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靜停下腳步,片刻之後,也微微一笑:“這算不算盲目自信?”


    太子悠然道:“想想他做過的事,你覺得呢?”


    曾靜思忖片刻,也啞然失笑:“是啊,江逍遙,逍遙江天,誰能困住他的羽翼,我這老師也很想看看呢。”


    “有些鳥兒,羽翼太過絢爛,困不住。”泰嶽後山,一個掛滿夜明珠的石洞中,盤膝靜坐的男子緩緩道。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下,能看出此人正是當今大周人皇——平宗。


    在他身邊,是一個拄著幡子的算命先生,若江凡在,想必也會吃驚。


    此人,竟然是那相士盧鐵嘴。問題在於,能說出潛龍勿用,顯然知道潛龍計劃,按理應該是太子的人,可為何在平皇身邊,而且貌似心腹?


    “可惜啊,他不聽勸……”盧鐵嘴苦笑著說道。


    平皇淡淡道:“這小子心思難測,且看著吧。”


    盧鐵嘴道:“如今滿城殺機,凶險萬分,陛下要不要幫襯一下?”


    平皇淡淡道:“幫襯?不,消息傳給他已經夠了,剩下,要看他自己的命數。”


    盧鐵嘴有些糾結道:“若他……當真和太孫有關……”


    平皇目光平靜無波:“朕說過,無關。”


    盧鐵嘴呆了呆,慢慢點點頭:“是,無關。”


    平皇道:“去吧,我想,朕那所謂女兒該來了。”


    盧鐵嘴一愣:“不應該是三殿下?”


    “他……?他有個更重要的人要親自盯著……”


    說話間,一聲通稟傳來:“陳國公主求見——”


    而此時,泰嶽浮雲亭,有兩個人正相對而坐,凝視著那局殘棋。


    “有死……有死無生,你殺心已定啊。”


    病懨懨的病夫長老拈著白子緩緩開口。


    臉色灰白,不像活人的有死長老臉上毫無表情。


    “這天下,每日都有人死去。”


    病夫長老歎口氣:“我們見解相左,你來這,是想防著我……”


    有死直接道:“你想法太糾結,泰嶽不能再拖,不論你存著什麽心思,最好安心觀棋。”


    病夫長老看了看手中白子:“白子,為後手……先機盡失……”


    有死捏起一顆黑子:“這局棋,在我看來,黑子必勝。”


    病夫低頭看了看棋盤:“也未必……執白子者,可是張之陵……”


    “張之陵是張之陵,他徒弟是他徒弟。”有死的聲音幹巴巴的,卻很斷然。


    病夫似乎思忖片刻,卻露出一絲意味深長:“是啊,他可不是……張之陵。”


    有死抬起幹枯的眼皮看了眼病夫:“你認為,他還有希望?”


    病夫淡淡一笑:“那日逍遙王登泰嶽,曾與張儀約定,有朝一日續寫此局,故此……這局棋我們觀之就好,並非我們該下呢……”


    有死凝視他片刻,居然放下手中黑子,目光轉向山下:“觀棋……既然你相信些什麽,我就陪老友好好觀觀棋。”


    江凡在觀棍子,他一直很奇怪,猴子為啥要偷來這根手杖當棍子用。


    五尺長的棍子看著平平無奇,通體烏黑,也不平整,光澤也比較暗淡,唯獨盤的不錯,手感並不粗糙。


    隻是這材質著實有點奇怪,看著像木料,但入手卻有金屬質感,而且非常沉重,不知情之下,以江凡的怪力差點一下子沒拿起來,著實吃了一驚。


    粗略估計,這區區五尺棍,至少在千斤以上。


    我靠,一直沒注意過這玩意兒,居然這麽沉重的?難怪那幾個倒黴蛋隻是被敲一下子,腦袋就崩了。


    要知道,實戰兵器其實通常不會太重,一般的劍也就三四斤,有點實力的可用七八斤左右,隻有那些天賦異稟,武道至強之輩才能用百斤以上的兵器,可那不過鳳毛麟角。一千多斤的武器,絕對挨著就死碰著就傷啊。


    萬分狐疑的看看猴老弟,這瘦小的三尺雜毛猴,居然還真是個暴力金剛不成?


    江凡忍不住興致大起,很想跟猴老弟比比力氣。當然,也是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準備,至少要對身邊幫手心裏有數。


    “六耳老弟,來,咱倆拉扯一下,看看誰力氣大。”


    六耳正在跟西西玩耍,聞言金色的大眼隻是瞅瞅擺好架勢的江凡,眼神掠過一絲不屑。


    江凡愣了下:“哎呀?老弟,你這什麽眼神兒?瞧不起你大哥?我才是悟空大聖好不好,我不在山上許多年,你飄了啊,過來,今天非要讓你長長見識,大哥我現在可今非昔比!”


    江凡在山上的時候,知道猴子力氣大,但沒動過手,也不知道它力氣居然大到這個程度。然而還是信心十足。


    因為這十五年來,他肉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孫道通十年藥浴,厚積薄發,一朝改天換地,再加上有多種山海異獸精血浸潤,其肉身無比恐怖,力氣大的離譜,且每天都在增長中。


    雖說猴子應該是異獸,沒多大把握贏它,但絕不至於輸的太難看,至少可以讓猴老弟刮目相看吧。


    信心十足的他拉開架勢,非要跟猴子對拉一番。


    眼瞅拗不過他,猴子懶洋洋的丟下手中的憨蛇,鬆鬆垮垮的走到江凡跟前。


    溜圓的猴眼瞅了瞅他,卻沒伸出爪子,居然扭過身,撅起大紅腚,向著江凡甩了甩尾巴。


    啊?臥槽!


    江公子瞬間就怒了,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啊?居然要用那大拇指粗的猴尾巴來跟自己較勁兒?


    “行!你行,你個猢猻,自找的啊,待會兒尾巴根子別被本公子薅下來!”


    被撅腚以對,深感受到侮辱的江公子捋起衣袖,探手就抓住猴尾巴。


    但他明顯失算了,猴老弟不是賽亞人,一捏尾巴就軟趴趴,人家隻是輕輕一甩,江公子就飛了,直接飛上床榻,然後穩穩落下,躺個當當正正,力道拿捏這叫一個準。


    然而江公子就懵了,剛才自己絕對使出十成力氣,這可是堪比聖境之肉身,但在猴老弟這居然跟笑話一樣。這家夥不但輕鬆就將他甩出去,力道還拿捏得恰到好處。


    足以說明,六耳的力氣在江凡之上不知道多少層級,而且江凡也瞬間明白,六耳的掌控力非常驚人,難怪以前跟自己玩耍的時候沒顯得多離譜,大概怕傷到自己吧。


    懵圈,徹底懵圈,躺在床上,江公子兩眼發直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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