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紹聞言,氣的瞪大了眼睛,急的要坐起來,就見小廝一臉驚魂未定的退了回來。


    正要怒罵,就被小廝捂住了嘴。


    “小侯爺,您可別在說話了,少夫人在外麵盯著讓人打詩姨娘巴掌呢。”


    簡紹臉一黑,打掉他的手,無力的躺了回去。


    “罷了吧。”


    小廝悄悄湊到窗口往外看,隻覺得現在的少夫人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以後可不能再隨意叱罵少夫人院裏的人了。


    現在的少夫人,真的不好惹啊。


    連受寵的詩姨娘都說打就打,小侯爺想救都救不下來。


    柳煙柔不但看著詩婉婉被打完了巴掌,還親自帶著她去了湯氏院裏。


    湯氏昨天被氣的不輕,今兒個直接沒起來床。


    柳煙柔可不管那麽多,不等通報就進屋簡單行了福禮,道:


    “婆母,夫君說詩姨娘不守規矩、不尊主母,特意讓她在婆母這裏罰跪並且高聲認錯,帶上來!”


    也不管湯氏難看的臉色,直接讓人按著詩婉婉跪下,就道:


    “詩姨娘,可以開始了。”


    詩婉婉臉已經腫的不能看了,被尋巧押著跪下,呡唇惡狠狠的瞪著柳煙柔。


    小侯爺不知何故被她迷了心智,就不信夫人還能也被她迷了去。


    她劇烈的掙紮著,哭道:


    “婆母,救救婉婉,婉婉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裏了,婉婉一向都喊小侯爺夫君,不知今兒個怎麽就惹了少夫人不快,少夫人直接讓人打了婉婉……”


    詩婉婉仰著自己被打成豬頭的臉給湯氏看。


    昨天那一出鬧完,湯氏夜裏就病了,這會兒隻覺頭疼的厲害。


    再看詩婉婉這哭哭啼啼的樣子,頓時頭更疼了,心底也一陣火氣直衝腦門,嗬斥道:


    “讓你跪你跪著就是,主母罰個妾室而已,別說是你本就有錯,就是沒錯,主母不開心了,想要罰你,你也得受著。”


    詩婉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完全不明白夫君和婆母為何忽然就全都轉變了態度。


    “婆母……”詩婉婉委屈的喚道。


    湯氏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眼不見為淨。


    昕書蹙眉道:“詩姨娘,夫人病了,你那點兒小事就別拿來煩夫人了。”


    她看了眼邊上眼觀鼻鼻觀心看熱鬧的柳煙柔,壓下心裏的火氣,接著道:


    “少夫人是主母,不管怎麽罰你,你都得受著。”


    “昕書姑姑!”


    詩婉婉眼淚婆娑,隻覺得委屈極了。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


    明明是柳煙柔沒事找事!


    小侯爺和夫人都瘋了嗎?看不出她是故意找茬的嗎?


    昕書沒好氣道:“行了,出去跪著吧。”


    柳煙柔輕笑道:“小侯爺說就讓詩姨娘在婆母屋裏跪著認錯。”


    湯氏氣的直喘粗氣,猛地轉身惡狠狠的盯著柳煙柔。


    “柳煙柔!你是想氣死我嗎?”


    “婆母這話嚴重了,而且這是小侯爺的意思,真要說的話,也是小侯爺想氣死婆母。”


    柳煙柔笑眯眯的說著,話音一轉,又道:


    “不過既然婆母病著,詩姨娘在這跪著也的確不合適,夫君不懂事,兒媳可不能像夫君似的也不懂事。”


    “帶詩姨娘去外麵跪著!”


    柳煙柔下了命令,就笑眯眯的看著湯氏,一副看我多懂事的樣子道:


    “婆母放心,兒媳最是孝敬婆母,是不會讓詩姨娘在這裏吵著婆母的。”


    說著就行了一禮道:“婆母好生休息,兒媳告退。”


    柳煙柔出門,看著跪在院子裏的詩婉婉,勾唇道:


    “詩姨娘,夫人和小侯爺說了,不止罰跪,還得高聲認錯。”


    說完,就對身後的素琴吩咐道:


    “你盯著她,這可是夫人和小侯爺的命令,得認真執行才是。”


    詩婉婉惡狠狠的瞪著柳煙柔,咬牙切齒道:


    “你別得意!”


    “啪!”


    素琴上前就給了她一耳光,“詩姨娘,剛因不尊主母被小侯爺和夫人罰了,這就又犯?”


    詩婉婉一口老血哽在喉間,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柳煙柔作妖,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怨怪簡紹和湯氏。


    一個個的平日裏說的好聽,說少夫人這不好那不好,說她乖巧懂事,可真遇上事情,還不是向著少夫人。


    尤其是今兒個,隻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是少夫人找事,可他們卻沒有一個向著她的。


    全都幫著少夫人欺負她!!!


    詩婉婉捂著臉,紅著眼眶,不甘不願的道:


    “妾身不守規矩,不尊主母,甘願認罰。”


    柳煙柔毫無形象的掏了掏耳朵,冷聲道:“聲音這麽小,夫人聽的見嗎?詩姨娘,認錯當有個認錯的態度才是。”


    詩婉婉再是不甘,也知道此刻她隻能按照柳煙柔說的做,當即就大聲喊了起來:


    “妾身不守規矩……”


    一聲接著一聲。


    吵得湯氏頭更疼了,捂著耳朵都沒法隔絕屋外的聲音。


    心口更是一陣陣的賭的難受。


    憋屈!


    多少年都沒這麽憋屈過了!


    昕書心疼的替她揉著太陽穴,道:“夫人,要不奴婢讓她閉嘴吧。”


    “罷了,讓她喊吧。”


    湯氏疲憊的道:


    “紹兒做出了讓步,咱也別給他拖了後腿,一切都等紹兒將她重新拿捏住了再說。”


    昕書歎了口氣,疑惑的道:


    “少夫人也是奇怪,那事兒做的那般縝密,按說少夫人失身後,該是自責的無地自容才是,怎麽反倒是讓她占了上風。”


    湯氏想著,也覺得奇怪。


    正常來說,柳煙柔一個成了親的婦人和外男共處一夜,不管真相如何,都該是她心虛害怕求他們原諒才對。


    可現在倒好,完全反過來了。


    “你再仔細去問問,那夜的事情發生後,到底還發生了什麽?她怎麽就認定是紹兒給她下藥?”


    湯氏說著,眸子就眯了起來,“莫不是誰給她透了消息?”


    昕書昕月心下一跳,連忙表忠心,“夫人,奴婢是絕對不會背叛夫人的。”


    這事兒夫人和小侯爺做的縝密,也就小侯爺、夫人以及昕書昕月知道。


    湯氏倒是信任她們的,可這事兒實在蹊蹺。


    她擺了擺手,道:“先去查清楚再說。”


    話音頓了下,又道:


    “不過也不能讓她一直這般無法無天下去,你去湯家下帖子,就說我這兩日會帶老大媳婦過去道謝。”


    昕書昕月不解,就見湯氏眸子眯了起來,道:


    “盯著我大哥家的老三,我們選他在家的時候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就都明白過來。


    湯家大房老三,不學無術,留戀青樓楚館,府上妾室抬了一房又一房,對美色沒有絲毫抵抗力。


    而少夫人又戴著那個能引發男人情欲的鐲子……


    既然隻有督公一個閹人拿捏不住她,那再多一個湯家老三呢,就不信她真能那般不知廉恥!


    湯氏眸子危險的眯著,語氣冰冷的繼續說道:


    “不管之前為何讓她起了疑,這次都必須成功!”


    絕不能再讓柳煙柔那賤人騎到她頭上來了,不然紹兒的計劃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成功。


    “做的隱蔽些,千萬不能讓東廠那邊知道了。”


    當晚,聽雪苑。


    雲北霄斜倚在床頭,把玩著懷中小嬌嬌柔順的發絲,笑道:“湯氏給湯家送了帖子,丫頭可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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