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姬宗熠有點迷糊。


    女帝搖搖頭:“意思就是您可以放心,這事兒對他而言,難度不大,您隻要將來配合下旨就好。”


    “哦,哦。”姬宗熠顯然也是個不愛操閑心的,當即就不問了。


    江凡微微勾起唇角:“內外皆在我,他想不換,也得坐得住啊……”


    燒雞吃完,酒也盡,姬宗熠拍拍屁股站起身:“該走啦,不打擾你兩口子休息。好大兒,過些時候咱爺倆皇庭再見。”


    江凡起身剛要送,女帝卻忽然開口:“上次公公送了禮物,今日無雙也略有心意。”


    姬宗熠一愣,卻見女帝取出一個玉盒:“昔年於滄瀾偶遇龍鼇,斬殺之,得龍珠一顆,於皇道龍極功大有裨益。”


    姬宗熠微微吃驚:“你這機緣了不得啊。”


    下一刻卻一把抓在手裏,喜笑顏開:“好東西,皇道龍極功,需要龍氣滋養,龍鼇嘛,哈哈哈,正合適。小子,兒媳就是比兒子強啊,難怪你娘當初覺得生女兒好些。”


    江凡對他那做派有點嗤之以鼻,卻想起來自己的確也該送點禮。


    於是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冊子。


    “老頭,你那皇道龍極功不完整,這裏是最後三式。”


    姬宗熠眼神微動:“五十多年前,蠻族南下而遺失……”


    “不用謝我,謝曾大學士吧,他兒子搞來的。”


    姬宗熠有點吃驚:“曾喜?這麽說這東西落在右賢王手中?”


    江凡點點頭,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姬宗熠不禁感歎,真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不管怎麽說,他既然送給你就是你的,送給老子,算你有孝心,不過還是落後了,以後跟媳婦好好學學,你娘一直說,聽老婆的家興業旺。”


    江凡:……


    姬宗熠很高興,舉步往外走,臨出帳篷之際,卻停了下,眼角餘光落在方才女帝在看那幅卷軸上。


    嘴裏喃喃道,“你們的世界,真的很大……”


    說罷發出一串暢快的笑聲出門而去。


    “這個爹……有點了不得。”江凡悠悠說道。


    “也有點奇葩。”女帝接口。


    “有其父必有其子。”江凡嘿嘿一笑,忽然看到桌案上的雞骨頭揉揉肚子:“吃方麵能不能不要這麽像啊。”


    “不要光想著吃,收拾下,該走了。”


    江凡目光微微一凝:“不等明天早上正式拜別太子?”


    女帝搖搖頭:“他來就在告訴你沒有必要。如今事情水落石出,四國有功夫琢磨其他事。”


    江凡點點頭:“是啊,我可不想在這裏看到一次四國伐秦。走吧。”


    女帝道:“你還要去蒼陵,先走。”


    江凡點點頭:“回去後幫我準備下儀仗,我看這次,要大張旗鼓去一趟泰嶽。”


    “大周鎮國隱相……”女帝搖頭輕笑:“又多一個頭銜。”


    江凡滿不在乎:“頭銜夠多了,不差這一個。”


    女帝卻搖搖頭:“這個不一樣,無太宰無大周,薑伯約傳承影響力極大,從民間來講,許多時候甚至超過皇庭,依我所見,大周已不可能綿延國祚,然太宰卻可萬世流芳。”


    江凡沉思著:“所以,你很希望我得到這個位子?”


    女帝道:“你知道,該如此。”


    江凡點點頭,“確實,但希望不要讓我去皇庭當差。”


    女帝道:“無需擔憂,不可能。太子絕不想把你放在皇庭明處。”


    江凡一愣,差點以為她看穿了潛龍計劃,好在並不是。


    “你畢竟與太子太過相像,遲早會露出馬腳。”


    “但這國相,該怎麽當呢?”


    女帝看看他:“忘了你師傅?”


    江凡一愣,想起張之陵頓時麵露恍然:“也對,師傅可就在遊走五國……”


    “皇庭早就被架空,沒那麽多所謂國事,何況你這名號乃是繼承太宰卸任歸隱後的鎮國隱相封號。另外皇庭那些人也不想看到一個年輕宰輔騎在他們頭上,樂得你不去。該做什麽做什麽便好。”


    江凡點點頭:“對對,隻是,我當上國相,晉國拿下盟主,泰嶽肯定不甘心。”


    “或許隻有另選一個監國聖使插進去,聊勝於無。”女帝道。


    江凡也想到這一點,泰嶽沒理由直接推翻,最大可能也就如此了。


    “我就奇怪,皇庭為何一直沒有監國聖使?”江凡忽的想起這個問題。


    女帝道“昔年大周強盛,泰嶽無以安插,如今衰落,卻在泰嶽山中眼皮底下,另有鳳家暗朝盯著,屬實沒必要安排這樣一人惹人嫌棄。”


    “原來如此,可惜,時過境遷,連鳳家都都思變了呢。”


    “不錯,其實你爹並未說全麵,暗朝之所以參與此事,還要給泰嶽看,暗朝於五國接連遭受打擊,泰嶽幾乎無動於衷,不幫襯還要利用鳳家平衡皇庭,你讓鳳辰如何不惱火。”


    江凡恍然:“所以說,鳳辰也在暗懟泰嶽。”


    女帝點點頭:“鳳辰此人已經開始著眼四麵八方,你問那個問題很好,我也在懷疑,鳳千秋到底如何了。”


    江凡道:“你認為呢?鳳千秋到底是如平皇一般被逼隱身,還是鳳辰已經……”


    女帝搖搖頭:“鳳千秋必定未死。”


    “這麽肯定?”


    女帝道:“並不是肯定,若是我,會暫時留著,一旦將來出任何問題,他都是最好的盾牌,正如他當初利用鳳辰一般。”


    江凡觸類旁通,記起女帝之於太上皇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好吧,天色不早,不多說啦,我該動身。哦對了……”


    他瞅瞅那幅卷軸:“你隨身帶著世界地圖作甚?”


    女帝一拂袖,卷軸落入手中,眼神似乎在飛揚:“時刻提醒朕,世界,有多大。”


    江凡搖頭哂然,“走啦媳婦。老頭其實挺喜歡你叫公公的,哈哈……”


    女帝毫不意外伸出腳送了他一程。


    就在江凡悄摸離開滇池當晚,有兩人也緊隨其後離開。


    白石公和司馬如。


    不大的烏蓬馬車內,一燈如豆,白石公輕輕挑了下燈芯,亮度頓時提升不少。


    “師兄啊,這兩年你過的可不容易。”司馬如摘下高冠輕輕放在一旁,捏起玉壺斟茶。


    白石公輕歎:“不是不容易,是太憋屈。”


    司馬如笑笑:“晉國多事之秋,內憂外患,師弟身為國師,責無旁貸,不過,倒確實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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