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樂哈哈一笑說:“反正我就是看出來了嘛。”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就跟您現在一樣,臉上懨懨的,沒精打采,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沒了似的。”


    老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女娃子年紀小小的,居然看得這麽透徹。


    其實老人就是楊國航,他瞞著自己的兒媳婦,率先獨自回到了闊別多年的老家。


    盡管兒媳婦信誓旦旦地告訴他,還有機會,還能夠找到他的親孫女。


    但是楊國航早已經不相信了,這不是說他不信任自己的兒媳婦。


    而是他知道,想要找回自己孫女的概率,實在太過渺茫。


    他這次回來,更多的是在給自己追溯過往,同時也想著就在老家買一塊地,找一間房子,像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在這裏了卻殘生。


    回到家鄉之後,那種悲傷的心情,也是越發的難以抑製。


    以至於他想要獨自一個人散散心,就撇開管家,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於是就遇到了楊樂樂這麽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不知道為什麽,楊國航一見到楊樂樂,就有一種倍感親切的情緒在心頭縈繞。


    楊國航本能地想要親近眼前這個小姑娘,想跟她說說話,聊聊天。


    於是,爺孫兩個就在鄉間的田地裏玩耍了開來,老人痛失親人,很難得遇到這麽一個古靈精怪,又讓他感到份外親切的小姑娘。


    索性就撇開一切,跟楊樂樂在田間抓小蟲子、看螞蟻;在田埂上摘野菜,挖小泥鰍。


    然後玩著玩著,恍惚間天已黃昏。


    “樂樂!樂樂!”


    這時候,遠處的山坳裏,傳來了楊二嬸的呼喚。


    徐曼兒現在忙,作為她們家唯一親戚的楊二嬸,也就負責照看楊樂樂。


    她這一喊,楊樂樂那清脆的嗓音也在村子外圍回蕩:“哎,我這就回來!”


    楊樂樂抬起頭看著老人說:“老爺爺,你跟我一起回家唄,我媽媽煮的飯可好吃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要找人嗎?我爸爸可厲害了,他一定能幫老爺爺您找到人的。”


    說著,楊樂樂便主動地牽過老人的手,帶著他就往自己家裏走。


    楊樂樂帶著老人回到自己家裏,徐曼兒今天回來的早,飯桌上已經放著熱騰騰的湯菜。


    對於這個素不相識老人的到來,徐曼兒顯得很客氣。


    和大多樸素的農村人一樣,她把自己家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待客人。


    楊樂樂一邊陪著老人,一邊詢問:“媽媽,爸爸怎麽還不回來?”


    “老爺爺的孫女走丟了,我們讓爸爸幫忙一起找吧。”


    徐曼兒愣了一下,看著老人的眼神裏帶著一份殷切的關懷之意。


    她並不知道眼前的老人,就是楊樂樂的親爺爺,她隻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感同身受,並且也打電話給陳景天,問他今天是否有空來家裏一趟。


    可惜,陳景天現在人不在清河村,而是在東門鎮。


    陳景天狠狠地陰了一把王誌國,化工廠問題被媒體曝光出來之後,在強大的輿論攻擊之下,王誌國從原來的預判二十年,變成了無期徒刑!


    這輩子他算是要把這牢底給坐穿了!


    但是事後的相關問題也亟待解決。


    而這件事情也成為縣長在升級到市常委之前,必須要完成的一件特大事件。


    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沈冰雁,畢竟這個化工廠就在東河鄉,而沈冰雁也把陳景天給喊到了縣城。


    這件事情,即便是沈冰雁也沒有能力解決。


    但她知道陳景天肯定有辦法!


    陳景天在縣委招待所,一住就是半個月。


    陳景天本來以為在此期間,自己的手機會被羅千靈給打爆。


    不過,羅千靈也隻是打過兩個電話。


    一個是詢問陳景天在哪兒。


    另外一個則是告訴陳景天,那個新加坡華僑遺失的孫女,已經找到了。


    她們母女已經入住錢嘉琳的別墅,跟錢嘉琳相處的不錯。


    由於陳景天這邊事務緊急,而且牽扯太廣,現在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處理化工廠問題上麵。


    陳景天和沈冰雁也給予了幾個行之有效的方案。


    隻是,事情很快也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階段。


    那就是這些輻射量超標的鋼材要如何處理?


    縣長李振國為了這件事情,已經有幾天沒睡好覺,一大清早,他就來到了陳景天所在的縣委招待所。


    李振國這次是帶著辦公室主任劉直明來的。


    來到招待所樓下,劉直明這時對著李振國說:“縣長,我就不上去了。”


    張振國轉頭看著劉直明:“怎麽,你一個副處級的幹部,還怕人家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村官啊?”


    麵對張振國的打趣,劉直明當下陪著笑,說:“現在很多人都說,陳景天下鄉是因為我。”


    “其實這件事情跟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現在話都已經傳得很開,我就算去解釋也解釋不通,不如就避開來,會好一點。”


    “省得我等下上去,還被他吵得急脖子紅眼的。”


    張振國笑罵一聲說:“你呀,想太多了!這小陳同誌,我也見過幾次麵,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


    “走吧,如果他真的跟你急眼,那我就壓著他,也同時讓你們兩個人好好和解。”


    “這小陳可是個能人啊,現在東河鄉被他搞得有聲有色。”


    “我估摸著他很快就會被調回到縣裏來,你們很有可能會在一套班子裏,早晚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今天啊,正好這個機會,有我在場,替你們把原來那些誤會都化解掉。”


    “大家都是革命同誌,有什麽擺在台麵上來,說清楚了,誤會也就解開了。”


    “而且你是內定的接班人,等我上去之後,老宋就會接我的班,你呢,接他的班。”


    “這小陳今後可就在你手底下幹事了,把他的能耐都發揮出來了,絕對是你一把利劍!”


    說完,張振國還特意伸手拍了拍劉直明的肩膀:“辦大事的,就不能拘泥於小節。”


    劉直明明麵上擺出一臉受教的表情,隨後跟著張振國進入招待所。


    “咚咚咚……”


    他敲開了房門。


    陳景天恰好剛剛醒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張振國還有劉直明請了進來。


    這是陳景天被下放之後,跟劉直明的第一次見麵。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然而,陳景天看著劉直明的眼神裏,卻沒有半丁點的負麵情緒。


    反倒是張振國和劉直明,一臉驚訝地看著陳景天。


    確切的說,是陳景天身上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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