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凡帶著一臉不可置信:“堂堂天下第一隱世奇人,鬼穀子,竟然是武道弱雞?”


    聽到弱雞這兩個字,範惠有些哭笑不得,白他一眼,“唉——終歸是人無完人……”範惠顯得無比遺憾:“師祖天文地理,道法數術無一不冠絕當代,怎奈這修為實在上不了台麵,隻有躲在鬼穀之中才安全。”


    半晌江凡才歎息:“原來還真有難言之隱呐,真是天見不得人完美……不過總算還好,他這師傅雖然不是天下無敵,卻教出了無數天下無雙的弟子。”


    範惠也感佩:“師祖說過,弟子不必不如師,青出於藍才是人間正道,對此並沒什麽遺憾。卻一直很感興趣……”


    他看著江凡:“當初江逍遙好像也狀況近似,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江凡愣了下,這才想起來,沒多久之前自己也是一弱雞,而狀況跟鬼穀何其相像?


    也就在這時候,他心神猛地一動,為什麽?


    自己根本原因是因為混沌體,導致早期根本無法修煉,但鬼穀子……


    見他好似非常迷惑,範惠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麽:“師祖不能修煉,是因為天人。太公他老人家被派遣下界,雖然是純粹凡人血脈,奈何與天界神女結合,方才誕下師祖,故此,師祖肉身很大程度與天人類似,而天人……”


    “難以修行?但不對啊,好像隻有原始天神才如此。”


    “不錯,那位天女就是原始天神後裔。”


    江凡皺起眉頭:“血脈如此強大的……”


    範惠沉思道:“根源也未必盡在血脈。師祖認為,天界可能是用了什麽秘法故意為之。師祖知道,那位天女除了帶著監控自己的任務,自己也有任務,好像……在進行某種血脈試驗。”


    試驗……血脈結合,誕下半天人在下界進行適應度試驗麽?江凡想起胡瀛的話,覺得不乏這種可能。


    江凡想了想:“那麽,那位太母後來如何?”


    範惠長長歎口氣:“早已故去,她……是真正的天人,隨太公下來,不過奉命監視罷了。太公……親自設局困死了她,如今遺骸就埋藏在這雲夢澤之下。”


    江凡頓時不勝唏噓,這一場天與人的博弈,還真是處處算計處處凶險啊。


    “範公夠坦誠……這麽多秘辛,竟是毫不隱藏。”


    從入鬼穀以來,江凡發現,不論王禪還是範惠,似乎都對自己有問必答,感覺很不可思議。


    範惠微微一笑:“師祖之命而已。”


    江凡低頭沉思:“所以,我要麽會困死在這裏,要麽……他選擇相信我。”


    範惠淡淡道:“公子明鑒,此前師祖曾考慮以八門驚神陣鎮壓公子,甚至不惜借用引擎之力。不過今晨見之,忽覺他老人家心神通透,一身釋然,故此……範某認為後者將是師祖之選。”


    “哦?為何如此肯定?”


    範惠看向遠方:“因為他……是師祖……”


    這話跟沒說一樣,可偏偏江凡好像若有所悟。


    “……他老人家,難道不怕選擇錯誤……”


    範惠身上浮現一股氣勢:“師祖說過,對錯無絕對,然不能因怕錯而不做選擇。縱觀滔滔曆史長河,自萬古以來每一次人類麵臨困境,都不知選擇真正正確與否,但總要去選一條路走下去,那麽以我們的認知來選擇最認可的路就足夠了,未來,終歸有無限可能與變化……


    江凡長長噓口氣:“是啊,先生看得透徹,不過第一次我們知道,麵前擺著的是天界,錯誤將會導致末日降臨……”


    範惠語意悠長:“末日……師祖是不是在賭我不知道,但他老人見說過,天人聖戰不會是末日,什麽才是真正的末日?有人說,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哪一個崩潰都是,但師祖則不然,他相信精神死亡才是末日,人若信念堅定,自可生生不息,不論麵對任何災難與環境都能找到新的出路。而精神世界若崩潰,就算物質世界完好,也將不可救藥……”


    江凡呆呆聽著,心中湧起無限感悟。


    “故此,師祖始終要求我們,堅定信念,相信人性。他老人家說,人之所以為人,便是有戰天鬥地的不屈之心,自人來誕生以來,縱遭遇萬般困苦,卻始終蹣跚前行,終究鑄成這鏗鏘史詩。而這精神世界之本,就是人性。人與天地萬物之所以不同,便因人性之存在。”


    ……


    “世界背後藏著另一個世界,正如我們內心潛藏另一個我們,你知道,哪個是真實?”


    再次見到鬼穀,江凡坦言著心中所想。


    而王禪則說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江凡內心波動,久久不能平息。


    鬼穀子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便效仿祖先,擇一而行便是。範惠不算愚鈍,卻也一知半解,江凡呐……你聽到這些,比他理解更深。”


    江凡起身,雙手環抱,深施一禮:“先生,大義。”


    鬼穀子笑嗬嗬的受了他這一禮:“坐吧孩子,說起來,反倒老夫該向你一禮,這人間,拜托了。”


    江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鬼穀子撫髯:“你們啊,就如同旭日,朝氣蓬勃,是這人間興盛的象征。這世界屬於我們,也屬於你們,但未來終歸屬於你們。而我們,隻希望將你們扶上馬,送一程,讓你們走的更穩。”


    江凡心情起伏,“先生,小子不敢妄言天下興亡,惟盡匹夫之力耳。”


    鬼穀子笑了:“好啦,但你可記著,這並不代表一旦你犯錯,我們這些老家夥不會去討伐,代代傳承,可不光是護送,還包括糾錯。”


    江凡深吸口氣,也笑了:“這才是重邏輯,識大勢之鬼穀做派。”


    鬼穀子緩緩站起身:“孫道通等了我很久,如今老夫通透,他也該放心了,那麽,我們有些事,也要讓你知道。隨我來吧。”


    說著,他伸手推了下石壁,一麵牆居然從中央分開,露出一個燈火通明的通道,竟為金屬所鑄。


    江凡當即隨著鬼穀子向通道中走去。通道異常光滑平整,是超越時代的工藝,而光線,更非燈燭火把亮子油鬆,而是某種奇異的光,從牆壁中投射出來。


    見江凡好奇打量這通道,鬼穀子含笑道:“孩子,無需驚訝,這些對你而言,都不足以為奇。”


    江凡有些納悶,自己雖然說過來自不可知之地,卻未曾說過各種高科技,鬼穀子如此說,難道對標的是海底宮、龍門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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