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川和恩寧去了醫院樓下的花園。


    恩寧渾身脫力,癱坐在長椅上,鑒定書被她捏成一團,死死握在掌心。


    “應該告訴池安。”楚黎川說。


    “他是一個男人,真相雖然殘酷,但他必須承受。不能到最後孩子養大了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到時打擊更大!”


    當年安然抱著洋洋來楚家認祖歸宗,即便大家看到洋洋那張小臉,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他的種,他還是帶洋洋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


    “有些事可以糊塗,但有些事必須明白。”


    恩寧靠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額頭,“哥哥給孩子起名叫福寶,希望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寶貝。孩子的小衣服,小床玩具。所有嬰兒用品都是我哥哥親自挑選,他很愛這個孩子。”


    恩寧實在不忍心哥哥傷心難過。


    何況還關乎到男人的顏麵!


    楚黎川坐在恩寧身側,將她輕輕摟入懷中。


    “人生很多時候都很醜陋,隻有勇敢一些,正麵麵對才能像大海一樣寬廣,包羅萬象。”


    “你又不是池安,你怎知他承受不住?”


    恩寧還是猶豫,但手裏團成一團的鑒定書,被她一點一點撫平。


    楚黎川握緊恩寧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好看,骨節分明。


    被握緊時,恩寧紛亂的心情多了一分安定。


    她抬起頭,迎著風,忽地握緊楚黎川的大手。


    “你說的對,應該告訴哥哥。”


    恩寧和楚黎川回到醫院,剛走出電梯,遇見剛接完手指的何磊。


    他的手指隻是錯位,沒有骨折,正骨後便沒什麽事了。


    但他還是很疼,抱著受傷的手,對楚黎川放狠話,“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楚黎川完全沒將何磊放在眼裏,牽著恩寧的手目不斜視,徑直越過何磊,走向何月的病房。


    何磊見自己被無視,氣得直跺腳,抱著手對一旁的何母說,“看見沒有?那小子居然假裝沒有看見我!”


    “我一定要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何母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頭,“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別總是亂動,這幾天好好養著!別落下什麽毛病。”


    “那個窮鬼,我來收拾他!居然敢欺負到我兒子頭上,當我們家沒人嗎?”


    何母擼了擼袖子,怒衝衝衝向何月的病房。


    一進門,她指著楚黎川開罵,還說何磊廢了手,非要楚黎川負責,讓池家人負責。


    “醫生說了,我們家何磊以後幹不了重活了!他傷的可是食指!是食指!最關鍵的手指!”


    “以後和殘廢沒什麽區別了!你們看這事怎麽辦吧!”


    曹繪蓮將孩子放回嬰兒床,“你的意思是,你們家何磊以後的生活都要我們承擔了?”


    “對啊!必須你們承擔!是你女婿掰斷了我兒子的手指!你們家不負責,誰負責!”何母一手叉腰。


    “看來你的意思是想訛人了?”


    “別說的那麽難聽,誰訛你了?我說的是事實!我若是報警,他可是要坐牢的!難道你想讓你女婿坐牢嗎?”


    “也行,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何母說著,作勢拿出手機要報警。


    楚黎川站在一旁,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在看沒有什麽欣賞價值的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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