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陰險狡詐,韓錫猶在孔艽之上。


    孔艽說出的想法自然與韓錫也是不謀而合。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自然就輪到韓錫出手,將那禁製中的人物放出來再說。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麽人物,能讓蠻血如此著急。”


    “這要是放出來,豈不是要把他氣炸了肺。”


    孔艽頗有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當然,為了防止在韓錫出手將其從禁止中帶出的時候,他對韓錫出手。


    孔艽特意在韓錫動手之前,以神魂傳出朗朗之聲。


    “我們這就放你出來,你莫要對我師兄動手。”


    “聽到了就點點頭。”


    孔艽話音落下的同時,觀世之瞳激發,瞳孔帶著幽光,看向了禁製之內。


    他不能看清楚其中之人的具體模樣,隻能看出個人形輪廓,但這樣也已經夠了。


    孔艽的傳音明顯被它聽到,隻見其緩緩從中抬起了低垂的頭顱,那雙滿是凶光的眼睛在孔艽的臉上定眼看了片刻,而後輕輕點了一下。


    “能交流!”看到這裏,孔艽也放下心來。


    不管裏麵的東西再凶,隻要聽得懂人話,能交流就夠了。


    它總不可能去攻擊去救援它的人吧。


    思忖到此,孔艽緩緩後退了幾步朝著側旁韓錫拱了拱手:“師兄,就交給你了!”


    “好說!”韓錫輕輕吐出兩個字,身體已經閑庭信步朝著麵前的禁製迎麵走去。


    在此期間,孔艽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韓錫。


    太虛遊神需要修煉到第三篇《太虛》篇,才能任意穿梭於造玄陣法或者禁製之中。


    而孔艽隻練到了第二篇,距離第三篇還有很大的距離。


    能近距離觀察韓錫施展太虛篇的功法,對於孔艽將來而言無疑是會有所受益。


    很快,在孔艽的注視下,韓錫的身體接觸到了那赤色禁製。


    出乎預料的是,韓錫再次期間並未做出什麽停頓,也無任何準備,就這麽直接了當的撞上上去。


    而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韓錫的肉身在接觸在那赤色禁製時,那一層看上去就堅不可摧的屏障,像是化為了液體。


    韓錫的肉身非常輕鬆的就沉了進去。


    雖然速度很慢,可那赤色禁製確實被韓錫穿透了。


    隻用了不到四五個呼吸間,韓錫整個身體都已經進入了禁製之內。


    “這太虛遊神,太神異了。”


    “看韓錫的樣子,應該還沒有完全掌握《太虛篇》,這要是能將太虛篇修煉到大成,還真有可能如那仙法所記載的那樣,以掌生修為就可以隨意穿梭於虛空。”


    孔艽感歎著太虛遊神的神異的同時,通過觀世之瞳也看清楚了內部的情況。


    韓錫進入其中後,先是停頓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被困之人的模樣。


    隨即似乎是在笑。


    而後探手將其抓入手中。


    整個過程,那人都沒有抵抗,仍由韓錫擺弄。


    而後韓錫故技重施,提著那人緩緩從赤色禁製內走出。


    因為手裏多了一人的原故,韓錫的速度慢了不少。


    用了足足十息功夫。


    當韓錫慢慢將其從赤色禁製中提出的時候,那個人的全貌也暴露在了孔艽麵前。


    那人有明顯的女性特征,身上未著寸縷,酮體凹凸有致,隻是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黃褐色,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人類。


    尤其是她身後還生長著一對類似於夏蟬的透明蟬翼。


    就更加不像人類了。


    “這是什麽東西!”孔艽將那人的麵貌盡收眼底,心都忍不住一陣驚歎。


    看上去也不像是妖獸,因為孔艽並沒有在她身上感應到一丁點的妖氣。


    好在是孔艽早就聽說,大千世界,除了人類和妖族以外,還有其他種族的存在。


    有些種族的誕生,甚至比人族的曆史還要久遠。


    因而他眼裏的詫異之色很快就被收斂。


    轉而看向那怪人的雙肩。


    一對鐵環鑲嵌入肉體,將其翅膀和肩膀的連接處鎖死。


    明明造玄禁製就已經夠強了,那蠻血真人似乎覺得這樣還不放心,要用鐵環在加固。


    “這待遇,這家夥不會是造玄吧?”這些種種讓孔艽心底升起一絲忌憚。


    不過孔艽很快排除了她是造玄的可能。


    因為造玄真人真魂與天地交感,一雙眼睛如是天威般不可能直視。


    這個怪人的眼睛雖然凶殘,可並沒有給孔艽那種造玄真人驚悚的注視感。


    饒是排除了她是造玄的可能。


    她的修為孔艽同樣看之不透。


    因為在孔艽一雙觀世之瞳注視下,並沒有在這個生物身上看到絲毫的靈力,還有神魂的存在。


    這幅軀體,空洞得就像是一具軀殼。


    越是這樣,孔艽也是忌憚。


    就怕這不明身份的生物,忽然暴起發難,那自己和韓錫的這行為不就是自討苦吃嗎。


    好在哪怪人眼神雖凶,也是能分辨是非。


    知道自己是被誰就出來的。


    雙腳落地後,那雙凶光迸射的眼瞳在看向韓錫和孔艽時稍稍減弱了幾分。


    但依然保持著警戒。


    “這位……”孔艽臉上當即展露一個自認為善良的笑容,正欲試著和這怪人交談。


    誰知道她忽而抬頭,看了一眼小塔界的天空,眼睛似乎要忘穿星空,看到遠方連孔艽觀世之瞳都無法看到的位置。


    “蠻血要來了,我能聞到那股味道,不想死就趕緊離開此界。”


    怪人的嗓音聽上去偏於中性話,倒是沒有她外貌那般凶悍。


    孔艽的麵龐也因為她那一句話僵硬了下來,再沒有了要攀談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手段感知到的蠻血,但這怪人也沒有必要用這事欺瞞自己。


    韓錫聞言,當即指了指挪移陣的方向笑道:“要不先走?”


    韓錫雖狂,但也沒有傻到和蠻血真身硬碰硬的程度。


    “正有此意!”孔艽自然也不傻,當即表示讚同。


    造玄的威脅刻不容緩。


    孔艽對著遠方揮了揮手,停留在戰場邊緣良久的大鵬得令,化作金光而回。


    孔艽也不知道它一直待在外麵幹了些什麽事。


    隻是能依稀看到它眼裏的笑意,帶著些沾沾自喜。


    隨即大鵬隻是好奇瞟了一眼那怪人,也沒有多問,就變化出本體,示意孔艽和韓錫上來。


    反倒是那怪人,在看到大鵬化作的本體後,眼裏有些許的詫異,低喃了一聲:“垂天雀!”


    “哈哈,道友識貨!”孔艽站在大鵬脊背上遙遙的對著那怪人笑了笑,隨即拱手說道:“這位道友,咱們大路朝天!後會有期了。”


    孔艽也好,韓錫也罷,都沒有要和那怪人同行的意思。


    畢竟這家夥一看就不是善類,最關鍵的是,她被蠻血真人所忌憚。


    剛一放出來,蠻血真身就找過來了,與她一道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畢竟放她出來,也是出於惡心蠻血真人的目的,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分道揚鑣是最好的選擇。


    那怪人自然也沒有要和孔艽兩人同行的意思。


    聞言,那雙凶性灼灼的雙目在孔艽和韓錫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要記住他們的樣子。


    而後輕輕一點頭。


    咻!大鵬即刻化作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隨著般若宗深處,那挪移陣陣法光芒的湧動,孔艽韓錫已經借助陣法離開了這小塔界。


    怪人一直目送他們離開。


    直到陣法波動完全消失。


    她也慢吞吞伸出那隻已經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手掌,尖銳的手指在麵前的虛空輕輕一劃。


    嘩啦!


    一條通往虛空的豁口居然就這麽被她撕開。


    她明明不是造玄,卻能輕鬆撕開虛空壁壘。


    隻可惜,孔艽已經看不到這一幕。


    在虛空破開的刹那,她已經拖著重傷之軀,步入了其中。


    隻留下般若宗之外,小塔界的諸多掌生還杵在那裏。


    望著已經被夷為平地的般若宗分舵,各個麵露複雜和震驚。


    這個在小塔界稱王稱霸千年的上宗分宗,不到半日,便被滅門。


    造玄真人的化身都沒有留下那兩個滅門的罪魁禍首。


    哪怕孔艽和韓錫已經離去,今日這一場戰鬥的結果,也必將在小塔界流傳。


    小塔界必將銘記孔艽和韓錫的傳說。


    先雲界,蕪東。


    距離蒼梧派遭遇造玄襲擊已經過去小半年之久。


    蒼梧派山門之外,那一片在戰鬥中被毀去的坊市以及各個門派駐紮在蒼梧派外的分舵也陸續重建。


    當然,重建後的這片地段的繁榮程度,相比蒼梧派的全盛時期還是不及。


    不過依然改變不了,這裏作為蕪東中心的事實。


    說道這片坊市,就不得不提起一件事。


    在重建後的坊市內出現了一個叫做丹籙閣的神秘樓閣。


    之所以用神秘來稱呼。


    是因為那個丹籙閣的閣主,聽說是一位隱世不出的掌生大能,道號鬆下散人。


    之前在先雲界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號。


    他尤其精通丹藥和符籙一道。


    你可以在那丹籙閣內,找到一到三品的,幾乎所有的丹藥和符籙。


    甚至陳列在裏麵的很多丹藥和符籙,不少先雲界的丹師和符籙大家都未曾聽聞過。


    兩月前,有一個從無盡海逃回來的掌生大能,肉身被毀,神魂都幾乎破碎。


    無淵老祖親自帶入蒼梧派,求蒼梧派出手相救,連藥王穀的兩位掌生丹師都過來了,最終都無可奈何。


    恰逢丹籙閣的鬆下散人聽聞了此事,親自登門蒼梧派,將那個掌生大能從地府拉了回來。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出手,讓鬆下散人的名頭名噪一時。


    經此一事後無數修士慕名而來。


    這些時日尋醫問藥去到丹籙閣的修士,就沒有失望而歸的。


    更是讓鬆下散人的名頭聞名遐邇。


    整個蕪東都知道了,蒼梧派外,出現了一個丹道登峰造極的散修,名為鬆下散人。


    很多人猜測,鬆下散人可能已經達到了傳說中,四品丹宗的境界。


    如果隻是精通丹道也就罷了。


    鬆下散人符籙一道的造詣也是非凡。


    聽說不少從丹籙閣購得符籙的修士所說,丹籙閣出品的符籙,效用要高過尋常符籙兩三成。


    其中不乏有能對掌生巔峰的修士照成威脅的三品極品符籙。


    當然那種程度的符籙,價格也貴的嚇人。


    能買的起也就隻有掌生大能。


    不過這並不妨礙有好事的修士去往丹籙閣,去瞻仰那丹籙雙絕的人物,希冀能當麵目睹那鬆下散人的風采。


    結果自然是毫無意外,九成九的人都失望而歸。


    此時,丹籙閣深處的密室內。


    聞名蕪東的鬆下散人正端坐在一尊青銅丹爐之前。


    隨著鼎爐爐蓋的開啟,三粒熱騰騰的生骨還肉丹映入眼簾。


    與孔艽之前煉製的所有三品丹藥不同,這三枚丹藥乍一出爐,其丹衣就迸發出耀眼的光華。


    丹藥蠢蠢欲動,似乎就要從丹爐中飛出。


    確實被孔艽一巴掌按了下去。


    “能把你們煉製出來,還能讓你們跑了不成?”


    孔艽嘀咕一聲,雖是說著責備的話,那張被他幻化得仙風道骨的老臉上卻是笑意吟吟。


    這三枚生骨換肉丹之所以有此異樣,完全是因為它們的品質,已經達到了極品。


    距離神品雖說還差了一線,可畢竟是三品丹藥,如此品質已經有了靈性。


    “這三枚生骨還肉丹品質如此之高,想必能賣出個好價錢!”孔艽笑眯眯的將那三枚丹藥收起。


    他這一分神魂之所以選擇隱匿在這蒼梧派周圍,自然有其考慮。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


    越是高調,越是不可能被人懷疑。


    誰也不會想到,那個丹籙雙絕,仙風道骨的鬆下散人會和仙道子沾邊。


    之前出手救治那個從無盡海逃回來的掌生,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一方麵,將鬆下散人的名氣傳播出去。


    另一方便,借助名氣的方便,將自己從淩霄寶庫內所得的丹方,還有從天齊那裏得到的丹方價值發揮出來。


    “眼下正是戰時,陽神丹、回魂丹、生骨換肉丹這些外界根本不可能買到的丹藥,價值不知道溢價多少倍。”


    “這錢不賺白不賺。”


    “況且丹藥也好、符籙也罷,最終也能成為我先雲界的助力,豈不是一舉兩得。”


    “我可真是個大聖人呐。”


    孔艽搖頭晃腦的想著。


    隨即想到了什麽在意的事情,笑容又收斂起來,摸了摸下巴暗道:“如今憑借葛峽留下的青鼎,我煉製三品丹藥幾乎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在三品丹師這條路上已經是走到頭了,或可嚐試一下煉製四品丹藥了。”


    孔艽早就有這方麵的打算。


    隻是四品丹方何其稀有難尋,就算是在靈機未變動之前,那可都是各大勢力的心頭肉。


    如今孔艽甚至都懷疑,先雲界有沒有四品丹方的存在。


    “估計在滄溟界,四品丹方,那都是鳳毛麟角,被各個上宗視如拱璧。”


    “先雲界怕是沒有四品丹方的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隻有寄托在那淩霄寶庫上了。”


    淩霄寶庫倒是什麽都有。


    但是裏麵的東西也是真的貴,孔艽鉚足了勁兒的賺錢,這段時間瘋狂購買掌生級別的靈物拿去悟道碑前祭祀,也不過隻拿到不到五十個祭祀點。


    加上他無盡海一戰,擊殺的兩個敵人獲得的祭祀點,和原有的五十四點祭祀點,也不過才一百四十二點祭祀點。


    而最便宜的一張四品丹方,都要兩百三十個祭祀點。


    還不算煉製丹藥所需要的靈藥。


    一爐造玄級別的丹藥,保底需要八九十點祭祀點。


    “沒個兩三年,還是別想了。”孔艽嘴裏一邊嘟囔著,一邊從坐立的位置站起來身來。


    好在是現在他現在這分身的處境尚且還算安全。


    倒是可以慢慢來。


    “看看今天的生意如何了。”自從開了這丹籙閣,體驗到這種每日都有不菲進賬的感覺後,孔艽這個財迷也漸漸有些沉迷於賺錢的快樂。


    每過一段一段時間,就要去看看自己的收益。


    好在是丹籙閣所雇傭的修士,修為都不高,大多隻是養輪境界,每人每月不過二十靈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隻是今日,卻是與往常有些不同。


    當孔艽從閉關的密室走出的時候。


    臉上長著雀斑女修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看樣子已經等待在門外許久。


    見得鬆下散人出來,急急忙忙的說道:“閣主,有貴客登門,已經等你好些時日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這個女修是散修,名為舒冬梅,粗通些丹道。


    在蒼梧派大劫之前,在坊市裏租了個攤位。


    劫難前,剛好外出尋覓靈藥,躲過了一劫。


    回歸後,眼見得自己的坊市沒了,剛好碰上丹籙閣招收雜役,索性便投了丹籙閣,所以被孔艽錄用。


    這段時間,舒冬梅在丹籙閣也是見了不少掌生大能,開了眼界。


    尋常掌生拜訪,絕對不會讓她露出如此表情。


    這讓孔艽立馬意識到來者身份的不簡單。


    不過孔艽現在的身份隻是一介散修,可沒有什麽敵人,倒也不擔心是什麽仇家,當即放寬了心,溫和說道:“莫急,既然有貴客臨門,便帶路吧!”


    可能是孔艽那淡然的語氣影響,舒冬梅神情逐漸平複下來,帶著孔艽走入了專門接待貴賓的雅室。


    隻是孔艽的淡然並未有維持多久。


    當他的身子,剛剛走到雅室門前,目光看到了正坐在茶幾旁,悠然自得的喝著茶水的身影後。


    身體不受控製的僵硬了下來。


    那人少年模樣,穿著白色綢緞長袍,頭戴巾帽,書生裝扮,一舉一動溫文爾雅。


    他似乎是早就感應到了孔艽的到來。


    在孔艽現身的刹那,那少年適時抬頭,對著孔艽溫和一笑:“叨擾了。”


    嗓音都是如此的溫和。


    孔艽臉上哪裏還能保持平靜,三兩步上前,恭恭敬敬的麵朝那少年行了一禮。


    “晚輩慕廣義,恭迎真人尊駕。”


    這人正是蕪東第一位造玄,蒼梧派雷尊。


    也是孔艽在蒼梧派最尊重的人。


    當日星空勢力的造玄真人來襲,雷尊拚死拖住一人拉入虛空,以魚死網破的墮我心魔劫將其困住,勢必要分出生死。


    數月過去,雷尊終於是走出了虛空。


    以墮我心魔劫,必有一死的結果來看。


    顯然那一戰是雷尊勝了,因而才能走出。


    當然,大戰的具體細節孔艽是不知道的。


    他隻是看到了雷尊,確認他沒有因為那一戰隕落後,一直忐忑的心頭終於是放心下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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