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細細一尋思吧,麻煩是麻煩,可這世上一切大神通,哪有一個是不麻煩的?是吹著口哨撿起來就能用的?


    我為了學火焰輪止和降魔咒,還承受過八獄之苦呢。


    五猖兵馬難養,可一旦養起來,那殺傷來的可就太猛烈了,相當於對敵人的直接降維,這玩意要是一旦被我玩明白了,那以後鬥法,幹脆連幻術都免了,一抬手,千軍萬馬的推土機直接橫推過去,敵人的祖墳都得被我揚了。


    想到這,我就不覺得麻煩了,我從青丘那學來了進入兵馬世界的法門,盤坐在兵馬罐前,我右手小指在罐身上輕彈三下,口中念誦咒音,拔開瓶塞,意識立刻被吸入到了罐子裏。


    兵馬世界說起來拗口,還是稱這裏為兵馬營好了。


    兵馬營是類似野狐禪的獨立世界,景色卻比野狐禪粗糙的多,兵馬營建立在一片陰慘慘的遼闊荒野之上,荒野上寸草不生,天空一片慘黃,看不到日月星辰。


    我的六千猖兵在這裏居住,修行練兵,我尋思那沈鶴也是摳門,把兵馬營布置的如此寒酸破敗,難怪猖兵會背叛他呢。


    我出現在了兵馬營外,一個女猖正背對著兵營,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上發呆。


    這女猖正是我委任的萬夫長,尉(yu)遲纓,荒野裏狂風陣陣,黃沙翻滾,女猖坐在風中一動不動,目視虛無的遠方。


    我走上前問她:“你咋了?”


    尉遲纓回過頭來,看到是我,連忙站起身抱拳行禮:“主子,我無能,我壓不住這些猖兵,它們不服我這個萬夫長,把我趕出了兵營。”


    我點了點頭:“坐。”


    我和尉遲纓並排坐在石頭上,我說:“沒有人生下來就是萬夫長,你得拿出手段來,讓它們服你,你知道嗎?”


    尉遲纓的眼洞裏不斷往外湧著黑水,她看起來困惑極了:“我隻會衝鋒打仗,不懂怎麽管教人,主子你教我。”


    我對尉遲纓很有耐心,我既然選她當萬夫長,就肯定要把她狠狠培養成我的心腹。


    即使在五猖兵馬的世界中,女性也是弱者的代名詞,這些猖兵大多是古代戰死的士兵,它們隻信奉絕對的力量,以殺敵的勇猛區分尊卑,不願服從女性的指揮,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是我的尉遲纓,在武力這塊完全不輸給那些男猖,大家都是黃泉境,都半斤八兩,尉遲纓吃虧就吃虧在有一個女性的身體。


    我突然問她:“你當初為啥第一個站出來反水沈鶴,選擇追隨我呢?”


    尉遲纓低下頭:“沈鶴是個畜生,他逼迫我們做了很多壞事……本能告訴我,追隨你更有奔頭,你比沈鶴年輕,比他厲害百倍,我當時一咬牙,狠狠賭了一把,結果賭對了。”


    我想了想,對尉遲纓道:“你不懂如何管教手下,那我給你舉個例子,我15歲那年暑假,我家裝修,我奶奶找來幾個民工刷牆,她要出門辦事,怕這些民工偷懶,就叮囑我好好看著他們幹活。”


    “這幾個民工非常雞賊,我奶奶不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他們在我奶奶麵前表現的非常聽話,一口一個阿姨的叫,說阿姨你放心吧,我們肯定好好幹。”


    “我奶奶前腳走,這些民工後腳就放下工具,開始抽煙偷懶磨洋工了。”


    尉遲纓認真地聽著:“然後呢?”


    然後我就催他們別偷懶,好好幹活,這幫民工是外地的,見我是小孩好欺負,他們不但不理我,反而用笑著用外地話罵我,我聽不懂具體罵的啥,反正很難聽就是了。


    我也沒和他們吵,我一個人來到外屋,剛好看到牆角丟著一把折疊水果刀。


    我抓起刀回到裏屋,朝著罵我那民工的大腿上就是狠狠一劃,那民工本來站在個架子上抽煙,被我這一刀劃完,他直接從架子上摔落地,大聲哀嚎,腿上直冒血。


    那幾個民工衝上要打我,我拿刀指著他們,邊往後退,我說你們來?老子剛從少管所出來,老子殺人不犯法知道嗎?誰來我特麽不捅死他,我都不姓李!


    然後你猜怎麽著,這幫煞筆一個屁都不敢多放,乖乖低著頭開始刷牆,那活幹的可利索了,別人家刷牆最多隻刷兩遍,他們給我家刷了足足五遍。


    我一直盯著他們幹活,邊盯我邊破口大罵,狗籃子們被我罵的頭都不敢抬一下,我奶奶天黑後才回來,見那民工腿上有血,問他咋了,他說被釘子紮了。


    故事講完,我注視尉遲纓那恐怖非人的臉:“姑娘你記住,底層的人,就是下水道裏的蛆,他們隻信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你弱,你老實,他們就會狠狠地欺負你。”


    “所以你要強勢,知道嗎,你這個萬夫長首先要立威,別說不服你了,誰特麽看你的眼神敢有一點不對,你走過去,一刀砍了他的腦袋!”


    “誰特麽說你是女的,說你不配當萬夫長,你先把他的腿砍斷,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的男根斬的稀巴爛。”


    “你照我說的來,你就是這裏的活閻王,到那時,你朝地上啐口唾沫,他們都必須搶著趴上去給舔幹淨,你就看哪個還敢不服你就完事了。”


    尉遲纓聽我說完,半開玩笑地說:“那我怕是要把這六千多猖兵,全部砍光才能立威啊。”


    我說你隻管上手段,真砍光了我也不心疼,再招就是了。


    我李三坡不缺兵馬,缺的是替我領軍打仗的將才!


    尉遲纓愣了愣,突然起身,跪在我麵前狠狠磕頭:“主子的知遇之恩,小女子永生不忘!”


    “小女子,願為主子而死!”


    青丘對我的這番發言連連點頭,表示認可:“李狐狸啊李狐狸,你這張嘴,當真是能化腐朽為傳奇,死人都要被你說活了!”


    “你把血歌傳給她,另外你的朱雀爐不用了,放在兜裏落灰,也借給她用好了。”


    我當場把三生指劫的第一式,血歌傳給了尉遲纓,又教會她使用朱雀爐的法門。


    尉遲纓是常年在戰場廝殺的士兵,手指粗苯無邊,我耐著性子一遍遍教她,我和青丘對兵馬這事都很上心,因為我們看重這玩意的成長潛力。


    猖兵養的好,能養成比金甲兵更可怖的怪物,我若是能像沈鶴那樣,養出陰陽歸一的境界,以後鬥法時兵馬列開,我等於憑空多出了六千多條命!


    兵馬不死,我不死!


    兵馬之道,值得我用心鑽研。


    鑽研兵馬之道,從培養尉遲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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