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姆扶著額頭,閉著眼睛努力回想夢裏的畫麵。


    那畫麵仿佛就在眼前,可他就是說不出來。


    隻能記得大概,又不知具體情節是不是這樣。


    恩寧看著奧特姆不太確定的樣子,眼底的期待逐漸散去,“夢境一般都不是真的!你現在的狀態需要多休息,白日裏不要想太多。找不回失去的記憶,不一定是壞事。”


    恩寧對父親的感情雖淡薄,但到底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還是希望他健康。


    奧特姆自從看過白韻秋的錄像,好像開啟了什麽開關,急切想要找回關於白韻秋的一切記憶,和她的點點滴滴。


    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那不應該是他可以忘記的人。


    他每天都在回憶,都在設想和白韻秋一起生活的細節,試圖刺激自己的大腦,想起忘記的過往。


    他的頭痛越來越頻繁,好像要炸開般,讓他無法承受。


    但有一個好處,每次頭痛之後,都會有零碎的畫麵浮現在腦海。


    隻是那些畫麵太過零散模糊,經常來不及捕捉便一閃而逝。


    奧特姆泄口氣,有些頹然,“我也覺得隻是夢!從來沒人說過,除了你和小安,我和韻秋還有別的孩子。”


    恩寧和奧特姆聊了一陣,讓他回去好好休息。


    奧特姆最近憔悴許多。


    目送奧特姆回去,恩寧正要轉身回屋,慕爺爺拄著拐杖,從院子裏出來,東張西望一陣,見沒人,湊到恩寧耳邊小聲問。


    “瑞兒那丫頭和小安真的沒戲了?我還蠻喜歡瑞兒那丫頭的!可惜了了,她咋就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了!”


    慕爺爺的麵色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問,“寧寧,你說若瑞兒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和江南那個臭小子離婚,小安和瑞兒還有沒有戲?我看小安挺喜歡瑞兒那丫頭。昨天小安來看望我,整個人都很消沉,我試探性地和他說,再給他介紹個好的,他一口回絕,還說短期內不會再考慮感情的事!”


    “爺爺,您也一把年紀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哥哥想如何處理感情上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參與了!”恩寧摟住慕爺爺的胳膊,勸慰他放寬心,不要操心小輩的婚事。


    慕爺爺頓了頓手裏的拐杖,語氣急切,“我能不操心嗎?我都九十多歲了,我還能活幾年?我還想看到我慕家開枝散葉!我們慕家這一支幾代單傳,不能在小安這裏絕後啊!”


    慕爺爺說著,連聲歎氣,一副操碎心的樣子,“你說說,小安這都是什麽姻緣!趕明我得去廟裏給小安看看,姻緣線怎麽這麽坎坷!”


    上了歲數的老人家,大概都願意操心香火,愁得慕爺爺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恩寧又寬慰慕爺爺一陣,正要送慕爺爺回去,艾瑞兒開著車過來了。


    艾瑞兒看到慕爺爺,遠遠停下車子。


    過了一陣,她拉開車門下車,規矩筆直地站在車旁,歉意地向慕爺爺點點頭,卻沒有上前打招呼。


    原先把慕爺爺當成自己親爺爺敬愛的艾瑞兒,


    如今再見慕爺爺已經不知該說什麽,疏遠得猶如陌生人。


    慕爺爺拄著拐杖的手抖了抖,看著艾瑞兒,張了張嘴又合上。


    他想了幾秒,又張開嘴,正要說話,被恩寧打岔叉開。


    恩寧怕爺爺提出讓瑞兒離婚打掉孩子。


    “爺爺,我爸最近狀態不太好,平時多陪陪他,不要讓他總去回想過去!免得他又頭痛。”


    恩寧輕輕把慕爺爺往對門一送。


    慕爺爺看了恩寧一眼,對著艾瑞兒“哼”了一聲,拄著拐杖回屋了。


    恩寧鬆口氣。


    艾瑞兒也鬆口氣。


    艾瑞兒特地等聽到慕爺爺的關門聲,才重新上車,開著車子駛入恩寧家的大門。


    艾瑞兒來找恩寧是想聊一聊紀雲惜的事。


    得知紀雲惜被紀源帶回家,艾瑞兒擔心得不得了,生怕紀源又威逼紀雲惜打掉孩子。


    “恩寧,你幫我分析分析,紀源是不是很奇怪?剛開始紀源好像生怕雲惜知道她和艾維是兄妹,一把撕了鑒定報告!看都不讓我們看!她既然怕雲惜知道,她還告訴雲惜他們是兄妹,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恩寧當時不在場,不知道細節,讓艾瑞兒詳細說了一遍當時的情景。


    艾瑞兒一五一十詳細複述一遍,忽然張大一雙藍眸,倒抽一口冷氣,“恩寧,你說會不會是……會不會是鑒定報告上,根本沒寫他們是兄妹!所以紀源不敢讓我們看!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兄妹!隻是想騙艾維和雲惜打掉孩子!”


    恩寧拖著下巴陷入沉思,沒說話。


    楚蔓可端著兩杯自製飲品從廚房出來,其中一杯遞給艾瑞兒。


    “我看有可能!不然紀源幹嘛不讓你們看鑒定報告!”楚蔓可道。


    艾瑞兒正說的口幹舌燥,一邊讚同點頭,一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嘔!”


    艾瑞兒喝了一口就吐了,嬌容緊緊皺在一起,“什麽東西,這麽苦,這麽難喝!”


    楚蔓可樂得前仰後合,“苦瓜胡蘿卜汁!我還往裏麵放了點檸檬!清火美容,富含維生素c!”


    艾瑞兒趕緊找水漱口,還是覺得嘴裏苦的厲害,“楚蔓可,你跟這個世界有仇嗎?怎麽總是做一些又苦又澀的東西!你自己喝得下去嗎?”


    楚蔓可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蠻好喝的!”


    恩寧扶額。


    大概是安俊給楚蔓可的傷害太深,無處發泄,便將心底的鬱結的憤懣都發泄在這些無辜的飲品上。


    楚蔓可又喝了一口,對艾瑞兒挑挑眉,讓她再嚐嚐。


    艾瑞兒將杯子推得遠遠的,“好喝你自己喝吧!”


    恩寧見那杯飲品距離自己有點近,往楚蔓可的麵前推了推,言歸正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再做一次鑒定!如果他們根本不是兄妹,皆大歡喜!”


    艾瑞兒一擊掌,“我就是這個意思!哦對了!鑒定機構的鑒定結果,可以再調出來啊!艾維親自去就可以!”


    接著,艾瑞兒又道,“我們艾家的人,眼睛都是藍色的!紀雲惜半點不像我叔叔,眼睛也不是藍色,我看她根本不是我艾家人。”


    恩寧有一點想不通,“如果雲惜和艾維不是兄妹,紀校長為何謊稱他們是兄妹,非要雲惜打掉肚子裏的孩子?隻是因為艾維結過婚,還有孩子,比雲惜大許多嗎?”


    楚黎川不知什麽時候從樓上下來,泡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一邊回樓上書房,一邊說。


    “或許紀校長和艾家有世仇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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