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


    “再裝死,看我不打死你,你這樣無端敗壞我家小姐名聲,還魯國公,可是要受拔舌之刑的。”


    白桃見不開口,對著她屁就是一腳,“嘭”一聲踢的芊娘子撲通跪倒在地上。


    “哎吆,斷了斷了,膝蓋斷了!”


    “沈姑娘,我是一番好意啊!”


    芊娘子的膝蓋直愣愣撞在石板上,疼的她直叫。


    “哎吆,我的腿啊,沈姑娘怎麽能這麽狠心,你這個樣子當心自己嫁不出去啊!”


    芊娘子一邊揉著膝蓋一邊抬眸威脅沈意歡,


    “我就是好心來給你說媒,哪裏知道你是這般的潑婦行徑,你這樣凶殘,以後哪個媒婆敢上門呀?”


    芊娘子忍著痛故意扯著沈意歡,可就是不說,是誰指使的她。


    “膽子不小嘛,指使你的人,沒跟你說過,我跟沈文淵,是什麽關係吧?”


    沈意歡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對一旁的家丁吩咐,


    “嘴還是挺利索,膽子也不小嘛,不打聽清楚,就敢跑來敗壞我的名聲,你怕是不清楚,我沈意歡,吃不吃你這套?”


    她一步步走來,繡鞋上的珠花一閃一閃的,在芊娘子麵前站定,踮起她的下巴,用最溫柔嗯話說道:“你這張嘴,我挺不喜歡的。”


    “尤其是,說出來的話,讓我很不舒服,我嫁不嫁人,從來不是別人說了算。


    嫁不嫁的出去,也從來都是我沈意歡自己決定的。”


    她黑漆漆的瞳孔盯著芊娘子時,讓她無端打了個冷顫。


    她與尋常女兒似乎不一樣。


    尋常女子隻要提一嘴嫁不出去,沒人娶,就像是天要塌了一樣,立馬討好她。


    這個沈意歡,她很不一樣!


    “你你就不怕,你的孩子,被被人非議嗎?”芊娘子牙齒打顫,還是不肯服輸。


    在她手裏的女子,無論夫家什麽樣,無論男人什麽樣,隻要她說媒,就沒有成不了的。


    可沒想到,在沈意歡這裏栽了跟頭。


    聽到她用孩子威脅,沈意歡嘴角微勾,“都說了,你這張嘴,確實不討喜,做什麽媒婆啊!”


    說著,她一把甩開芊娘子,掏出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擦著指尖,目光輕蔑的像是在看什麽狗屎一般的髒東西。


    芊娘子看著她高高在上的樣子,放在地上的手緊了緊。


    沈意歡隻當做沒看見,抬腳走上台階站定,漫不經心的對白桃說了一個字。


    “打!”


    “是,小姐!”


    白桃聞言,一擼袖子,掄圓了胳膊,“啪”,對著芊娘子就是一個嘴巴子。


    “我家小姐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來說嘴。”


    “啪啪——”白桃冷笑著,又是兩個巴掌。


    “哎吆,救命啊,殺人了!”芊娘子被打的頭昏腦脹,這才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芊娘子被沈家的家丁控製著,逃無可逃,一張臉左右躲避,可還是被白桃美美扇了好幾下。


    “沈姑娘,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求您饒了我,我不給您說媒了還不成嗎?”


    被打疼了的芊娘子,這會兒才想起來求饒。


    可哪有那麽容易。


    沈意歡揮揮手,示意白桃住手後,才皮笑肉不笑的看她,


    “現在知道疼了,想起了求饒了?可我沈意歡,不樂意就這麽讓你這麽走了呢!”


    她臉色一變,冷冷開口,


    “將她給我綁了,送到沈相府上,告訴他,就說他贖罪的時候到了!


    就跟他說,他若是有本事將這個破壞我名聲的女人的舌頭割了,打斷她的腿,或者,找個乞丐給她配了,那你們今年過年,我就考慮下去沈府。”


    白桃聞言,心領神會的開口,一把扯著芊娘子的發髻,“小姐放心,奴婢定會親自押著她去沈相府上,親自盯著的。”


    芊娘子被她們主仆的對話搞的有點懵。


    “不是,沈姑娘,跟沈相有什麽關係呀,我就是來跟您說個媒,我這會兒都罷了,你還想怎麽樣嘛?”


    芊娘子聽到把她送去沈相府上,瞬間就慌了。


    她才來京城幾個月,本以為靠著祁家這樁婚事,可以在京城一眾媒婆中占有一席之地。


    哪裏知道,這眼前的女子,居然這麽潑辣。


    “那你說說,究竟是誰,讓你來給我家小姐說媒的?


    你若是說了,我們今兒就放了你,你若是不說,我就繼續揍你。”


    白桃說著揮了揮拳頭。


    沈意歡眸子閃了閃,看著芊娘子說道:“我聽說,有拐子會充當媒婆,將好人家的姑娘賣去那種地方。


    管家,去官府找府尹大人,就說我抓住了一個女拐子。


    她用媒婆的身份做掩飾,實際上是想用婚事牽頭,將我拐賣了去。”


    “是,小姐,小人這就去!”


    沈府的管家拱手說完,抬腳就往府尹衙門而去。


    “哎你回來,回來!”


    “不是不是拐子,沈姑娘,我是媒婆,真媒婆!”


    芊娘子連爬帶滾的往沈意歡這邊跪著前行,“沈姑娘我跟你說還不行嗎?”


    “求求你別告官,你要是告了官,我這還怎麽給人說媒。”


    她來京城的第一樁婚事就不順利,那以後,誰還敢來找她?


    “哦,那你倒是說說,是誰跟你提起,讓你幫我來說媒的?”


    沈意歡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問。


    京城的官媒,個個都想留著好名聲,誰沒事兒敢接祁家的差?


    這位芊娘子要不就是又蠢又毒,要不就是對祁家之事一無所知。


    “沈姑娘,我……”芊娘子四下看了看,目的性很強。


    沈意歡拍拍手,“芊娘子裏麵請!”


    “管家,讓大家將這幾位小兄弟帶喝口茶。


    我與芊娘子很是投緣,一會兒要聊一些家常。”


    “是,小姐!”


    管家一拱手,示意家丁將芊娘子帶來的人押進去。


    他獰笑著做請的手勢,“請進吧,幾位!”


    與景陽胡同隔著老遠的丞相府,史氏正紅著眼陪在沈老夫人的床前哭訴,


    “母親,意意的婚事,您也別著急,兒媳總歸不會害了她。


    待我找個合適的,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她嫁出去。”


    史氏一邊說,一邊低頭擦眼淚,心裏卻高興的不行。


    若是這次成了,沈意歡就等著被那個老瘋子折磨死吧!


    跟她作對的人,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賈氏母子如此,沈意歡自然也不會例外。


    沈老夫人躺在床上,眼神木木的沒有說一句話。


    “意意她,知道我病得到這樣重嗎?”


    若是知道,她為什麽不來看看自己呢?


    沈老夫人還幻想著沈意歡這個孫女兒能夠原諒兒子,做著一家人和和氣氣過年的美夢。


    可惜的是,沈意歡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了造成她們母女悲劇的根源,不止是沈文淵夫妻。


    就連小時候護著她的沈老夫人,都無法脫離幹係!


    披著華麗的外衣,內裏也是爛透了的親情,誰願意維係誰來,她是不願意的。


    “許是知道,卻也討厭老爺,不願意回來。”


    史氏聽到沈老夫人還惦記著沈意歡,隨意回了一句讓沈老夫人安然不了的話。


    果然,看到沈老夫人臉色落寞,史氏攥緊了帕子,她的兒女費力巴拉的討好她,可她卻依舊不冷不熱,隻一聽關心那個小賤人。


    如今快病死了,人家也沒來瞧她一眼,居然還惦記著。


    老不死的,也不知道那小賤人有什麽好的。


    賈氏活著的時候,她不是也沒當一回事嗎?


    怎麽賈氏與沈昭那短命鬼死了,她倒是又生了菩薩心腸?惦記起一個賠錢貨了。


    史氏壓下心裏的憤怒,低聲細語道:“母親安心養身子即可,等年三十,兒媳親自去把她請回來。


    咱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團團圓圓的過個年,也讓您高興高興。”


    “再說,正好趁著過年日子清閑,這來來往往的親戚多,您也好幫著掌掌眼,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後生,給意意選個好的。


    這家世門第,還得是相當的好,你瞧意意自己選的宋家,是個什麽東西呀,發達了就給她一腳踢出來了。”


    史氏說著,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婆母,又說:“還得是您這個長輩拿主意才是,兒媳也跟著您長長見識,多學習學習持家才是。”


    嘴上這樣說,可她心裏卻想著,指不定她賤人今兒今年的除夕,就在魯國公府過年去呢!


    到了那個時候,看你個老不死的還怎麽護著她。


    沈老夫人聽她這話,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你這樣就很好,切不可小家子氣,意意一個女兒家,不會與知節他們爭什麽的。”


    “母親說的是!”史氏敷衍的應了一聲。


    她的知節可是嫡長子,沈意歡是個什麽東西?


    也配與她兒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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