耀才想起來,他都沒問過淩天的名字。


    淩天也沒有說過。


    “你……你去哪兒了?”


    王耀用力咽了口唾沫,聲音在洞府內回蕩。


    沒人回應。


    好像淩天根本不在這裏。


    或者……他其實一開始就不存在?


    王耀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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