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贏了,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這次入侵秦嶺的血雨核心成員,被全數殲滅,曾轟動整個修行界的山本榜單,也成了曆史牆角裏的灰塵,我的最終排名,被永遠定格在了第三名。


    可是對我個人而言,這場勝利毫無意義,甚至從某種角度看,我以身力行地印證了那句話——個體即使再強大,也無法對抗血雨那種耕耘多年的國際組織。


    更不可改變國運。


    我輸了,我徹底輸給了血雨,量子人的存在,成為了一把懸在我頭頂的尖刀,它已經來到了人間,正在悄無聲息地朝我抵近。


    等等……


    我不知所謂的異魔思維,是一種怎樣的思維,但我若是量子人,我的首要目標一定不會是李三坡,而是他的家人。


    想到這,我立刻感到如芒在喉,全身如刀紮般難受,常常夜不能寐,盡管我每天都在網上和家人視頻,我看到歐陽薇,薑幼初,盧曉瑩,奶奶和老姨等一張張熟悉可愛的麵孔,我也和秦子曼,金瑋取得了聯係,她們和我家人一起,定居在新加坡,那裏很安全,有一支強大專業的安保隊伍守護著她們。


    可我內心的不安感,卻愈發地強烈起來,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得去一趟中陰。


    749局為我準備了一場大規模的慶功宴,所有高層都來了,隻有我沒出席,我甚至連釋迦摩尼的舍利子都顧不上煉化,這天一早,我把自己反鎖在幽靜的房間中,啟動了胸前的閻王印。


    一道漆黑色的大門,懸空地出現在前方,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濃烈的血腥氣。


    這是個很不詳的預兆,我冷哼一聲,狠狠踹開門,踏入其中。


    中陰,迷宮走廊中,屍橫遍野,這裏就在不久前,剛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權利爭鬥,男男女女的大小閻王,各個等級的陰差,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走廊。


    我右手緊攥著陰冷的刀柄,在寂靜如血的走廊中,在屍體中穿行著。


    我找到了小夢,她是陳山火的秘書,她現在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眼神絕望。


    “誰幹的?”我蹲在小夢麵前,仔細檢查她的傷勢,女孩腹部被一把匕首刺破了,對方的手段非常殘忍,這一刀紮進去後,又橫著劃開,狠狠絞殺了小夢的腸器,故意讓她以最緩慢的方式,死在最慘烈的痛苦之中。


    小夢臉色慘白如紙,有氣無力地呼喚著我:“哥……哥你救我,我不想死!”


    我捧出一團佛光,按在小夢的傷口處,幫她療傷,刀口一點點愈合,結疤,但內髒的傷痛一時無法緩解。


    我又喂著她喝了些水,休息片刻後,女孩臉上總算有了些血色。


    “是鄒寶通那隻畜生!陳老板沒他人多,沒能鬥過他。”小夢咬牙切齒地向我哭訴:“鄒寶通搶了陳老板的權,還把他囚禁了起來。”


    這個鄒寶通,正是和陳山火齊名的閻王爺,此人背後的勢力要大過陳山火不少,中陰原本由他倆共同管理,但這些年來,兩人一直在明爭暗鬥地搶奪中陰的掌控權。


    當初在版納陰廟,這姓鄒的賤狗居然還派牛頭馬麵來緝拿我,我一想到這就來氣,一把將小夢背起:


    “帶路!今天不把這隻籃子剁成肉泥,我李三坡枉為人!”


    小夢趴在我背上驚呼:“不可!李哥你不知道,閻王爺是六道直接委任的,你殺了他,六道是要責罰你的!”


    我皺著眉:“鄒寶通是陳亮委任的嗎?”


    小夢搖頭:“我不知道。”


    我說你別操這閑心,眼下救你陳老板要緊,這裏的一切因果,我一人承擔,你趕緊的帶路!


    小夢就開始給我指路,我背著她在迷宮般的走廊裏七拐八拐,路上小夢跟我講:


    “鄒寶通的道行不如陳老板,但他手下有十二陰將,分別對應十二生肖,陳老板是被這十二陰將打敗,然後囚禁起來的。”


    我尋思難怪這老登給我托夢,讓我打完秦嶺之戰後,立馬來中陰找他,原來當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他即將在這場權利鬥爭中落敗,他快要完蛋了。


    不過隻要他陳山火還活著,就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鄒寶通手下有十二陰將,好在他陳山火也不是光杆司令,他有我。


    有我就夠了。


    陳狗雖然又摳又狗,但從我在中陰航班上和他相遇至今,他給我指點了不少迷津,也一路見證了我的成長,我雖然一再強調,我不願參與這場權利鬥爭,但陳狗如今落了難,我肯定要替他狠狠出這口惡氣。


    在迷宮中行走了十來分鍾,我們來到了一條寬敞的長廊中,長廊裏站滿了新死的人,它們整齊地排成了一條長隊,像是在排隊捅嗓子眼似的,在等待著最後的靈魂審判。


    在長廊盡頭,是兩扇緊閉的紅色鐵門,門口把守著幾位陰差。


    “你幹嘛?你別插隊啊?”有幾個婦女指著我厲聲斥責:“大夥都在乖乖排隊,就你特殊?”


    我懶得搭理這些婦女,大步朝著紅門前行,小夢告訴我,門後邊是個大型審判庭,鄒寶通此刻正在裏麵審訊死者。


    那幾個陰差注意到我,神色大變,揮舞著勾魂索朝我甩來,我不躲不閃,勾魂索打在我身上,像棉花打在了棉花裏。


    幾人見狀大駭,抽出腰間的佩刀朝我狠狠砍來,我右手前探,抓住一隻陰差的臉盤子,掌力還沒來得及外吐,他的臉就融化成了一團血泥。


    我手插進他前胸,扯出一根胸骨當武器,慵懶地隨意揮舞,餘下的陰差被骨頭砸到,腦殼紛紛爆裂,炸的走廊裏到處都是紅白相間的穢物。


    排隊的人群被這血腥殘忍的一幕,嚇的魂飛魄散,男女老幼尖著嗓子大叫,場麵亂做一團。


    我走到紅門跟前,放下小夢:“你在外邊等我會,我馬上出來。”


    小夢有些不放心道:“李哥,你可千萬別把事搞大啊,鄒寶通是閻王爺,你不能……”


    我不等她話說完,手指對著鐵門虛彈,半米厚的鐵門像吃了發坦克炮彈似的,轟地倒飛進去,我和煙塵碎石一同衝進審判庭。


    這種類似老式電影院的建築格局,我以前介紹過,此時,台下數百張座椅上,坐滿了大大小小的閻王,兩扇嚴重扭曲變形的鐵門,在空中飛行了很遠,重重落地,當場砸死了兩隻閻王。


    而在燈火通明的台上,一隻肥豬到讓人觸目驚心的男人,正頭戴官帽坐在巨大的座椅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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