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曹孟德是誰啊?真不認識!【求首訂】


    馬車依舊平穩。


    並未產生任何劇烈的晃動。


    大約深夜之時。


    曹昂終於從馬車上下來了。


    隻不過原本穿戴整齊,裝束嚴絲合縫的他,此刻已然有些飄忽。


    上車之前紮好的頭發,等到下車時已是淩亂不堪,連束發的頭冠都歪了,幾縷長發更是隨著晚風肆意飛蕩。


    身上的衣服更是明顯能看出來,是在下馬車之前匆匆忙忙穿戴好的,連內裏的中衣都露出了一個角。


    而最為明顯的。


    還是曹昂脖梗右側的位置上,有一個暗紅色的印記,不知是怎麽弄出來的。


    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後,見四下無人,曹昂立馬做出一副剛剛外出散心回來的樣子,昂首闊步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而此刻曹操依舊端坐在營帳內,手裏捧著的是另一冊竹簡。


    他倒不是有多愛看書。


    也是真的沒什麽事做。


    又不像兒子那樣精力充沛,勞累了一天之後還有力氣出去轉悠,故而隻能縮在營帳中找兩本書看了。


    眼瞅著都換了好幾卷竹簡,兒子卻依舊沒有回來,曹操不由得皺起眉頭,心理稍稍生出了些許擔憂。


    這臭小子,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倘若是在城中,那夜不歸家也就罷了,無非是到誰家喝酒。


    可這是荒郊野嶺,大半夜的不回來,該不會是跑遠了吧,這種危險程度可不是鬧著玩的。


    遠離了營地,缺少明火的震懾,那就有很大概率會碰上野獸的襲擊。


    要知道一名成年男子,在麵對一頭猛虎時,那就和一個小孩子沒什麽區別,三兩下就會成為老虎的腹中餐。


    即便是訓練有素的青壯年士兵,又或者具備一定武力的武將,也不見得能單打獨鬥打贏一頭老虎。


    兒子要是碰上了這樣的危險,那結果如何可還真不好說。


    曹操憂上心頭。


    手裏的書也看不下去了。


    正當他收拾竹簡,準備起身出營帳去尋找曹昂時。


    “唰!”


    簾子突然被人從外麵掀起。


    一股冷風也順著簾子掀起的縫隙灌了進來,吹的曹操周身一涼。


    隨後他便看到曹昂那高大英俊的身姿,從營帳外大踏步走了進來。


    曹操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突然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


    忍不住皺起眉頭,鼻子使勁的吸了吸,頓時方才灌進來的冷風中,所夾雜著的脂粉味道便被曹操給聞出來了。


    味道極其濃鬱,絕不是隨便沾上一點導致的。


    而且隨著曹昂的步伐不斷靠近,這股脂粉香味也越發濃重,味道的來源是誰,那已經不言而喻了。


    嗯?


    這下給曹操整迷糊了。


    這小子又是從哪沾了一身的味道?


    軍營重地,壓根沒幾個女的。


    或者說除了曹家的家眷,以及先前看見伺候那幾輛馬車的丫鬟之外,其他全部都是男的。


    而兒子顯然不會和這些丫鬟侍女攪和到一起,畢竟長這麽大,也沒看見他對哪個丫鬟有心思,要下手早下手了。


    可偏偏兒子的侍妾貂蟬,此刻和自己的夫人丁氏睡在一個帳篷。


    曹昂不可能,也不敢大逆不道的在母親熟睡之後,還摸進帳篷和貂蟬卿卿我我。


    那麽問題來了。


    脂粉味何來?


    …………


    “父親,您還沒睡啊?”


    聽見曹昂的詢問。


    曹操微微點頭,接著以耐人尋味的語氣說道:“不等你回來,為父又怎能睡得安穩踏實。”


    “不是說到營帳外麵四處轉轉嗎,怎的去了這麽長時間?”


    曹昂臉上當即露出歉意的笑容,在曹操身側坐下。


    “讓父親您擔憂了,實在是這營地之中也沒什麽好逛的,索性順著曠野稍微走得遠了些。”


    “孩兒的安危您不用擔心,我隨身攜帶了七星寶刀,且略有武藝傍身,尋常山野猛獸不在話下。”


    這不坐還好。


    一坐,脖子上那個暗紅色的印記,頓時就顯現於曹操眼前。


    曹操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年輕時候可是個會玩的。


    什麽不懂?


    這個印記是怎麽形成的,曹操心裏門清兒,絕對是和女子有了親密互動之後才產生的。


    好啊!


    這臭小子居然還學會撒謊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別說稍微走遠一點,就是走個幾十裏,也碰不到一個女的。


    怎麽說?


    難不成是碰到了狐狸精?


    正當曹操準備一問到底的時候。


    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一個念頭如雷擊般從他腦海裏穿過,頓時點亮了曹操的思路。


    誰說營地中就隻有曹家女眷的?


    那幾駕馬車裏麵坐的是什麽人,這個問題自己可從來沒得到過結果。


    現在想來,很有可能其中一駕馬車坐的就是一名女子,且這名女子和兒子之間有著極為特殊的關係。


    方才曹昂借口出去轉悠,其實就是上了這輛馬車,和這名女子發生了親密互動,所以才會沾染了一身的脂粉香氣,才會在脖子那兒出現一個印記。


    怪不得自己一路上問曹昂馬車裏坐的是誰,這小子都扭扭捏捏的不肯說實話,原來是感到羞澀。


    曹操一時間不由得心生感慨。


    兒子終究是長大了。


    都開始玩起花樣了。


    家裏有了個貂蟬還不夠,還得在外麵偷腥養著一個。


    這次離開洛陽時,甚至還用馬車把人家一塊接走了,邊上其餘的車估計就是這位姑娘的親人之類。


    這傻小子。


    玩花樣就玩花樣了。


    有什麽不敢對我這老父親說的。


    我還能拿劍劈了你不成?


    等到了定陶縣之後。


    自己高低要看一下,兒子在外麵偷偷養著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居然能讓他連家裏的貂蟬都不顧,跑出去偷腥。


    思路到了這裏之後。


    曹操自然不會再追究此事了。


    很果斷的將話題撇開。


    而曹昂在看到父親沒再刨根問底之後,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再被追問下去的話,他說不定就要露餡了。


    但倘若曹昂知道曹操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的話,不知會不會後悔今天夜裏不該跑到太後的馬車上去。


    最起碼也該在進營帳之前,把身上的印記和脂粉味給整幹淨啊。


    …………


    此後的幾天時間。


    曹昂夜裏倒是沒有往太後的車上跑了,表現的還挺老實。


    大部隊在行進了漫長的時間之後。


    終於抵達了位於司隸和兗州邊界的中牟縣。


    中牟縣位於司隸和兗州的交界地帶,算是一座比較大的縣城。


    跨過中牟縣,再走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能夠進入兗州陳留郡的地界了。


    到了這裏。


    整支大部隊也算徹底安全了下來。


    董卓就是再怎麽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爪子伸到這兒來。


    看著不遠處的中牟縣城。


    隊伍之中幾乎人人都鬆了口氣。


    實在是旅程太過漫長了!


    而且在過了京縣之後,一路往東直到中牟縣的這段路程中,沒有一座像樣的縣城,了不起也就是一些聚和邑。


    連補給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路上風餐露宿,日曬雨淋的,真是把人給折磨的不輕。


    尤其是丁夫人和貂蟬等女眷,更加受不了這種長途跋涉的辛苦勞累,丁夫人在半路上還病了一場,時至今日都還未好徹底。


    曹操父子也差不多。


    隻不過作為男子要皮糙肉厚一些,能扛得住,但也恨不得趕緊找一座縣城,進城去休整。


    “父親,今天咱們就到中牟縣過夜吧,待會兒進城去找間客棧,吃頓好的,沐浴更衣一番,好好的睡一覺。”


    曹操也正有此意。


    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


    “嘎吱……轟!”


    不遠處的城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隨後便看見護城河上的吊橋緩緩拉升,同時城門也在逐漸閉合。


    一時之間,父子二人不由得麵麵相覷,都有些傻眼了。


    剛還說進城去休息一下,結果人家關門了,而且是屬於非正常時間關門。


    嗯……


    曹操臉上方才看見中牟縣城時,露出的些許輕鬆和愉悅,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苦笑。


    “兒啊,看來今天夜裏咱們還是得在城外休息一晚了,人家這擺明了不歡迎我們,不希望我們進城去。”


    聽聞此言,曹昂也不由皺起眉頭。


    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此舉本意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對於一座縣城而言,上千人的正規軍已經算相當龐大的一支部隊了。


    常住的縣兵那才幾個人?


    在自己這穿戴整齊,行伍嚴整的兩千人麵前,是絕對不夠看的。


    更何況值此亂世。


    什麽樣烏七八糟的事都有可能發生,人家害怕也是正常的。


    換了自己是中牟縣令,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任誰來也不開門。


    隻是倘若曹昂沒有記錯的話。


    中牟縣的縣令就是陳宮來著?


    如果真是他的話,那即便關門拒客,曹昂也得去打打交道了。


    雖說如今自己麾下已經有了荀彧這樣的王佐之才,但誰也不會嫌文臣謀士多,陳宮也是個有本事的,若能將他拐帶走,也算大賺一筆。


    當然,拐走之後要確保使用方式以及注意事項,否則可能會變成雙刃劍,刺傷自己。


    …………


    “走吧父親,咱們倆去和縣裏的人交涉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隻讓咱們府裏的家眷進城休息即可。”


    曹操點了點頭。


    當即與曹昂縱馬前行,二人很快來到了中牟縣城下。


    由於大軍尚在後方等待,隻有父子孤身二人,因此城內並未做出什麽緊張的舉動。


    反倒在曹昂勒馬之後。


    城樓上很快探出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


    此人一身縣令官服,頭上戴著綸巾,麵容稍顯白淨,下巴上的幾撮小胡子更添幾分儒雅,活脫脫一位文士。


    目光左右掃視了一番待在城下的父子二人,略作沉吟之後,縣令拱手抱拳道。


    “在下陳宮,忝為中牟縣令,不知二位是?”


    曹昂並未說話。


    反倒曹操縱馬向前一步,先是同樣拱手回禮,接著從懷中掏出了朝廷的任命書,對著頭頂上展示了一下。


    “在下曹操曹孟德,奉朝廷調令,前往濟陰郡接任太守一職,途經貴地,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在聽到郡太守幾個字之後。


    陳宮很明顯有些驚訝。


    “原來是上官駕臨,未能招待周全,還請再受下官一拜!”


    說著又是一個拱手微躬。


    禮數周全。


    但絲毫不提開門的事兒。


    顯然,即便曹操拿出了朝廷的文書,表明自己太守的身份,也不足以讓陳宮請他們二人進城。


    曹操與曹昂又對視了一眼。


    越發感覺溝通困難。


    有些希望渺茫。


    但曹操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在下率部曲途經此地,車馬勞頓,心神俱疲,且如今天色已晚,恐難趕路。”


    “所以希望貴縣能開方便之門,讓在下家眷等人於縣城中暫住一晚,明日一早便啟程離開中牟。”


    曹操的話說的真摯誠懇,也並未提出過分的要求。


    但陳宮卻沉默了。


    城牆上下,一時間彼此無言,場上的氛圍有些寂靜。


    ……


    陳宮趴在垛口上。


    低頭看著城下那一長一少兩名男子,一個彪悍英武,一個英俊瀟灑。


    不由的眉頭緊皺。


    看了看不遠處密林中那嚴陣以待,穿戴整齊的正規部隊,陳宮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的神色。


    首先這個名叫曹操的家夥他不認識,不知道自稱濟陰郡太守是真是假,反正隔著好幾丈,那朝廷的文書自己也看不清。


    其次即便是真的,陳宮也不敢付出信任,因為這意味著極度危險。


    郡太守就不殺人了?


    太守就不貪圖錢財,不搶糧食不搶人,就不會對中牟縣城打主意了?


    眼下這世道,亂的很!


    朝廷對地方上的掌控力越來越弱,原先好歹能管到郡這一層,現在是根本誰也不聽管了。


    各地有兵權的人,早就已經無法無天了,隻要有利可圖,什麽事都敢做。


    看起來這個叫曹操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身後帶著的更像是一群正規軍隊,訓練有素,不像什麽土匪。


    可肉眼所見終難全信。


    有些正規軍和盜匪賊寇之間是可以互相轉化的,平常是老老實實的大頭兵,一旦有財帛於眼前,瞬間就會化作凶狠殘暴的盜匪。


    而且前者比後者的凶殘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盜匪賊寇多數是要錢要糧食,了不起再劫掠一些人口壯大盜匪隊伍。


    而正規軍發起狠來,那是既要錢又要命,錢揣兜裏,人頭割下來冒功請賞,想喊冤都沒地方喊。


    因此即便曹操言辭懇切。


    陳宮也不敢將曹家族人放入城內。


    在城外好歹有城牆防禦,一旦突生變故,自己還能組織抵抗。


    可要是有一部分人進城了。


    假意托詞休息一晚,實際上是夜裏趁大家不備時,理應外合打開城門。


    那整座縣城不就淪陷了嗎?


    整座縣城子民的性命安危,都寄托在他這個縣尊的身上,豈能兒戲一般?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因此思量再三過後。


    陳宮還是探出城牆,麵帶歉意之色地對曹操父子拱了拱手。


    “曹府君,此事恐怕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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