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微微愣了下神:“好像,還真有過。”


    江凡有點好奇:“說說看,什麽感覺?”


    女帝沉吟許久,“迷惑,說不清,就是迷惑。”


    江凡點點頭:“是啊,迷惑,我的迷惑,好像越來越多……”


    女帝凝視著他:“很早之前,我就覺得你身上有秘密,真正天大的秘密,甚至超過天外天。隻是,我沒想到,你自己居然更迷惑自己……”


    江凡微微停下咀嚼,出神許久,方才苦笑:“咄咄怪事吧,尤其我還說不出所以然,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從小到大,明明白白的自己,清清楚楚的一切,為什麽忽然變得很詭異?仿佛有另外一種記憶與現實記憶交織錯亂,但卻支離破碎,依稀難見,更尋不到佐證……總之,我說不上來,不會形容,完全不會,詞窮……”


    他說的有點囉嗦,但女帝好像能聽懂,輕輕拍拍他的肩頭:“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也不知道你感受的究竟是怎樣的迷惑。但不要急,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若實在不清楚,就別急著弄明白。如同小時候,我們不明白大人為何要婚嫁,不懂船兒為什麽會漂浮在水上,不懂為何春種秋收,隨著時間推移,我們懂得多了,慢慢就知道了。探尋自身大概也是如此,時機不至,過度急躁隻會適得其反。”


    江凡心中微微一動:“有道理,揭秘真相這東西,有時候跟增長學識不迷惑還真有點類似。”


    女帝說這席話,確實讓他心中霍然有些開敞,是呢,既然沒有那麽多線索,便先不急,長大都不是一天的事兒,何況這些。


    “這件事就這麽定,我會擇日去昆侖。”


    女帝道:“這件事無關其他,我可以出手。”


    江凡笑笑:“不用,你有好多大事,這兒有更合適的人,沒準需要借給我用用。”


    女帝瞅瞅他:“你不怕他?”


    江凡嘿嘿一笑:“有點,這人也長得太凶了些,不過說到底他是至陰之體,或許有意外作用呢。”


    女帝瞥他一眼:“勾老對你沾花惹草可是很不爽。”


    江凡隻覺得胯下一陣涼風吹過,打了個激靈,趕緊訕笑:“勸勸他,都是為了國家大事……”


    “放屁!”女帝難得爆了粗口。


    “先不說這個了,”江公子果斷扭轉話題:“說起迷惑,太華可是真他娘讓我迷惑。你知不知道,高漸死後,那龍頭頂武道會盟台居然沒拆?”


    女帝道:“知道,而且我知道原因。”


    江凡愣了下:“你知道原因?”


    女帝吃下最後一塊地瓜,一邊擦拭手指一邊道:“不能丟麵子。”


    江凡愣了下,慢慢有點明悟,半途而廢,好像是有點丟麵子啊。


    “那是太華,在你眼中什麽都不是,在天下人眼中,尤其在他們自己眼中,是聖地。太華號召武道會盟,推選盟主,不能因為高漸死,就停下來。”


    “這麵子,這麽重要?”


    “當然重要,聖地沒了麵子,跟國家失了國體一樣,很嚴重。但最重要的是,這個麵子關係裏子。”


    江凡沉思道:“太華之變?”


    “不錯,太華不能朝三暮四,既然決定要出世,就不能停。高漸沒了,會有人接替,激進派不能允許這時候計劃夭折。”


    江凡想起顧青衫的話,和女帝的意思的確不謀而合。


    “讓我意料不到的是,大長老。”隨即他簡單說了下大長老可能出山的情況。


    女帝聞言也是微微蹙眉:“果然最老實的人最不老實。”


    江凡也很感歎:“不論如何說明,盡管高漸歿,但太華依然在推進。他的死雖然打擊了太華,但恐怕不會拖延太久。”


    女帝道:“你小瞧了高漸之死的作用,太華無論如何心裏都受到重創,尤其他們的麵子,也就是在江湖上的聲望。這次打擊太大,號召力定然下降,而且隱藏的東西更可怕,你要知道,這件事,讓世人看到,太華並不是真正的神仙,也會死,也能被殺。許多人嘴上不說,心裏卻已經不那麽畏懼尊崇,當時機合適,他們更敢做些什麽。”


    江凡籲了口氣:“總算沒白忙活。”


    女帝瞅瞅他:“你?哼!你隻不過是為了納妃。”


    江凡撓頭訕笑:“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女帝懶得理他:“太華那邊如今對你懷疑最大,也最為深惡痛絕,我想他們第一次真正想要對付一個人。所以,這次你好好休假,消停一段時間。許多事過度激進也不成,容易瞬間引爆。”


    “明白,這不是我們要的,鬆鬆緊緊,拉扯著點就好。”


    女帝道:“不錯,另外,泰嶽恐怕也要尋你麻煩,該不硬碰就不必硬碰,隻有蠢貨莽夫才一味逞強,胸藏大勢,進退有道,才是正理。”


    “娘子教訓的是,其實你是不知道啊,就算不考慮這些,我也想休假了啊,哈哈。”


    說起休假,江凡就喜滋滋。


    他這樣反倒讓女帝沒好氣:“沒幾天好日子,算計著過吧。”


    江凡歎口氣:“夫子也這麽說。”


    “見到夫子了?”


    江凡點點頭:“不光見到了,嘿嘿,還拜了個師。”


    女帝一愣,旋即眉頭大皺:“你又去忽悠老頭?”


    “這怎麽能叫忽悠呢,”江公子不滿道:“那可是夫子,舉世千古唯一文聖,聖賢的聖。”


    等他說完拜師經過,女帝感到很不可思議:“你這廝……真是……”


    江凡卻誌得意滿:“你瞧瞧,現在道尊、宰輔、文聖可都是咱師傅,去哪不橫著走!”


    女帝淡淡道:“你以為,完全是好事?這些同樣把你推向更高的風口浪尖,或將麵對世間頂級風波。”


    江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反正我都要麵對,背後有人心裏更有底。”


    “那就好好學學,潛心修行一番,拜師拜了一大把,屁都沒學到,虧你舔著臉炫耀。”


    說起這個,江凡確實有點尷尬了,想想也真是,頂級師尊好幾個,結果陣道陣道沒建樹,政治政治不精通,文道還是靠抄襲,確有點丟人現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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