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今兒個上朝時,就發現有不少人在悄悄打量自己,還和其他人嘀嘀咕咕,似是在議論他。


    以為出了什麽事,正要找人問一問,早朝開始了。


    柳相隻好去上朝,一整個早朝心裏都毛毛的,感覺似是有事要發生,好在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了整個早朝。


    一下朝,立馬拉了個人問道:


    “出什麽事了?我怎麽覺得今兒個這麽多人議論我?”


    “相爺真的不知?”


    柳相不耐煩道:“快說!”


    看出他是真的不知道,被拉住的人便將昨兒個街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事兒京城都傳遍了,都說相府苛待女兒。”


    柳相呆愣當場,臉黑如墨。


    偏偏這人心裏也實在好奇,又問了句,“相府給二小姐準備的嫁妝真的隻有那些東西?”


    “胡說八道!我堂堂相府,豈會苛待女兒!嫁妝之事更是無稽之談!”


    柳相黑著臉拂袖離開。


    他一走,其他人就圍了上來。


    “相爺怎麽說的?這事兒是真的嗎?”


    “我看十有八九,當初簡小侯爺那場婚禮我也去了,的確少了唱嫁妝這一環節。”


    “我娘子當時也說柳二小姐的嫁妝瞧著不對勁,我當時還說是她想多了,好歹是相府嫁女兒,嫁妝怎麽可能有問題,如今看來,還真不一定。”


    “我聽說這事是柳二小姐親口說的。”


    “要麽柳二小姐撒謊,要麽確有其事。”


    ……


    柳相黑著臉回府就吩咐小廝去喊柳青禮過來問話。


    柳夫人替他脫下朝服,問道:“這是怎麽了,氣成這樣?”


    “還不是被那逆女給氣的。”


    柳相越想越氣,給自己猛灌了好幾口水都沒能壓下火氣,一把拍在桌子上,怒道:


    “二公子呢?怎麽還沒來?”


    柳夫人把朝服交給丫鬟掛好,隨口問道:“那逆女又做什麽事了?”


    “她在大街上和人說咱們相府苛待她,說她在相府兩年,總共花了咱們相府不到一千兩銀子,還說咱們相府給她準備的嫁妝都是些破爛玩意兒!”


    柳相大聲嚷嚷著,大手一下下的拍在桌子上。


    “她是從青州帶來了不少金銀財物,可她的那些東西咱們什麽時候動過了?竟然讓滿京城的人都以為是咱們相府捫了她的東西!”


    越罵越氣,朝屋外吼道:


    “二公子呢?怎麽還沒來!”


    “就是這逆子,和那孽障不知怎麽的在街上吵起來了,那孽障說出這些話,這逆子竟然都不知道反駁!


    現在好了,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議論這事,我今天早朝差點兒被他們戳穿脊梁骨!”


    小廝被吼的不敢說話,連忙又去催了。


    柳夫人卻是半天都沒能消化柳相的話,好一會兒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驚失色的問道:


    “你說什麽?!她在大街上說我們給她準備的嫁妝是破爛玩意兒?還說我們捫了她從青州帶來的金銀財物?”


    柳夫人捂著心口,氣的臉色鐵青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怎麽敢的!這孽障!我就說當初就不該接她回來!孽障!孽障啊!相府都要被她給毀了!”


    柳相沒有接話,又自己個兒生了好一會兒悶氣,灌了好幾口涼茶,想到什麽,這才開口道:


    “你手上不是有嫁妝單子嗎?拿出來直接讓人貼出去!”


    那孽障!


    竟然在外麵敗壞相府名聲!


    這事兒要是不趕緊解決,他明天都沒臉上朝了。


    “這……”


    柳夫人臉色更難看了。


    柳相不耐煩道:“這什麽這?去拿啊!拿去讓人謄抄一份貼門口,讓人好好看看,咱們相府什麽時候苛待過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孽障玩意兒!你說的對,當初就不該接她回來!”


    以前不管怎麽生氣,他都沒後悔過接回柳煙柔。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自己血脈,不能流落在外。


    可現在,他是真的有些後悔了。


    見柳夫人不動,柳相又壓不住火氣的吼道:“去拿啊!”


    柳夫人眸光閃爍,“那個、我沒放好,弄丟了。”


    “什麽?!”


    柳相猛的一拍桌子,“你怎麽做事的,這種東西都能弄丟?”


    又吩咐小廝道:“你去賬房拿!”


    小廝很快就去了。


    柳夫人想阻止都沒來得及,心下一陣焦急。


    柳煙柔嫁妝的事情,絕不能讓老爺知道了。


    還沒等想到法子糊弄過去,小廝回來了,還直接帶來了賬房。


    柳夫人臉色更白了,就見賬房躬身道:


    “相爺,二小姐的嫁妝單子二公子昨天就拿走了。”


    柳夫人長長鬆了口氣。


    “二公子還沒來?”


    柳相不耐煩的朝屋外吼了句,又對賬房道:“去把二小姐在相府期間的賬冊拿來。”


    那孽障怕是都不知道相府還有她的嫁妝單子和賬冊。


    敢到處敗壞相府名聲,也別怪他這當爹的心狠。


    這兩樣東西公布出去,相府的名聲自然好轉,而柳煙柔也得落得個不孝的名聲。


    那也是她活該!


    柳相臉色難看。


    賬房卻道:“也被二公子拿走了。”


    正說話間,柳青禮來了。


    柳相一看到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道:“拿出來!”


    柳青禮剛來就被吼,有些懵的看著他:


    “什麽東西?”


    賬房趕緊提醒道:“二公子,您昨兒個從賬房拿走的二小姐的嫁妝單子和賬冊。”


    柳青禮眸子暗了暗,看著父親憤怒的樣子,就知道昨天柳煙柔說的那些話果然是傳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卻傳來母親急切的聲音。


    “青禮!”


    柳青禮心下苦笑,二妹妹嫁妝的事情,母親果然是知道的。


    柳相也察覺到了柳夫人的異樣,皺眉看她。


    “你幹什麽?”


    柳夫人幹笑了聲,“我見青禮臉色似乎不太好的樣子,有些擔心他。”


    柳青禮看著不住對自己使眼色的母親,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昨兒個身體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忘記放哪裏了,回頭給父親找找。”


    柳夫人鬆了口氣,趕緊道:“老爺,你就消消氣吧,那孽障就是再不好,也是咱們女兒,您說您把嫁妝單子貼出去,那不是壞她名聲嗎?”


    “那也是她活該!”柳相冷聲道。


    可到底是沒有再提這一茬,而是對柳青禮說道:“回去將嫁妝單子和賬冊還到賬房去。”


    又沒好氣的看了眼柳夫人,“還有你,讓人去抄一份。她要是還敢拿這些東西說事,就給貼外麵去,讓所有人都看看相府對她到底如何!”


    “總之,這事兒你們想想法子解決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柳相說完就拂袖離開了。


    柳夫人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母親,妹妹的嫁妝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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