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柔人都是懵的。


    她以為忠叔忽然跪下是有什麽極其要緊的事情。


    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般。


    之前他說雲北霄衝涼水,她雖不自在,可也就當聽了句調侃,可現在……


    麵對雲忠無比認真的樣子,柳煙柔不自在的同時,也意識到事情可能真需要她嚴肅以待。


    或許,真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柳煙柔神色淡淡,麵上沒有絲毫普通姑娘應該有的羞惱。


    “忠叔,你仔細說說。”


    雲忠又悄悄看了眼柳煙柔的神色,見她沒有被冒犯到的惱怒,這才接著說道:


    “柳姑娘有所不知,督公原先身體有疾,穀主花了好些心思才找到治愈的法子,眼看著沒幾天就能徹底痊愈,可偏偏就在簡老夫人壽宴那日中了烈性藥。


    雖和姑娘一起及時得到緩解,可那烈性藥正好與督公那段時間正在服用的藥物有衝突,導致督公身體又出了些問題。


    穀主說,最少近一年內督公都會經常發作,每每發作時都需要女人緩解……”


    他又悄悄看了眼柳煙柔,確定她在聽,也並無惱怒,這才敢接著說:


    “督公雖然意誌力驚人,能忍常人不能忍,可每每從姑娘那回來,都要泡半宿涼水,老奴瞧著實在於心不忍,老奴鬥膽,求姑娘憐惜督公……”


    雲忠似乎也知道自己和柳煙柔說這種話不妥,話說完就深深地將頭埋了下去。


    柳煙柔腦袋嗡嗡的,又羞又惱,更多的卻是恍然。


    她一直納悶督公為何這輩子對那種事會那麽熱衷,每每都折騰得她受不住求饒才停下。


    沒想到竟是這般。


    可問題是,之前就已經夠瘋狂了,這都還要衝涼水的話,那她要怎麽做才能不讓他衝涼水?


    想到以往的瘋狂,柳煙柔就有些咬牙切齒的,“那就讓穀主給他好好調理。”


    “啊?”


    雲忠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以為他說出這些隱情,柳姑娘肯定會更加心疼督公,讓督公少衝幾次涼水少遭些罪。


    可怎麽會這樣?


    後宮的那些嬪妃不都巴巴往皇帝跟前湊,恨不得整日裏纏著把皇帝吸幹了,怎麽到了柳姑娘這,反倒是這反應呢?


    雲忠以為是自己沒有說明白,又道:


    “柳姑娘有所不知,穀主身為神醫穀穀主都沒法子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人有法子了,督公的身體除了緩解,別無他法……”


    “我知道。”柳煙柔神色嚴肅道:“我的意思是讓穀主給督公好好調理身體,調理到衝涼水如喝水吃飯。”


    雲忠:“……”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瞧柳姑娘的樣子應該也是對督公動情了的,怎麽就……


    “督公身體不好,以前受了不少暗傷。”


    “所以更要好好調理。”柳煙柔一本正經,“忠叔,督公的身體就靠你了,一定要讓穀主幫忙好好調理。”


    雲忠:“……”


    看著柳煙柔離開,雲忠腦袋嗡嗡的。


    柳煙柔其實也並不是表麵那麽平靜。


    她也知道雲北霄的情況的確有些特殊,雲忠告訴她實情也是想幫幫督公。


    可想到督公在床上的瘋狂,她就無法說服自己洗幹淨自己送上床去。


    像現在這樣的頻率就剛剛好。


    再來?


    不,還是別來了,大不了偶爾讓他放縱一回就是。


    柳煙柔搖了搖亂糟糟的腦子,轉身就離開了。


    可她忘了,大門的方向已經改了。


    又隻好折了回來。


    路過雲忠身邊時昂起腦袋,神色平常,一副丁點兒影響都沒受到的樣子。


    可抬頭就看到雲北霄的馬車緩緩在門口停下。


    她腳步頓了下,剛還一派平靜的臉色霎時通紅,眼神閃爍不敢去看那輛馬車。


    雲北霄一眼就看到她的不對之處,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習慣使然,柳煙柔下意識抬腳就準備過去。


    想到什麽,又猛地停下,哼了聲別過頭去,轉身就上自己的馬車離開了。


    雲北霄:“……”


    他看向後麵追過來,不住擦著額頭冷汗的雲忠,聲音都冷了幾分。


    “怎麽回事?”


    雲忠支支吾吾,“老奴說……說……”


    “說什麽!”


    雲北霄不耐煩道。


    雲忠冷汗流得更多了,不敢撒謊,“就說、說督公經常衝涼水對身體不好,要柳姑娘多憐惜督公……”


    雲忠說完趕緊就跪下了,不住地扇自己耳光。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


    雲北霄額頭青筋直跳,手指虛點著雲忠好半響,才道:


    “雲忠啊雲忠,你可真是好樣的,竟都敢自作主張了!”


    話說完,馬車掉頭,追著離開。


    馬車上,尋巧掀開後車簾看了眼,提醒道:


    “小姐,督公馬車在後麵。”


    柳煙柔也扭頭看了眼,拍了拍爆紅的臉頰,沒好氣道:


    “別管他。”


    話是這麽說的,可到底是又心軟了幾分。


    中那種藥她也經曆過,知道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她隻有那麽一次,可督公卻是自那天後日日經受折磨,瞧著藥性應該是比不上那次,可哪怕隻有一點,也是難熬的。


    怪不得他次次都那般瘋狂,還要衝涼水。


    可不讓他衝涼水,就得自己上。


    柳煙柔揉了揉太陽穴,腳步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就喊來了代巧。


    “去配清熱降火的茶,以後我這裏要常備。”


    她想好了,以後雲北霄過來,就先給他喝一壺降火茶,能壓製最好,壓製不了就去衝涼水。


    “是。”


    代巧沒多問就要下去配製。


    剛到門口,柳煙柔就又叫住了她。


    “那個藥有沒有解藥?”


    代巧有些不解的看著柳煙柔,又看向尋巧,不明白小姐所說那個藥是哪個藥。


    尋巧剛才被雲忠揮退,也不知兩人具體說了什麽,此刻也搖頭表示不知。


    代巧隻好問道:“小姐想要什麽解藥。”


    “就是那種藥的解藥。”


    見代巧還是一臉不解,柳煙柔幹脆豁出去道:


    “春藥!有沒有解藥,多備一些。”


    “有的,奴婢這就去備。”


    代巧連忙應著,張了張嘴,想說那種藥傷身,哪怕是有解藥也傷身。


    可還是去準備了,尋思著等弄來了再和小姐好好交代。


    看著代巧退下,柳煙柔連著喝了兩杯涼茶才平靜了一些,拍了拍自己通紅的臉頰,一扭頭就見雲北霄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榻上看著自己,嚇得心都漏了一拍。


    “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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