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鹿目光波動:“此人,了不得,為父從來沒碰上過這般對手,若給他四五年,十萬大山其人可加冕為王。難怪……難怪虞傾城那個賤人要在這般時候封為父巨鹿公……”


    英虎有些不解:“不是因為兩次戰爭,加上我們盡力爭取嗎?”


    英鹿哼了聲:“固然如此,然則為父也並未想到,在背後居然還有這樣一夥人馬攪亂南疆,虞傾城顯然更早察覺,她並不希望南疆不穩,故此,借著兩大戰事,順著為父的心思封公,其中必然有借我之手安定南疆之意。”


    英虎砸拳:“該死,南疆竟然如此混亂,除了九黎、司空,還冒出來這麽個怪物,我們倒真是被那賊婆娘利用了。”


    英鹿目光森冷:“偏偏不得不做,南疆之地,物產豐饒,易守難攻,是我們夢寐以求的立足之本,即便知道被利用,也要盡快拿下。隻要我們真正平定南疆,虞傾城?也不得不退讓三舍。”


    “父親說的是,那麽當下,我們該如何?”英虎有些焦慮道。


    英鹿沉思片刻,剛要說話,卻忽然又有人來報。


    “秦逍遙王,江凡,請見巨鹿公。”


    英鹿一驚,英虎卻當即怒吼:“誰?逍遙王?他安敢來此!”


    英豹更是怒不可遏:“這賊子,我去宰了他!”


    說罷,提起兵刃就要出帳篷。


    英鹿猛然一揮手:“且慢。殺不得。”


    英豹怒道:“爹,這廝幾次攪亂您的計劃,可惡至極,為何殺不得?”


    英鹿緩緩放下手:“殺不得。他此番公開來楚,盡人皆知,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手裏。而且……”


    他眼神有些波動:“雖然每次他都讓我們吃了大虧,但也占到不少便宜……此人極擅審時度勢,為父倒是很想聽聽他的來意。”


    英豹跺跺腳,忽然也想起,至少在巴清這件事上,雖然被破壞,但自己一方也占了大份子,如今英家許多開銷可都來源於此。


    “孩兒去請他進來。”英虎轉身向外走去。


    英鹿卻邁開大步,邊走邊道:“倒不如,為父親自去迎接一下。”


    讓英鹿吃了一驚的是,眼前哪裏是白衣飄飄的逍遙王,而是個幹枯瘦削的小老頭,穿著南疆服飾,頭上包著厚厚的頭巾,怎麽看都是個南疆老農。


    “你是……”


    英鹿有些驚疑不定。


    小老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公爵大人,許久不見……”


    這聲音幹巴沙啞,同樣顯得異常蒼老。


    英鹿這才確定下來,不禁驚奇:“果然是你,人言逍遙王擅易容之術,千變萬化,今日一見,當真奇詭莫測。”


    江凡嘿嘿笑著:“巨鹿公,不請老朽去裏麵坐坐?”


    英鹿看了他一陣,伸出右手:“王爺,請吧。”


    江凡撫了撫稀拉拉的山羊胡,咳嗽兩聲,弓著身子走進了英鹿營帳。


    兩方坐定,英鹿兀自有些奇異:“王爺這般模樣前來……顯然沒人認得出啊。”


    江凡笑著道:“怎麽?巨鹿公想趁此機會幹掉本王?”


    英鹿目光一閃:“嗬嗬,確有此意,但想想,還是算了。”


    江凡拱了拱手:“承情了。”


    “別!”英鹿盯著他一擺手:“王爺,還請卸了偽裝,先驗明正身再說。”


    江凡哈哈大笑,一陣收拾,終於恢複了本來麵目。


    英鹿父子看的驚訝不已。


    “果然是你,如此,還請王爺說說此來所為何事?也好讓英謀決定是轟將出去,還是刀兵相見。”


    “就不能以禮相待嗎?”江凡笑嗬嗬道。


    英鹿歎息一聲:“對你這人,很難。”


    “那也不代表不行,此一時彼一時,有的時候,本王也能成為楚王座上賓,公爺難道就不行?”


    英鹿自然不想承認氣量不如項臣,但的確忍不住惱恨此人,故而斷然擺手:“王爺,大家都很忙,有事還是盡快講。”


    江凡幹笑:“看來,酒肉是夠嗆了,好吧,我就說一件事——”


    他盯著英鹿的細長眼睛:“公爺……想不想一統南疆?”


    英鹿身體一震:“你,說什麽?”


    江凡看著他:“我說,公爺,想不想一統南疆,做個真正的巨鹿王?”


    “放肆!”英鹿一拍桌案:“此言大逆不道。”


    江凡撇撇嘴:“大逆不道?行了,公爺,誰不知道誰,當著名人,為什麽總要說暗話。”


    英鹿死盯著他:“虞傾城讓你來試探本王,還是大王?”


    江凡剛剛覲見過楚王夫妻,英鹿第一理解,顯然是這兩位和他合夥搞事情。


    “都不是。”江凡提起茶壺自己喝了一杯潤潤喉,咳嗽兩聲之後,說話就恢複了本來聲音。


    “本王此行,乃是為成全公爺的心思而來。”


    “本將有什麽心思,不過是奉王命鎮守南疆,平定亂賊罷了。”


    他提防之心顯然極重。


    江凡哂然:“公爺敢說,辛辛苦苦謀來巨鹿公,甚至為此舍棄大量軍權,就當真隻為了報效大楚?”


    英鹿有些不悅:“此話差異,英鹿蒙王恩,封大帥,享巨鹿公爵,自該報效家國。王爺此言,莫不是要陷英某於不義?居心不良啊……”


    “哦……公爺果然忠臣良將,江某佩服,看來對這南疆司空家、天魔殿、鄭家什麽的,公爺都有了計較,那麽江凡告辭。”


    說罷竟然起身就要走。


    眼看他就要走出帳外,英鹿才道:“王爺且慢。”


    江凡回頭:“哦?我沒事了,公爺還有何事?”


    英鹿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王爺,怎麽短短時日不見,開不得玩笑了呢,來來,快快入座,酒菜已經在置備,稍後我們還要喝上幾杯敘敘舊。”


    江凡這才展顏一笑:“如此方好,剛才本王也是開玩笑,許久不見,圖個樂嗬。”


    我樂你個頭,夜貓子進宅!英鹿心中腹誹,臉上卻很艱難的堆砌起笑容。


    “王爺請坐,有事不妨慢慢聊。”


    江凡重新入座之後,英鹿才似開玩笑般詢問:“王爺方才說要幫某,但據我所知,我們好像沒那麽深的交情吧。”


    “當然沒有。”江凡也不做作:“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哦?不知王爺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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