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絮一大早便來新月小築與明翽同行,乍然見到明翽這副打扮,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傻看什麽呢?”明翽抱起自己的書箱,遞給墨書。


    明絮亮著眸子眨眼,“四姐姐,你今日真好看!”


    明翽挑眉,拉著她的手一路往外走,隨口揶揄,“難道我往日不好看?”


    “也好看。”明絮真心實意讚歎道,“但今日的四姐姐格外不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書卷氣,令人見之可親。”


    明翽笑笑,與明絮一起從新月小築的院門走出。


    門外,早早站著個人,黃色錦衣,栗色大氅,猛地一看,與明翽身上的顏色十分相宜。


    明翽看見他便嘴角微抽,明絮則是一臉好奇,“表哥?”


    薑九溪拱手行禮,溫文爾雅,挑不出半點兒錯處,“兩位表妹好。”


    明絮含羞帶怯地福了福身子,“表哥不用客氣,這麽早,表哥怎麽在新月小築外頭,風雪這麽大,表哥注意身子才是。”


    薑九溪抬眸看了看明翽,嘴角牽出個淡笑,“來等阿翽。”


    明絮清淩淩的眸子轉了轉,看看明翽,又看看一臉正經的薑九溪,總感覺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奇怪。


    明翽無奈開口,“走吧,天色不早了,一會兒別遲到了。”


    明絮緊跟在明翽身邊,迫於男女大妨,薑九溪稍微落後幾步,跟在她們身後。


    明絮悄悄拉了拉明翽的衣袖,“四姐姐何時與薑家表哥關係這麽好?”


    明翽有些頭大,薑九溪自在侯府住下,每日都會找借口來她院兒裏坐坐,也不做其他的,與她說上幾句,便拿出書來看,他浮雲閣也並非沒有書房,但他話說得義正言辭,“唯有在四表妹身邊,為兄才能讀得進去這枯燥乏味的四書五經。”


    明翽嚐試過趕他出去,但沒一會兒他人就會出現在壽春堂,也不知他給老祖母灌了什麽迷魂湯,祖母十分樂意見他們表兄妹和睦相處,還專門將她叫到壽春堂內,陪薑九溪讀書。


    “也沒有多好,隻是他心悅於我,非粘著我不放。”


    “什麽?”明絮心中訝異,忙捂住嘴角,低聲道,“薑家表哥後院裏不是已經有好幾個通房丫頭了麽?四姐姐,你可不千萬能嫁給他啊。”


    明翽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嫁給他,薑九溪出身越王府,文武雙全,長得又相貌堂堂,說起來也算是個婚配的好選擇,但他比宋寒州荒唐太多了,年紀輕輕身邊便有了幾個通房不說,聽說去年還送走了個懷孕流產的丫鬟,那孩子是他的,事發後他不肯認,給那丫頭一碗墮胎藥,隨便找了個男人將那丫頭嫁了,越王府將事情瞞得好,卻也瞞不過薑老夫人和重生回來的明翽。


    這樣的人,即便是世子,明年春闈嶄露頭角,將來前途無限,她也不可能會喜歡。


    姐妹兩個低聲說了會兒話,便到了日月堂門口。


    今日侯府極為熱鬧,一大早其他府上來讀書的公子姑娘們便已經到了堂內。


    周老先生還沒來,大家聚在一處各自說說笑笑。


    明翽與明絮來得算晚的,剛踏進堂中,便感覺周遭視線悉數往她身上落來。


    不怪大家驚詫,眸中閃過一道道驚豔的眼神。


    隻因今日的明翽委實打扮得好看,身上錦衣明豔鮮亮,再加上那張不施粉黛卻清水出芙蓉的瓷白小臉,在場不管男女,都忍不住露出一聲聲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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