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到款神女來信,秦潛都感覺這些天太過漫長。


    秦潛將玉冠、長笛和硯台收起來。


    坐在桌邊,思索了片刻。


    拿出紙帛,給薑瑤寫了回信。


    秦潛寫完之後,正要折起。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響聲從上方傳來。


    秦潛將信件投入鼎內,把青銅鼎收起。


    連忙出了房門。


    其他人也出來了。


    大家都聽見了這一連串不同尋常的聲音。


    “怎麽回事?是不是這房子塌了啊?”


    “是啊,聲音如此大。”


    鬱子曜得到秦潛的命令,一腳登上欄杆。


    飛身上了三樓。


    隻須臾之間,樓上就發出接連不斷的響聲。


    細聽之下,似乎是木頭斷裂的聲音。


    “鬱子曜,回來。”


    秦潛看情況不對,出聲將鬱子曜召回。


    就在他說話的片刻,幾屢細土從房頂上落下。


    秦潛正要叫眾人收拾行李離開時,鬱子曜回來了。


    “殿下,天上下了冰錐,把四樓樓頂砸穿了,臣剛才用大梁擋住了牆壁,暫時不會有事。”


    “冰錐?”


    一時間,眾人都無法理解,何為冰錐。


    聽到鬱子晉說無事,秦潛去二樓的茶堂,打開窗戶。


    茶堂寬敞,窗戶也很大。


    正好能看到柳巷鎮的全貌。


    眾人圍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象,都呆住了。


    正如鬱子曜所說,是冰錐。


    巨大的冰錐,足足有一根扁擔一般粗細。


    對著天空的一端粗,對著地麵的一端,極其尖銳。


    砸在地上,絲毫不見碎裂。


    就像是鐵做的冰一般。


    “大家小心,沾染到這冰雨,會被凍成冰雕。”


    一股一股的寒氣,往屋中湧來。


    秦月祈道:“這別說沾染上凍成冰雕了,砸在人身上,都得被砸死。”


    除了他們所在的這間客棧之外,冰雨幾乎涵蓋了整個柳巷鎮。


    低矮的平房,大部分都被冰雨砸出了許多窟窿。


    超過一半的房屋的房頂塌了下去。


    冰錐砸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整個小鎮都被坍塌和冰錐砸落在地清脆的聲音所覆蓋。


    “有人,警戒。”


    鬱子曜將眾人,隔離開窗口,拔出長劍,來到窗口。


    隻見一個衣衫淩亂的年輕男人,正沿著牆壁,攀爬過來,一邊躲著窗外的冰錐,一邊哇哇叫喊。


    “我*什麽鬼東西,屋裏的哥們,你們讓我進去躲一下子,等這冰疙瘩下完了,我就走,行不行?”


    “哥們,能不能行給句話啊,我要凍死了。”


    鬱子曜謹慎探頭,觀察一番。


    小聲匯報道:“殿下,隻有一人,不像是普通百姓,武功不高,放他進來嗎?”


    秦潛思慮片刻,若不是這柳巷鎮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匪首山的人,他緩緩道:“放他進來吧。”


    鬱子曜收回長劍。


    拉住那男子的手腕,那男子生怕自己掉下去,連忙反抓住鬱子曜的手腕。


    鬱子曜用力一拉,那男子瞬間就被拉到了屋內。


    一直到他雙腳站在地上,都有些恍惚。


    “好身手啊女俠。”


    聞言,鬱子曜和鬱子晉的臉色差點沒穩住。


    “你胡說八道什麽?睜開狗眼看清楚了,再說話。”


    那年輕男人,整理衣袍的手一頓。


    抬眼掃視了一番屋內的人。


    反應過來,拉自己的人身量頗高,穿著男裝。


    他又低下頭道:“不好意思啊,看錯了。”


    秦月祈問:“你叫什麽名字?看起來不像是柳巷鎮的人。”


    那男子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我叫薑亭瑄,匪首山的土匪。”


    “什麽?匪首山的土匪?”


    秦月祈一聽,立即拔劍,就向著薑亭瑄砍去。


    “好啊你,你這土匪,還敢出現在這,搶了我國之重寶,今日就將你拿命償還。”


    眼看秦月祈就要一劍砍去。


    秦潛站起身,抓住秦月祈的手腕。


    “住手,莫要衝動。”


    秦月祈被攔住,不解道:“他是土匪啊,怎麽可以讓他活著離開。”


    薑亭瑄早就遠遠躲開。


    沒想到他們匪首山搶那太子的青銅鼎已經傳到了柳巷鎮。


    連忙解釋道:“這件事,可是誤會啊,我匪首山可沒幹那偷雞摸狗的事,別賴到我們頭上。”


    “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還想抵賴。


    秦月祈到嘴邊的話,不能說出口。


    他轉頭看著秦潛警告他的眼神,隻能泄氣的坐在一旁,緊緊盯著薑亭瑄。


    薑亭瑄見沒人要砍他了。


    這才繼續整理著衣服。


    他似乎不太會穿長衫,係帶係得亂七八糟,越弄越亂。


    秦潛坐在他對麵,“蘇博康,去幫幫這位公子。”


    蘇博康道:“是。”


    蘇博康走近薑亭瑄,替他整理了一番衣物。


    薑亭瑄抓住他的手腕,三指一扣緩緩道:“你是……你病得不輕啊,積勞成疾,不到三個月就會發病。”


    蘇博康聞言,微微一笑,“公子說笑了,老奴向來身體不錯。”


    而薑亭瑄卻繼續道:“不應該啊,你是不是經常腰膝酸軟,近些年日日失眠,又食欲不好,即使山珍海味都不想下飯。”


    聞言,蘇博康臉上換上和善的微笑。


    “確實有公子所說的症狀,但疆黎國三年天災,那還有什麽山珍海味。”


    “不不不,你最近是不是這個位置很痛。”


    薑亭瑄捏在蘇博康胳膊的一個穴位之上。


    “啊……”


    蘇博康一聲慘叫,直接被按的跪倒在地上。


    整個人大汗淋漓,一瞬間就像被水洗出來的一樣。


    秦月祈本來就看他不爽,又見他折騰蘇博康,立即暴起,一劍橫在薑亭瑄的脖頸之上。


    “你好大的膽子。”


    薑亭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鋒利的寶劍,已經抵在他的喉嚨上。


    他立即放手,雙手舉過頭頂。


    “大俠饒命啊,我是看這老伯幫我穿衣,才想給他看病的。”


    秦潛道:“看病?那你說出病因,我可以不讓弟弟殺你。”


    薑亭瑄看著這夥人中,是秦潛說了算。


    連忙躲開秦月祈的劍尖,道:“哥們,我就是個大夫,他明顯就是多年前,落水之後,受了風寒,腎髒位置還撞到了尖銳物體,他又是那什麽……,沒有陽氣護體,日久天長,沒有注意保暖,這才病得一步一步加重。”


    “我真沒騙人,我能救他。”


    秦潛猛然抬頭,和蘇博康對視一眼。


    十年前,秦潛十歲,被三皇子推下了水,又被用木棍地抵著肩膀,不讓秦潛浮上來。


    若不是蘇博康暗中潛入水底,將他拖到假山後救起,秦潛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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