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是給侯府送的,壽材鋪掌櫃也不敢假手於人,親自帶人來送,聞言就道:


    “這還能有假?壽衣都是按照小侯爺尺寸買的。”


    幾位公子對視一眼,搖頭唏噓道:


    “簡小侯爺年紀輕輕……唉……”


    “慎刑司走一趟,再好的人也得去掉半條命,簡小侯爺身體本就不好,受刑幾日,扛不住去了也正常。”


    “那咱們怎麽辦?”


    幾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道:


    “好歹相識一場,既然聽說了,那便去見最後一麵吧。”


    “也對。”


    幾人一商議,又喊上幾個昔日同窗,一起去了永昌侯府。


    與此同時。


    詩婉婉院裏的丫鬟正要出府辦事,看到被抬進來的棺材,懵了下,連忙拉了個人就問。


    “怎麽回事?哪來的棺材?”


    被問的壽材鋪掌櫃都有些懵了,“不是簡小侯爺要不行了,侯府的人上門定的嗎?”


    丫鬟聽的踉蹌了下,想到小侯爺剛從慎刑司回來,怕是真出了事,顧不得其他,趕緊就跑回去和詩婉婉說了。


    路上又撞上了尹秋影的丫鬟,被拉著問,“你急急忙忙的幹什麽?”


    丫鬟著急回去,也未多想就道:


    “小侯爺不行了。”


    尹秋影的丫鬟也傻眼了,連忙回去和尹秋影說這事。


    詩婉婉的小院裏。


    “你說什麽?夫君不行了?”


    詩婉婉正因為柳煙柔得了賞賜自己個兒在屋裏生悶氣呢,忽然聽到這話,頓時就不好了,拉著丫鬟詳詳細細的問了個遍。


    得知棺材都進府了,身子就一陣搖晃。


    “不……不可能……夫君怎麽能死,他之前都還……”


    詩婉婉想說簡紹之前都還好好的,可想到簡紹從慎刑司回來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樣子,整個人都一陣踉蹌。


    她隻是個妾室,又沒有孩子傍身,能依靠的隻有簡紹。


    可簡紹卻要沒了。


    “夫君……唔唔唔……夫君,你怎麽能這般狠心的拋下婉婉……”


    詩婉婉大哭著連鞋子都沒穿就跑去了簡紹的院子。


    正坐小月子的尹秋影聽到丫鬟說簡紹要不行了,還有些不信,當即就讓丫鬟扶著,想要親自去看個究竟。


    結果剛出房門,就聽到詩婉婉遠遠傳來的哭聲。


    當即就一個踉蹌,死死的抓住了丫鬟的手,不可置信的喃喃。


    “怎麽可能……小侯爺不行了……小侯爺他……”


    尹秋影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丫鬟嚇得連忙去掐她人中。


    尹秋影很快就醒來了,整個人都仿佛失了魂一般。


    她很早的時候就喜歡簡紹了,可陰差陽錯的,最後卻嫁給了他弟弟簡越。


    原以為不做夫妻,能一輩子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也是不錯的。


    可哪裏想到連這都成了奢望。


    眼淚不自覺的落下,尹秋影不顧剛小產後的身體,當即就往簡紹院子裏去。


    與此同時。


    簡紹院子裏。


    簡紹已經醒來,大夫也已經給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千叮嚀萬囑咐。


    “小侯爺傷勢過重,切記萬不可再情緒激動牽動傷口。”


    送走了大夫。


    湯氏就抹著眼淚心疼的問道:“紹兒,你感覺怎麽樣?”


    簡紹還不知道柳煙柔剛得了督公賞賜的事情,張嘴就狠聲道:


    “娘,將柳煙柔關起來,別急著處理,等兒子傷好了,兒子親自去收拾她!”


    他要將他這幾天在慎刑司受的苦,讓她全都嚐一遍!


    “紹兒,這怕是、暫時不行。”


    對上簡紹看來的不解的目光,湯氏苦笑一聲,將事情簡單說了,就道:


    “紹兒,既然已經開始了,就沒後悔的餘地,你要快些好起來,無論如何,還是要想法子將她籠絡住,不然你這傷就白受了。”


    “便宜那賤人了!”簡紹咬牙切齒。


    可對這結果,也並不失望。


    雖然自己這次受了苦,可隻要柳煙柔能迷住那死太監就算是事成了一半。


    至於柳煙柔那邊……


    她這幾天鬧的厲害,想必也是一時接受不了被個太監褻玩了的事實。


    自己隻要假裝大度的原諒她,再稍稍對她好一些,她定然就又能對自己死心塌地。


    如此,大皇子那邊他也好交代。


    湯氏眼底閃過殺意,冷哼道:“不急,等你的事情成了,她也便沒了利用價值,到時候再處理了就是。”


    到時候,看她怎麽折磨她!


    簡紹也咬牙切齒道:“到時候,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時。


    詩婉婉哭天搶地的聲音傳了進來。


    “夫君……唔唔唔……夫君,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扔下妾身就走了啊,妾身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以後可怎麽活啊。”


    詩婉婉哭了一路,滿臉是淚,顧不得給湯氏行禮,就撲到了簡紹床前。


    好巧不巧的,剛好撲到了簡紹傷口上。


    簡紹頓時疼的臉色慘白。


    詩婉婉一看他那慘白如紙的臉色,更認定他要不行了,頓時哭的更傷心了。


    “夫君,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妾身,沒了你,妾身可怎麽活啊。”


    “詩婉婉!”


    湯氏滿頭黑線的怒喝。


    可詩婉婉此刻正傷心欲絕,哪裏聽得進去湯氏的話,依然趴在簡紹床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湯氏氣的手都在顫抖了,指著詩婉婉就道:


    “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柳煙柔當著她的麵說紹兒要死了也就罷了,詩婉婉一個妾室,竟也敢來咒她的紹兒。


    昕書昕月也都氣的不輕,當即拖了詩婉婉就往外走。


    詩婉婉還在哭,“夫君,你不能丟下婉婉啊……”


    等被拉到門口,按在了條登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求饒。


    “婆母饒命,婉婉隻是一時傷心,夫君、夫君……”


    說著,就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夫君,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婉婉也不活了……”


    見她還敢說,湯氏更是臉色鐵青。


    “給我打!”


    兩個粗使婆子立馬拿著棍子上前,一棍接一棍的落在詩婉婉身上。


    “啊——婆母饒命,啊——”


    詩婉婉疼的慘叫,也終於顧不得難過開始求饒了,同時心裏也是不解。


    夫君都要不行了,婆母不忙著救夫君,怎麽還有空打她?


    難道夫君已經死了,婆母受不住打擊瘋了?


    “嗚嗚嗚……夫君,你死得好慘……”


    “打!給我重重的打!”


    湯氏心口氣的都疼了,咬牙切齒的怒喝著,同時也是將對柳煙柔的怒氣,全都發泄到了不長眼的詩婉婉身上。


    尹秋影哭著進來的時候,就見詩婉婉正在被打板子,怔了下,也顧不得多想,上前就紅著眼眶問道:


    “婆母,大夫怎麽說?小侯爺他……他真的沒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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