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劍宗,天齊當之無愧的第一劍宗。


    它崛起於天齊和蠱疆交戰的動亂時期。


    那時蠱疆勢大,遇上千年難遇的黃金盛世,各大部落天驕層出不窮。


    光是出戰的掌生就有十二名。


    也就是天齊皇室底蘊雄厚,仗著鎮國之器勉力抵抗,可難以逆轉戰局,前線戰事節節敗退。


    舉國危難之際,當時號稱天齊第一劍的淵霞劍仙一夕悟道,劍氣橫貫千裏。


    他孤身一人深入蠱疆,劍斬三大掌生巫修,力挽狂瀾重重挫了蠱疆的那一往無前的銳氣。


    逆轉戰事的同時,也為那一戰的勝利奠定基礎。


    動亂結束後,淵霞劍仙名震天齊、蠱疆兩域,受到天齊皇室極致禮遇。


    淵霞劍仙之後,天泉劍宗如日中天。


    一個個劍道天才薪火相傳,掌生大能就沒有斷過代。


    現任宗主長華年亦是天齊劍道第一人,坐鎮天齊劍宗。


    後又有小劍仙祝文遠又為天齊這一代小劍仙。


    天齊修士無不感慨天泉劍宗怕是千年難衰。


    這一日天朗氣清,一襲青衣的少年英姿出現在天泉劍宗山門外百裏之外的高山之巔。


    他發絲並沒有束縛,黑發披肩,青衣寬鬆,袖口低垂,氣質顯得慵懶。


    他就在山顛上立著身形,清冷如幽潭的眸子遠遠的眺望著那百裏之外的天泉劍宗山門。


    那宗門所在的巨峰,就像是一柄利劍,自大地上非常突兀的拔起,直貫雲霄。


    天泉劍宗的旁邊,有一條長河自天邊而來,又在大地之上遠去,一瀉萬裏,


    那是天齊最有名的江河,梅江。


    呼!山巔上雲高風急,秋風過耳,卷起不少枯葉從少年側旁飛過。


    山上幾隻鬆鼠到處竄著,撿食著地麵上的堅果,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儲備糧食。


    不少鬆鼠從少年腳下走過,甚至踏在他腳背之上,並無懼意。


    或者說,它們根本沒有感知到著少年的存在,他就像是憑空隱去了一般。


    少年眺望天泉劍宗山門許久,俊逸的臉上露出淺笑,感歎道:“天泉劍宗果然氣派。”


    此人正是從皇城緊趕慢趕過來的孔艽。


    沒有了大鵬的急速,他在路上浪費了不少時間,用了七天左右才翻山越嶺到了這天泉劍宗境內。


    臨近這天齊第一劍宗,孔艽卻沒有再繼續前進了。


    第一時間將鮮於宴鶴煉傀和大鵬青蛋找了個隱蔽處藏好後,便登上山巔,觀察起敵情來。


    如今他修為大進又有霜天仙基相助,主動隱去一身的氣息,除非掌生大能親自不然誰也別想發現他。


    “這麽久了,也不知道晝與風那老貨走了沒有。”孔艽展開了虛魄視野,目光在天泉劍宗山門周圍來回掃動,眼裏有思慮之色。


    就算是不走,自己怕也是難以找到他的。


    畢竟晝與風狡猾,天泉劍宗宗主多次出手去搜尋都沒能找到他。


    孔艽可不認為自己比那天泉劍宗宗主還厲害。


    不過他有一個天泉劍宗沒有的優勢。


    那就是自己和上官雨舟都在晝寅部的追殺名單上,倒是不需要主動去找晝與風。


    “隻需要露出些許的破綻,那老貨說不定就要自己上鉤。”


    當然,也有可能晝與風早已離開天齊。


    也有可能他被天泉劍宗宗主所驚,潛伏了下來,不再現身。


    總之,能不能把晝與風引出來,還是得看運氣。


    孔艽殺晝與風的決心很堅定,不管行不行得通,他也是要一試的。


    “放任這老家夥活著一天,我在這天齊一天就不安寧。”嘴裏低喃著,孔艽眼裏有了決定,身形一晃,憑空消失在了山巔。


    另一邊,天泉劍宗內,靠近梅江的一處斷崖之上。


    此處雲遮霧繞。


    劍眉星目,身形高大的少年盤坐在崖壁邊緣,雙手之上平放著一柄長劍。


    他的眸子靜靜的凝望著山下的雲霧滾動,白色的霧氣每每滾動一次,他雙掌之上平攤著的劍鋒便透露出一絲劍芒。


    劍芒一吞一吐,令得整個崖壁之上幾乎都被劍意覆蓋,常人難以靠近。


    不知道過了多久。


    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忽然回蕩在斷崖空穀。


    一襲素衣的女子從崖壁之下走來,臨近斷崖之上時停住了腳步。


    她似乎對崖壁之上充斥的劍意非常忌憚,不敢靠近。


    好在是少年在女子靠近的刹那,便立身而起,將手中長劍歸鞘。


    斷崖上,英武少年偏頭看著那女子,沒有說話,眼裏有詢問之色。


    宰父巧巧看著上官雨舟的眼睛裏有深藏著的忌憚,這個少年比在烏蛇部與自己交手時強了太多了,眼下的自己,怕是全力出手都無法接住他三劍。


    “不愧是公子的師兄。”


    宰父巧巧如此想著,聲音帶著些許敬意的說道:“上官公子,我感應到我家公子的神識了,他已經到了。”


    聽得宰父巧巧說到孔艽,上官雨舟臉上終於露出爽朗笑容:“哈哈,這小子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可要闖出去了。”


    天泉劍宗確實是個極其適合劍修修煉的地方,上官雨舟在這裏呆了一年多,受益匪淺。


    可他畢竟是好鬥的,這一年過得可不好受。


    要不是宰父巧巧帶著孔艽的腰牌過來,他怕是早就離開了。


    “我們什麽時候走?”上官雨舟將長劍背負於身後,身形一晃已經到了宰父巧巧的麵前。


    宰父巧巧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稍息思忖後,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她僅僅隻是感應到孔艽的存在,並沒有得到什麽指令。


    可她狡猾聰慧,知道孔艽故意讓自己感知到,卻又沒有現身,必然有其原因。


    意思是告訴自己不方便現身。


    宰父巧巧隻能見機行事了。


    “好!”上官雨舟可沒有宰父巧巧這麽多彎彎繞繞,當下痛快的應了一聲,隨即又看了一眼天泉劍宗的山門,留下一句話:“你去山門等我片刻,我去與祝兄道個別。”


    宰父巧巧自然應予,剛剛點頭,眼前便是一花,上官雨舟已經消失無蹤。


    一炷香後,天泉劍宗山門處。


    宰父巧巧與上官雨舟匯合。


    在守山弟子恭敬的目送下,上官雨舟一邊朝著那些弟子拱手,一邊帶著宰父巧巧步出了山門。


    隨著麵前一陣波紋般的蕩漾,兩人通過劍宗護山陣法。


    這時候,天泉劍宗山門之巔。


    有兩道目光目送著兩人的離去。


    一人一襲黃白儒衫,麵白無須,氣度從容的中年男子。


    他身側站立的少年,相貌普通,眼皮一睜一合間,有犀利如劍的精光滲透。


    雖然相隔甚遠,中年男子眼睛卻能將上官雨舟身體上每一根毛發都看得清清楚楚,見得上官雨舟臨走時臉上露出的灑脫笑意,男子低語了一聲:“可惜了,這小子不是我天泉劍宗的弟子。”


    上官雨舟到天泉劍宗後,展露的驚人天賦,和種種行事風格,都深得他的欣賞。


    搞得他都有些想去挖蒼梧派的牆角了。


    男子身邊的少年聞言,輕輕一笑,恭聲回道:“師尊要是有心收徒,我或可試一試,探一探我那兄弟的口風。”


    中年男子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自己徒弟還當真了,當即搖頭輕歎道:“算了,聽聞他師尊天河劍仙也是名震蕪東的劍道強者。”


    “這小子的劍道畢竟是他引導的,我的劍意未必適合他。”


    “咱們天泉劍宗,有你就夠了,天下大才,哪能一家獨攬。”


    “師尊倒是看得明白。”少年隨即收斂起笑意,目送上官雨舟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陣之後。


    出了天泉劍宗,上官雨舟左顧右盼沒能見到孔艽的身影,正欲禦空而起的間隙。


    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緊隨的宰父巧巧卻是突然停下來腳步,偏頭看向了石梯之外,一叢灌木內。


    “怎麽了?”上官雨舟隨口一問,順著她目光看去,見到了灌木中,一隻一尺來長的黑貓。


    看樣子隻是一直普通的山貓,正匍匐在地。


    它見到上官雨舟兩人並無畏懼之意。


    反而在叫了一聲後縱身一躍,跳到了石梯上。


    又在上官雨舟愕然的注視下,不緊不慢的踏著貓步,順著宰父巧巧的褶裙,爬上了她的肩頭。


    整個過程,宰父巧巧都沒有抗拒,反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宰父巧巧伸手輕輕拍了拍黑貓的腦袋,衝著上官雨舟輕輕說道:“上官公子,走吧!”


    上官雨舟眼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不過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兩人自石梯之上衝天而起。


    那爬上了宰父巧巧肩頭的黑貓也被帶著升空而起。


    黑貓的眼瞳為碧綠色,眼神裏含著人性化的眸光。


    它的目光先是在上官雨舟身上稍作停留,有些許詫異,似乎在為上官雨舟的雄厚修為而愕然,不過很快就挪開了目光。


    碧綠如翡翠的貓眼,左顧右盼,謹慎的打量著周圍。


    這一切都被宰父巧巧看在眼中,她傳音向黑貓:“公子,我們下一步如何行動?”


    黑貓長了張嘴,想要發聲,卻是發現自己吐出的聲音,是一聲聲喵喵之音。


    隻能遺憾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指了指皇城方向。


    宰父巧巧頓時了然。


    與此同時,在上官雨舟和宰父巧巧相距百裏外的前方。


    孔艽的身影隱沒在叢山峻嶺之中,以和後方兩人持平的速度,在山中如鬼魅般穿行。


    他的眉心金華閃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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