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父親是暗探首領?”


    妙舞冰回道:“是的,父親一直跟隨雍王殿下,但因為一些不利於父親的消息,雍王懷疑父親,父親算是被雍王放棄的。”


    “什麽消息,你可知道?”


    妙舞冰搖搖頭,“小女隻知與荒山中的機密有關,小女入了雍州城之後,就不能出城,一直無法窺見其中奧秘,也無法得知父親真實的死因,若殿下能探查到父親死因,小女必然忠心為殿下效力。”


    荒山之中到底藏了雍王什麽秘密。


    就連妙舞冰的父親也是因為這個而死。


    “這件事,本宮查清之後,必會告知你,你雖是女子,既然是誠心歸屬,就該明白本宮的規矩,這是噬心蠱,吃下去,你就是本宮最信任的人。”


    秦潛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妙舞冰。


    妙舞冰起身拿在手中。


    “若小女吃下,何時可以解蠱?”


    秦潛道:“隻要你替本宮發展出暗探網,本宮所行之事了了,歌舞坊會全部交給你管理,蠱毒就可以解開。”


    “但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有背叛之意,一刻鍾之內,必然噬心而死,無藥可救。”


    在立即死,和被秦潛控製之間。


    妙舞冰自然知道怎麽選擇。


    她點頭,將紅色藥丸放進嘴中,幹咽了下去。


    “還有一事,我的兄長在十年前,為了找尋父親死因,進入了荒山之後,杳無音信,還請殿下,能為小女找尋一二,是生是死,有個消息也好,擇個日子好立下衣冠塚。”


    妙舞冰的聲音低緩失落,又滿含對兄長父親的思念。


    “好,本宮答應你,必會帶回你父親和兄長的消息。”


    秦潛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你一個孤女在世間本就難活,更何況現在的亂世,必要自強不息,凡事要多思慮,多布局謀劃,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妙舞冰將這話記在心頭。


    點頭道:“是,多謝殿下教誨,小女記下了。”


    房梁上有一聲輕響。


    秦潛知道是鬱子曜回來了。


    “下來吧,自己人。”


    鬱子曜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妙舞冰的身前。


    妙舞冰沒想到鬱子曜會靠這麽近。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正好踢到了後麵的凳子。


    身形一時沒有穩住,踉蹌了一步。


    鬱子曜身形碩長,臂展也夠長,一把摟住妙舞冰纖弱的腰肢。


    用力一勾,妙舞冰被鬱子曜抱在懷中。


    一時間,妙舞冰的臉頰上飛上一片紅暈,就連眼尾都染上了緋色。


    “不好意思,本將軍唐突了。”


    隻是一瞬,鬱子曜就放開了她。


    手臂上似乎還沾染著妙舞冰身上的香粉氣息。


    鬱子曜雖然也是女子,但一直是男裝示人,本來的身份也是不被世人所知的。


    以一個男子的身份抱了一女子,在男女大防的當下,實在不妥。


    連連告罪。


    妙舞冰也不是忸怩的人。


    後退一步,委身行禮,“小女謝過將軍搭救。”


    鬱子曜隨口道:“無事無事。”


    卻無意之中看到了妙舞冰眼角的一顆淚痣。


    “妹妹小時候可在王都生活過?”


    妙舞冰愣了一下,回道:“是,小女七歲才離開王都。”


    “那可是在鬱金街住過?”


    妙舞冰眼眸之中迸發出光彩。


    “是,小女就在那邊出生。”


    鬱子曜欣喜道:“妹妹,小時候我見過你,你還有一個兄長,叫小雨,你叫小冰,是不是?”


    妙舞冰沒想到經年之後,家破人亡,還能在異鄉遇到小時候的熟人。


    一時間,激動不已。


    連忙問:“可我已經忘記了鬱將軍是哪一位?”


    鬱子曜擺擺手道:“無妨無妨,你小時候粉雕玉砌煞是可愛,你搬走之後,我還哭了好幾次。”


    兩人相視而笑,提起童年的事,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潛輕咳一聲。


    提醒著這二人的舉動。


    “她是妙舞冰,吃過噬心蠱,是以後雍州的聯絡人。”


    鬱子曜疑惑的看向秦潛……


    什麽噬心蠱?


    他怎麽沒聽說過殿下還有這東西。


    但他也不傻,沒有第一時間戳破這件事。


    “是,殿下,小冰從小聰慧,必然能成大器。”


    給幼時的好朋友說了好話,之後,鬱子曜說起正事。


    “臣已經與二殿下會麵。”


    秦潛問道:“你可探查了,周圍有沒有埋伏監視的人?”


    鬱子曜道:“都已經了結了,確實有六名暗探,這間屋外的暗探一個不留。”


    “跟蹤臣的有十幾個,已經在城中暗巷激戰,全殲。”


    秦潛點點頭:“做的不錯,可有受傷了?”


    鬱子曜搖搖頭。


    “那些暗探的武藝確實精湛,其中有兩人,似乎使用的齊月功法,臣幾年前在打仗時,遇到過。”


    “齊月的功法?”


    秦潛的眉頭緊皺。


    他們剛出王都,遇到梁先生時,就得知,薛道榮的軍隊跟齊月人有勾結。


    如今雍王這裏,也被滲透進了齊月人。


    如今天災越來越嚴重,齊月的奸細又遍布疆黎,這可如何是好。


    若齊月再次揮軍南下,這一次的疆黎不一定能抵擋的了。


    眼下,還麵臨著雍州之亂。


    “月祈可說了,城南荒山的事?”


    鬱子曜道:“二殿下說,荒山之中有行軍的痕跡,但是否內部有兵,梁先生去探查了,似乎是梁先生提出的,他有追蹤的辦法。”


    “行軍痕跡?可知道有多少人?”


    “梁先生估計說,最少上萬人。”


    秦潛的心一下沉入穀底。


    能形成行軍痕跡的,必然不是那三千駐軍。


    若真如梁先生所言。


    那這雍王是有了謀逆之心。


    難怪一個小小的典獄長,向一個王爺行禮都敢用上‘萬安’。


    秦潛忍不住感慨道:“當年雍王是父皇登基時,最大的助力,沒想到不過二十年……”


    鬱子曜也想到了屯兵謀反的可能。


    “已經二十年,人心易變。”


    秦潛又轉頭問妙舞冰,“你可知這青明先生是何時到的雍州,你父親是何時死的?”


    一時間,妙舞冰渾身冰冷。


    結結巴巴道:“回……回殿下,十年前,青明先生先到,一個月之後,父親就……”


    秦潛補充道:“也就說,十年前,荒山內的屯兵就存在了。”


    “此時,怕是已經發展成了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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