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蘇力笑得像個傻憨憨似的離開了。


    那模樣兒,仿佛得了天大的好處,滿心歡喜都寫在了臉上,就連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看的屋裏幾人一陣失笑。


    香蘭也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一直到他走了,這才稍微自在了一些,臉頰通紅的看著柳煙柔跺腳嬌嗔道:


    “小姐,你真是太壞了。”


    “是嗎?既然你家小姐我這麽壞,那這本親事本小姐不同意了,回頭重新給你相看……”


    話還沒說完,就被香蘭又一次跺腳打斷,“小姐!”


    “哈哈哈,逗你的,瞧把你急的。”


    柳煙柔好笑地說著,拉著香蘭坐下,眼中滿是感慨。


    “早就看出你們倆有意了,可你們這兩個榆木腦袋偏偏不說,你們再不說,別說是我,我娘都要急得直接給你們操持了。”


    “讓小姐和夫人操心了。”香蘭臉頰通紅,不好意思的底下他。


    柳煙柔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


    “你自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娘都將你當半個閨女了,能不操心嗎?


    行了,你什麽也不用想,出嫁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們都會給你安頓好的,生意的事情這段時間能放手的也適當放放手,一切等成親後再說。”


    “不用不用,奴婢不會耽擱生意的。”


    香蘭著急說著,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接著道:


    “婚禮本就有夫人和小姐操持,奴婢再連生意都撂下,就實在太對不起夫人小姐的看重了。”


    柳煙柔笑著說道:


    “也行,反正你自己看著安排,回頭我給你撥幾個人,你好好教教他們,別回頭你都成親了,還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生意上,讓蘇力心裏埋怨你家小姐我是個周扒皮,把你當牛當馬使。”


    “才不是,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小姐。”


    香蘭著急說道,那急切的模樣,仿佛生怕柳煙柔誤會了自己一般。


    柳煙柔不禁失笑,“你這小嘴兒,還是一如既往的甜,不過這事兒你還是得安排,日後你統管全局就好,剩下的事交給其他人去做,別累著自己了。”


    這回香蘭沒有再拒絕,紅著臉點頭應下。


    主仆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貼心話。


    出門一趟,看到蘇力和香蘭這兩人終於開竅,柳煙柔心情很好。


    處理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回去就將這事兒和蘇母說了。


    蘇母高興的當即就道:“好事,好事,我這就找人算日子。”


    風風火火的,竟是當即就準備出門找人算日子。


    臨出門前,又對柳煙柔道: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這兩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的婚事我來操辦。”


    柳煙柔的婚事有禮部操辦,她就隻用準備好嫁妝就好,完全不用她操心,正好有時間來操持蘇力和香蘭的婚事。


    柳煙柔自然沒意見,將這事兒全權交給了蘇母。


    而柳煙柔和雲北霄的婚禮,司天監也終於給出了確切的日子。


    十二月初九。


    剛過完臘八,就是兩人的婚禮。


    柳煙柔對此沒什麽意見,左右對她和雲北霄來說,這場婚禮都隻是形式,他們真正的婚禮早在前兩次就已經進行完了。


    而到那時,天氣寒冷,穿著厚實,也更安全一些。


    蘇力和香蘭的婚禮準備起來沒那麽繁瑣。


    蘇力拿出自己這些年的積蓄在梧桐小巷附近買了個兩進的宅子,將地契和房契以及自己的全部身家做了聘禮交給了柳煙柔。


    柳煙柔作為娘家人,又給香蘭準備了不少壓箱底的嫁妝,連同蘇力給的聘禮一起交給了香蘭。


    看著柳煙柔準備的東西,香蘭瞬間紅了眼眶。


    “小姐,這不合適。”


    她隻是個丫鬟,何德何能,讓小姐給她準備這麽多的嫁妝。


    竟然還有一個鋪麵,這比一些千金小姐出嫁的嫁妝都厚了。


    柳煙柔拉著她的手,按著她在梳妝台前坐下,親自給她梳妝,笑道:


    “你自小跟著我,從青州到京城,從柳相府到簡家又一路走到現在,對我來說不是姐妹勝似姐妹,這點兒嫁妝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隻希望你能和蘇力把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


    好了,咱們姐妹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你坐好,別動,以往都是你給我梳妝,今兒個你出嫁,我給你梳妝。”


    柳煙柔說著,拿了梳子幫她梳妝,又將一套純金打造鑲嵌著紅寶石的頭麵一一幫她佩戴好。


    香蘭早已經哭的淚流滿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再也控製不住,轉身就抱住了柳煙柔。


    柳煙柔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隻是嫁人而已,蘇力是自己人,你嫁人後和以前的日子也沒什麽區別,依然得替我做事,咱們也是時常能見到的。”


    “嗯,小姐放心,奴婢這輩子都是小姐的。”


    香蘭抹了眼淚,鄭重地給柳煙柔行了一禮。


    柳煙柔笑著扶她起來,替她抹了眼淚。


    “瞧你,大好的日子,哭的眼睛都腫了,回頭蘇力該以為我欺負你了。”


    “他敢。”


    香蘭哼了聲,“就算奴婢嫁給他,在奴婢心中,小姐也永遠排在他前麵。”


    “哈哈哈……這話可不能被蘇力聽去了,不然他還不得嫉妒我呀。”


    柳煙柔說笑著,親自給香蘭上妝。


    花轎從梧桐小巷一路來了蘇府側門。


    蘇父蘇母和柳煙柔以娘家人的身份將香蘭送出門,又以婆家人的身份趕去了梧桐小巷,看著一對新人拜堂。


    禮成,一對新人被送入洞房。


    剩下的事情自有管家幫忙操持,柳煙柔和蘇父蘇母回了蘇家。


    回去的路上,蘇母還不由感慨。


    “香蘭這孩子,到咱們府上時才八歲,我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如今也成親了,時間過的真快。”


    “是啊。”


    柳煙柔也一陣感慨。


    她記得,香蘭來她身邊時還是個靦腆內向的小姑娘。


    說是祖上經營著兩家胭脂水粉鋪子,比起尋常人家來說,日子過的相當殷實,隻是後來家中出了變故,一家就隻剩下香蘭一人。


    年僅八歲的小姑娘一個人在街上流浪,差點兒就被人牙子拐走。


    被同樣小小年齡的柳煙柔剛好遇上,將她救下來帶回府中,從此就一直跟在她身邊。


    轉眼,當年一起嬉笑玩鬧的小丫頭早已變得能獨當一麵,幫她撐起偌大產業,也有了心愛之人。


    真好。


    香蘭也擺脫了上輩子的命運,覓得良緣,有了個好的歸宿。


    馬車在蘇府門口停下,尋巧扶著柳煙柔下了馬車。


    剛一下車,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伯父,伯母。”


    “表妹。”


    正是好些日子沒見到的向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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