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孔艽一頭紮進通往五行天的石門。


    在通往五行天的過程中,他的雙目看不到丁點外界的畫麵,通道狹長深邃,跨越了不知道多少虛空距離。


    直至盞茶功夫過去。


    他眼前畫麵終於一清。


    卻見一片雲霧繚繞的空中樓閣當先浮現在眼前。


    瓊樓之間,被一條條懸掛的吊橋串連。


    各處錯落的亭台之中,有靈池散發波光,偶有靈魚自池中躍起,灑下彩色的霞光。


    結伴而行的仙鶴從樓閣周圍彌漫的雲霧間穿行,時不時鳴起清冽的啼鳴。


    眼前畫麵和孔艽去過的所有福地都不一樣,不管青湖福地、西煌福地,雖說靈氣氤氳,景致也脫俗。


    可唯獨少了生氣。


    而這五行洞天,絲毫沒有因為萬年的封閉,而有丁點的蕭瑟之意。


    仙山重樓,靈魚歡騰、仙鶴成群,都有仙氣飄渺之感,孔艽幾乎都以為自己來到了仙界。


    “萬年過去,依然如此,時間好像在這五行天裏靜止了一樣。”孔艽不禁感歎一聲,隨即目光又眺望向那連綿的閬苑瓊樓之外。


    五座顏色不一的仙山懸浮於空中。


    它們給孔艽的感覺,和五行天外鎮守在洞天門戶的五座靈山極其相似。


    五種顏色,分別按照五行陰陽劃分。


    唯一不同的是,鎮守在這五行冬天內的五座靈山上沒有凶獸鎮守。


    通過觀世之瞳,孔艽看到那五座山峰之上,分別矗立著五柄給他以巨大驚悚感的兵器。


    孔艽心頭一突,全力運起觀世之瞳望去。


    一山為金。


    山中靈礦遍地,各種靈性驚人的靈礦石隨意的散落在漫山遍野。


    孔艽雖不煉器,也是得了西煌福地煉器傳承的,靈礦石也是識得不少。


    一眼看去,他在那觸目皆是靈礦的金石山間,起碼看到了十數枚造玄級別的靈性礦石。


    金色的長刀插在金山之巔。


    龍鱗刀柄,刀身上的殺氣似乎要從刀刃上迸射出來,蓋過了滿山的靈礦,連五行天的靈氣都不敢靠近那長刀。


    哪怕相距甚遠,孔艽瞳光望去,眼眶裏依然有如針刺之感。


    一山為霜白之色。


    各色天地之精封存在其中。


    從人品到地品,滿目琳琅。


    山中,立著一柄通體潔白如霜的長劍,潔白劍穗隨風飄蕩,劍身上的寒氣將其所在的整座冰封。


    一山生機盎然。


    一根表麵粗糙,沒有任何煉器痕跡的木棍長在山顛。


    粗狂的,能看清楚樹皮紋路的木棍上,甚至還生長出嫩芽。


    它的棍身連接著靈山,一股股翠綠的氣息從它與山體的連接處流淌而過。


    整個山峰都被滋養,山上靈植蒼翠欲滴,古樹參天,更有各種稀世的靈藥生長在其中,孔艽一眼看過去,起碼看到了四株造玄級別的,外界絕跡的稀世珍品靈藥。


    一山,岩漿噴湧,灼燒得半天天空都化作了赤色。


    一杆火色的長槍,位於火山的岩漿口中央。


    灼燒得虛空扭曲的火焰,時不時從岩漿口噴湧出來。


    那恐怖的高溫,看得孔艽臉色都是一滯,他有一種感覺,自己要是被那火山口的岩漿觸碰到。


    哪怕自己有霽月神魂,這幅無暇靈體也絕對扛不住。


    隻有造玄真人,才能在那種程度的高溫中穿行。


    如此恐怖熾熱的岩漿裏,卻有一個個光球浮現,光球內,都是神兵利器。


    任意拿出一件,放在先雲界都是稀世的珍品。


    但那些珍品的法器,卷向和長槍的時候,速度卻慢了下來。


    臨近靠近長槍之前,還做了溫順的綿羊,不敢觸碰那長槍分毫。


    一山厚重。


    山中一本本古籍成列在山石之上。


    山的中央,插著一杆龐大如山的戰戟。


    它的體積,絕對是五座山峰上杵著的五柄神兵中最大的。


    孔艽大致算了算它的高度,有近千丈之高。


    厚重的戟身屹立不倒,比山巒還要巍峨,戟刃處也並不見鋒利,反而給人以笨重的鈍感。


    不過能被插在五行洞天裏的神兵,哪會有凡品,孔艽認為,自己看不出來它的威能,隻是他目光太過於淺薄。


    孔艽望著那五柄光是盛放在那裏,就產生了異相的神兵,心頭暗暗驚駭的推測著他們的品階。


    “這五把神兵,每一柄都巧奪天工,非是人間法器。”


    “我那極品品質的準仙器鎮魂鈴,比之這五柄神兵,都要遜色太多。”


    “它們不會是仙器吧!”


    說完,孔艽心頭就升起一股難掩的火熱感。


    那可不是什麽準仙器,實實在在的仙兵啊。


    在當世,哪怕是滄溟界都沒有聽聞過有仙兵的存在。


    這五柄仙兵中的任何一柄,要是放到外界,都足以引得星海動蕩。


    孔艽毫不懷疑,為了這五柄神兵中的任何一柄,星海的無數造玄真人都不惜打得天崩地裂。


    尤其是孔艽在看到,那五座靈山上,還有屬於自己要用的兵器,那柄高如山嶽的戰戟後,就更加控製不住了。


    不過孔艽還是非常識趣的沒有立刻飛身過去。


    準仙器已經夠凶了,當年一把雷槍,攪動得西煌福地不得安寧。


    這要是仙器,怕是更加凶狂。


    造玄真人都不一定降得住。


    孔艽雖然有那五行珠的相助,心頭也是忐忑。


    因為他在望向那五柄神兵的時候,手上佩戴著的五行珠,並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反而孔艽心頭升起一股驚悚感。


    他有一種感覺,隻要自己敢踏上那靈山中的任何一座,朝著五柄神兵中任何一柄伸手。


    它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出手。


    “神兵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這不是如入寶山空手回嗎?”孔艽已經完全忽略了那五座靈山上的寶物,心神全部被五把神兵吸引。


    畢竟那些寶物雖好,可與那五把神兵相比,就相形見絀了不止一星半點。


    思忖間,孔艽摸了摸手腕上帶著的五行珠,又瞥了一眼那戰戟屹立的靈山。


    “五柄神兵,我隻需要取走一把就心滿意足了。”


    “得想個辦法。”


    想什麽辦法?孔艽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想了一遍。


    長青真人的龍鱗,冰宮魏景泰的屍體、鎮魂鈴。


    這三件都是孔艽最強的底牌。


    魏景泰的屍身還未煉化,因為孔艽還沒那個煉化的實力,所發揮出來的實力,不到十之一二,隻有造玄分身程度的實力。


    顯然在那仙兵麵前是不夠看的。


    “要不把長青真人的龍麟用了,配合鎮魂鈴,或可一試。”


    孔艽說著,將長青真人的交付給自己的龍鱗拿了出來,眼裏露出果決之色。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不惜消耗自己最強的底牌。


    可用了也不一定成功,就怕到時候底牌用了,還無功而返。


    正在孔艽躊躇之際。


    孔艽的觀世之瞳猛地一縮瞳孔。


    他餘光看到了什麽,當即轉頭,望向了那五座靈山的中央,一片連綿的朱甍碧瓦之間。


    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碧瓦高台。


    若隱若現的挺拔身影站在頂樓的窗沿邊上。


    他似乎是在看孔艽。


    或許早在孔艽進入五行洞天的時候,他就在凝望著孔艽。


    但在這個過程中,孔艽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察覺。


    在進入者五行洞天的時候,觀世之瞳方才掃過那高台時都沒有看到丁點的端倪。


    孔艽甚至推測,自己這一次能看到他,完全是因為他主動現身,自己放才能一睹真容。


    “我這觀世之瞳,除了造玄巔峰,都能一窺了。”


    “這人能躲過我的觀世之瞳,起碼是造玄巔峰。”


    孔艽一想到這裏,心頭不免發怵。


    這五行洞天,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人的樣子,說不定就是萬年前遺留下來的五行天之人。


    孔艽是必然要心慌的。


    “能活如此之久的歲月,這次起碼是赤陽真人級別的造玄!”


    不過那人並沒有對孔艽出手,起碼證明沒有明顯的敵意。


    稍息的愣神後,孔艽強做鎮定,朝著那人遠遠的行了一禮。


    那人身作白青色大袖款衫,衣襟微微敞開,露出半邊白淨的胸膛,頭發微卷,隨意的散落在雙肩,赤著雙腳,給人以慵懶灑脫之感。


    偏偏他眉毛修長,鼻梁高挺,嘴唇略薄,五官又給人以冷峻之意。


    慵懶和冷峻,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光是外貌便讓孔艽生出驚豔之感,這還是男人,要是女子,他都不敢想象有多麽的驚世駭俗。


    那人也不說話,手裏提著酒壺,在窗沿邊上的落地茶幾上,輕輕倒了一杯酒。


    而那茶幾上有兩個杯子。


    孔艽頓時會意。


    “邀我過去呢!”


    這人實力不明,孔艽也不敢怠慢。


    回頭看了一眼那五座靈山上的神兵後,一咬牙還是硬著頭皮掠去。


    神兵雖好,也要有命拿才是。


    可別得罪了眼前這個五行洞天的人,到時候好處沒撈到,毀了這麽好的機會。


    孔艽靠近那男子,小心翼翼的順著窗口而入,雙腳剛剛落在樓閣頂部便又是深深一拜。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拜了再說。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不信這人會在如此禮數周到的情況下,對自己暴起發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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