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六壇酒,三人一起,一會兒鏟子,一會兒直接上手,挖的滿手滿身都是泥巴,終於全都完好無損的挖了出來。


    又親自將酒壇清洗幹淨。


    沈老爺子圍著十六壇酒轉了一圈,在其中一壇前站定,看著上麵用小刀歪歪扭扭的刻的‘沈’字,眼睛瞬間酸澀。


    那會兒,他常年在外,趁著兒子三歲生辰回來給他慶生。


    兒子才剛會寫自己的名字,知道這些酒都是給他的,鬧著要在所有酒壇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可他還太小,隻歪歪扭扭的刻了個‘沈’字,就被別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好半響,沈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那壇酒對雲北霄道:


    “就這壇,搬走吧,咱們今兒個就喝這壇了。”


    岑老也看到了酒壇上的那個歪歪扭扭的‘沈’字,已經模糊的記憶逐漸變的清晰。


    悄悄看了眼沈老爺子,心下一歎,什麽也沒有說,隻轉身又吩咐廚房今兒個多準備幾個菜。


    以老爺子的性子,今兒個怕是又要喝多了。


    果不其然,老爺子一碗又一碗的酒下肚,眼眶也逐漸紅了。


    柳煙柔看的擔心,想勸幾句,卻被雲北霄拉住,“沒事,讓老爺子喝吧,有南宮蒼在,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身體不好,可自從找到柳煙柔後,他就格外注意自己的身體,這段時間調理下來,也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喝點兒酒而已,不礙事。


    更重要的是,老爺子今兒個高興,就讓他多喝點也無妨。


    屋外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老爺子一個人連著好幾碗下去,已經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岑老也喝多了,同樣趴在桌上睡了。


    柳煙柔和雲北霄吩咐人將兩人扶回去休息,就一起回了蘇家。


    雨還在下,兩人同撐一把傘走在雨中。


    柳煙柔伸出手去接外麵的雨水,抬頭看看昏暗的天色,隻覺得這一刻安寧極了。


    仿佛全世界都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雨下了兩日,雲北霄也難得的在家閑了兩日。


    趁著雨天,南宮蒼和耶律梧一起來了蘇家。


    卻並未驚動蘇家其他人,而是直接翻牆到了柳煙柔和雲北霄所在的院子。


    看著忽然出現的兩人,雲北霄無奈的橫了二人一眼,“有什麽事去督公府,自會有人通報。”


    耶律梧大咧咧的坐下,拿了塊糕點吃著,陰陽怪氣道:


    “果然見色忘友,成親不喊我們參加也就罷了,如今我們過來,還要嫌我們煩呢。”


    “行了,有事說事。”雲北霄沒好氣道。


    難得下雨,和柔兒過過溫馨的二人世界,結果就被這兩個不請自來的破壞了。


    “嫂子,你看他,嫌我們煩呢。”


    耶律梧直接朝門口來了句。


    雲北霄下意識的看過去,哪裏有柳煙柔的身影。


    雲北霄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耶律梧卻笑的開懷,“哈哈哈……果不其然,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嫂子。”


    又朝南宮蒼道:“日後有事,咱們就可以去找嫂子撐腰了。”


    “的確。”南宮蒼也笑著點頭,道:“他這是徹底陷進去了。”


    “嫂子那麽好看,要是我,我也陷進去。”


    兩人一唱一和,雲北霄臉色越來越黑。


    “行了,有事說事。”


    耶律梧撇了撇嘴,這才正色道:“北齊出事了,那幾個趁我不在對老皇帝出手,幸虧救的及時,不過也撐不了多久了。”


    南宮蒼接話道:“根據我留在那邊的人傳來的消息,若我跟著過去,最多還能撐一年。”


    耶律梧點頭,神色嚴肅的看著雲北霄道:


    “你動作快一些,我可不想做亡國之君,你要是動作慢了,北齊那攤子事我就不管了,到時候他們幾個不管誰接手,可都有的你頭疼。”


    雲北霄神色淡淡,“一年麽,夠了。”


    “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北齊那邊催得緊,我也不留了,這一兩天就回去了。”


    耶律梧說著,就又看了眼南宮蒼,道:


    “南宮蒼要跟我回去,不然老家夥撐不住,北齊亡在其他人手裏我不甘心,要亡也隻能亡在他手裏。”


    “知道了。”雲北霄道。


    雨剛停,耶律梧就去皇宮裏和皇帝請辭。


    皇帝表示理解,同時安排人送北齊使臣離開。


    北齊使臣一走,大晉的其他事情也都重新進入正軌。


    首先就是這一屆進士的官職安排。


    關於這點,吏部早就有了一套固定的流程。


    曆屆進士大多數會留京進入翰林院曆練一段時間,還有一部分會直接去地方上任職。


    運氣好有背景的會一步步往上升,運氣不好或者沒什麽真本事也不會人情世故的,基本也就定格了,終其一生隻當個縣令也是常有的。


    而有一些提前進入皇帝眼中的則是意外。


    如狀元探花榜眼。


    關於這些人的任職,吏部是沒有權限的,隻能等皇帝拍板。


    這也是殿試這麽久後,其他人都陸陸續續任職,而蘇興章還沒有接到任何認命的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皇帝最近在忙北齊使臣的事情,還沒想到對於新科狀元探花榜眼的任命。


    現在北齊使臣一走,皇帝的認命就下來了。


    其他兩人倒還好,按照舊製,一個去了禮部,一個去了刑部,都是從六品開始做起。


    真正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關於蘇興章的認命。


    中書舍人,特賜禦前行走。


    這可謂是極大的恩寵了。


    中書舍人在大晉雖隻是五品官職,可這對於一個初入官場的人來說,卻已經是極高的起點。


    更重要的是禦前行走。


    隻這一點,就已經讓很多三四品官員都要對他客客氣氣了。


    舉朝震驚也不為過。


    都察覺到了皇帝對蘇家的看重。


    同時,也再次意識到了皇帝對雲北霄的信重。


    蘇興章是誰,那可是雲北霄的大舅哥。


    要說這裏麵沒有雲北霄的功勞,誰信!


    一時間,蘇家更是門庭若市。


    可還是那句話,有東廠的人充當門房,蘇家根本不受幹擾。


    就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也很難接近。


    而柳煙柔這邊就更是不會受到打擾了,以至於有人想上門道歉,幾次遞帖子都沒能成功,嚇得還以為徹底得罪死了柳煙柔,擔驚受怕好一段時間。


    對於這些,柳煙柔絲毫不知。


    說實話,每天那麽多拜帖請帖,她要是全都接了的話,累死都接不過來。


    所以除非是熟識,否則都會通通拒了。


    隨著蘇興章的任命書下來,蘇家熱鬧了好一陣子,柳煙柔畢竟有孕在身,在這種時候也都是盡可能不出門。


    隻是幾天下來,生意上的事情積攢的也就多了。


    這天正好空閑,香蘭那邊也送來消息,說是送來一批新貨,她也就當散心出去看看。


    可剛出去,馬車就被攔住。


    不多會兒,尋巧的聲音傳了進來,“是莊夫人,說是來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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