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餘下的時間,孔艽大多用來陪伴牧小野了,指引她的修行。


    考慮到半年後就要離開,他也有緊迫感,生怕錯過了時間,無法將牧小野引導入霜月壇。


    好在丫頭爭氣,在孔艽的監督下每天都堅持修煉。


    孔艽的洞府可是皇甫英親自挑選的。


    算是主峰靈氣最為濃鬱的幾條靈脈支脈之一。


    牧小野在孔艽的洞府修煉,一日千裏,修為以極其喜人的速度成長著。


    孔艽自然也不會懈怠。


    月華陰霜已經在手,隻需要將修為修煉至築基巔峰,便能以月華陰霜突破胎光,凝聚地品道基。


    如此誘惑在前,他也鉚足了勁修煉。


    玄階巔峰道基,吸收靈氣的速度,那絕對是相當喜人的。


    而且孔艽的體質又得到過落日餘精洗禮。


    論到資質,已然不遜色皇甫五芹多少了。


    說道皇甫五芹,她在天齊皇族兩人離開蒼梧派的第三個月就步入了升輪第二個境界胎光。


    得知這個消息的孔艽,當時正在和上官雨舟在外門馮安庭院喝酒。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相對無言。


    自從入了內門,孔艽就沒見皇甫五芹正經修煉過,升輪境界的突破,都跟喝水一樣。


    “人家皇族血脈,又有驚人的氣運加持,咱比不上正常。”孔艽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隻是可憐的馮安,聽到這消息後表情抑鬱。


    他已經卡在養輪七境整整兩年了。


    年輕時的馮安,雖然說不上天才,但也資質優異,內門也是進得的。


    可惜後來遭遇變故,蹉跎了二十年歲月,身體已經年老體衰,如今前進一步都難如登天。


    孔艽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搖頭不語。


    再有就是大鵬,自從皇甫五芹生拉硬拽的把它塞進禁地後。


    孔艽已經許久沒見過它了。


    別說,平時見到那賤鳥孔艽就煩透了,幾個月不見,居然有些想念了。


    “我也是賤!”孔艽隻能如此評價自己。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


    距離皇甫英約定的去往天齊皇朝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這一日秋高氣爽。


    生長在孔艽洞府外岩壁上幾株老樹,受到秋風中攜帶者的肅殺之色影響,樹葉逐漸雕零,落下滿地的枯黃樹葉,將孔艽的洞府門口鋪滿。


    孔艽也從長達一夜的修煉中退出。


    他的體內,金丹模樣的道基周圍圍繞的氣旋,明顯比他剛回蒼梧派時大了一圈。


    靈氣有了質的飛躍。


    他的修為也正式進入築基後期。


    冰魄道基更加奪目璀璨。


    “無怪東仙堂主都在升輪境界卡了這麽久了,這升輪境界的突破端的是難啊。”感受著靈力的湧動,孔艽搖頭歎了口氣。


    好在這半年他也沒有荒廢,成功進入築基後期,距離築基巔峰又近了一步。


    孔艽走下石床,稍稍洗漱一番後,就準備去找魯平昌長老請教一下丹道方麵的知識。


    而然洞府之外,卻是突然想起一聲異響。


    咕咕咕!


    亢奮的類似於公雞叫聲的嗓音,突然從洞府之外響起。


    而後孔艽便看看見自己洞府的陣法屏障,被一張黑漆漆透露出金屬光澤的鳥喙給啄開了一個豁口。


    能在升輪陣法麵前如入如入無人之境,整個蒼梧派除了兩位掌生,就隻有一個答案了。


    果然,孔艽很快看到大鵬那賤兮兮的鳥頭,從豁口裏擠了進來。


    烏溜溜的眼睛剛好和孔艽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咕咕咕!”大鵬叫得更歡了,鳥喙不斷的張口又閉合,似乎是在發泄自己這半年來所遭受的苦難埋怨。


    就差開口說話了。


    “哈哈!”孔艽見得大鵬這幅德行也是一樂,哈哈大笑後忍不住調侃道:“老祖放你回來了?你這賤鳥吃了不少苦頭吧。”


    大鵬的腦袋點得小雞啄米一樣,眼裏滿是委屈。


    眼睛裏似乎有晶瑩的光澤在閃爍。


    這半年,它過得太苦了,每天都被那短腿的人類折磨,度日如年。


    它甚至開始懷念起自己被孔艽胖揍的日子,就算是天天挨揍,它也不想再回去了。


    於是乎大鵬叫得更大聲了。


    聽得孔艽不耐煩的捂住了耳朵,罵道:“別叫了,跟死鴨子一樣。”


    <divss="contentadv">一邊說著,孔艽就要打開陣法。


    然而陣法的屏障卻是在這一刻冰消雪融。


    一道輪椅,慢慢的從大鵬身後鋪滿了枯黃樹葉的地麵上滾動滑出,一個雙腿俱斷,少年模樣的男子含笑這出現在孔艽麵前。


    “這處洞府,不是皇甫英年輕居住的洞府嗎?”


    少年老祖依然那麽和藹可親,嗓音溫潤如玉,一邊打量著洞府上下,目光又看向孔艽。


    尋常升輪看不穿的孔艽丹田,在雷尊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錯,已經是築基後期了。”


    雷尊突然出現,倒是把孔艽嚇了一跳,連忙跪倒在地,恭聲說道:“弟子孔艽,恭迎老祖。”


    “起來吧。”老祖麵容始終掛著柔和笑容,手掌虛空一托將孔艽身形托起。


    隨著老祖的出現,之前還一副悲戚嘴臉的大鵬,已經正色神情,兩隻鳥抓站得筆直,目不斜視佯作乖巧模樣。


    隻是眼裏那不停左右轉著的眼珠,暴露了它奸猾的本性。


    孔艽已經無暇去搭理大鵬,暗自猜測著老祖來自己的目的。


    “老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禁地以外,幾乎足不出戶,今日為何突然來找我。”


    老祖推著輪椅在洞府內走了一圈,以平緩的嗓音闡述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你的戟我已經煉了,正好對白厭的初期磨煉也告一段落,就出來走走。”


    “算算時間,已經快二十年沒出禁地一步了。”


    雖說在和孔艽交談,但老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嘴裏滿是老人的嘮叨。


    孔艽對雷尊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臉色肅然的應道:“哪裏敢勞煩老祖來一趟,折煞弟子了。”


    老祖笑而不語,手掌朝著麵前的虛空一抓,隨著一陣湛藍色光芒的閃爍,一柄青藍色長戟已然出現在他雙手之間。


    孔艽目光當即定格向那柄長戟。


    戟柄有近兩米長,通體有呈現玄冰顏色的冷肅之感,戟刃呈圓弧形狀,仔細打量能看到藍色如水流一般的靈光在刃上流轉。


    這柄長戟乍一出現在洞府,孔艽迎麵便感覺臉上出現了濕潤之感,連同這個洞府空間一起,好似都有細雨在飄灑。


    不僅如此,孔艽還能從那戰戟上流光的流動中,聽到水流叮咚之聲,清脆悅耳。


    “你修行的冰性功法,本來以冰性材料打造效果會更佳。隻是我早年尋得一枚雨聲石,算是掌生級的材料了,遠比寶庫中能找到的所有冰性材料更好。”


    “水性與冰性相近,倒也不算瞎用。”


    “所以就用的雨聲石為基,打造了這柄戰戟。”


    雷尊手掌在那戰戟上輕撫,貌似對於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看了一眼孔艽後,繼而又說道:“蕪東修士稱你為升龍戟,這戰戟又有泉水叮咚之聲。我為它起了名字叫做,龍泉聲。”


    “你看如何?”


    孔艽無有不從,拱手應承道:“老祖賜名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如此甚好。”雷尊心情不錯,笑了兩聲後將龍泉聲交付到了孔艽手中。


    他雙掌與戟柄接觸的刹那,指尖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順著戟柄湧入自己的身體。


    讓他有種握著一股水流的錯覺。


    那股力量鑽入自己體內,與丹田中的冰魄道基相容,有種如魚得水的融洽感。


    握著龍泉聲的刹那,孔艽非常篤定的想道:“用龍泉聲施展桂魄摧城戟,威力起碼上升三成!”


    三成威力的加持,施加在三招戟法上,令得他的戰力有了質的飛躍。


    哪怕是和尋常胎光境界修士相戰,孔艽在不適用月輪印的情況下,怕是都能將其全程碾壓。


    “老祖,這龍泉聲不是極品法器吧!”孔艽肯定,這龍泉聲已經脫離了極品法器的行列。


    他極品法器也有幾件,沒有一件能有龍泉聲這般顯著的提升。


    老祖眼裏有自得,孔艽的反問讓他情緒頗高,頗有興致的說道:“它有注靈重器的資質。”


    “至於將來能不能蛻變為注靈重器,還得看它的機緣了。”


    注靈重器是不能簡單打造出來的,每一件注靈重器的成型和修士突破掌生一樣,都需要機緣際遇。


    與使用者有密切相關的聯係。


    例如俞仙期留下的那柄昭虛大弓,就有成為注靈重器的可能。


    它的弓上已然有了靈性,隻是俞仙期隕落得太早,沒有讓讓靈性成長起來。


    這柄龍泉聲亦然如此。


    孔艽被老祖的回答驚得心中一跳。


    “注靈重器之資!”


    “煉器到了一定程度,隻能打造出注靈重器的‘殼’,能否蛻變為注靈重器,也不是由煉器師能主導的。”老祖說到這裏,也是感慨不已。


    “相傳古時有注靈法,能為注靈重器賦予靈性,隻是早已失傳。”


    “這柄龍泉聲,你可要好好使用,將來成為注靈重器,老祖臉上也有光。”


    “弟子定然不辜負老祖的厚望。”孔艽回答得異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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