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一群白癡!一群蠢貨!”


    夏東山氣急敗壞地罵人。


    盡管他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楊永利,還有吳正奇兩個人,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夏東山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呢?


    夏東山當即對著楊永利說:“楊局,現在不得不用你的那一層關係了。”


    “我剛得到消息,許誌成是徹徹底底地完了!”


    “這小子幹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被一個記者給抖了出來!”


    “現在不僅僅是電視台,就連很多‘新媒體’也在報道許誌成的事情!”


    “包括他收受賄賂,偽造證據,汙蔑官員,傳播假消息造成不良社會影響,還有別的其他很多東西,哎呀,煩死了!”


    夏東山現在是真的後悔,沒有提前調查清楚這個許誌成。


    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還算老實的小記者,居然如此齷齪!


    夏東山之後近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你們兩個趕緊打電話,把件事情擺平了!”


    剛才還互相推諉的兩個人,顯然也意識到事情不對。


    在陳景天還沒有到武功市的時候,就直接把許誌成所有的髒事都給抖出來,許誌成一旦成為了罪犯,那他所有詆毀陳景天的消息就都是假的了!


    那樣的話,陳景天有可能在半道上就會被放了!


    楊永利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不是如何阻止許誌成被曝光這件事情。


    他知道此事一經促成,根本沒辦法阻止!


    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讓水上樂園的經理閉嘴,不要把自己供出來!


    想到這裏,剛才楊永利被梅小潔帶起來的那一團心火,一下子就被澆滅!


    他迅速提著公文包,就打算離開。


    這時候,公文包裏的手機響了,而且聲音和平時楊永利設置的彩鈴不一樣。


    在聽到這個彩鈴時,楊永利臉色忽然一變,隨後動作異常迅速掏出手機,並且以一種非常恭敬的口吻說:“領導。”


    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略顯沙啞的聲音,他說:“岑書記並沒有帶陳景天回武功市,反而跟陳景天一起去鳳臥鎮了。”


    “鳳臥鎮水上樂園的賬本,你們都已經處理幹淨了吧?”


    楊永利連忙異常恭敬地說:“領導您放心,在錢征良被抓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人偷偷把水上樂園,所有對我們不利的賬本,全部都清理幹淨了,絕對不會有任何線索。”


    對方說:“既然這樣,就算岑南天帶陳景天去鳳臥鎮也沒事。”


    “即便那個小記者現在成了眾矢之的也沒事,我們照樣能夠反將一軍陳景天。”


    “說他轉移注意力,用別人的罪,來掩蓋自己的汙穢!”


    “這次對付陳景天,才剛剛開始,雖然開頭起的不是很好,但是既然已經開始了,就必須要繼續下去!”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顯得特別低沉。


    如果仔細聽,不難聽出,他對陳景天似乎有著濃重的仇恨情緒。


    他說:“這個人務必要給他除了,絕不能讓他留在林陽縣紀委書記這個位置上,不然後患無窮!”


    “夏東山那邊也有陳景天的一些黑料,你可以讓夏東山即刻啟動,不能再拖了,必須要讓岑南天把陳景天帶回到武功市紀委辦公室!”


    “不然的話這盤局可就下不動了!”


    楊永利掛了電話,臉上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嚴肅了幾分。


    他對著夏東山說:“夏總,不能再小打小鬧了。”


    “必須盡快立刻馬上,把這些時間以來,你所準備的所有對付陳景天的黑料全部都爆出來!”


    ……


    半個小時後,在前往鳳臥鎮的道路上,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在行駛。


    這時,轎車的後排座位上,岑南天剛剛接了一個電話。


    他放下手機,轉頭對著身邊的陳景天笑著說道:“我說陳景天同誌,看樣子,你得罪的這個人,實力通天啊。”


    “這才多少時間,他居然又出招了。”


    陳景天坐在岑南天邊上,微微一笑,他說:“岑書記,我估計我得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捅了一個馬蜂窩。”


    “但這也沒辦法,誰讓我本來就是個刺頭呢?”


    “如果讓我發展經濟,那倒還好說,畢竟這有利於組織,有利於人民,各個方向都是喜聞樂見的。”


    “但是我這位老領導啊,這偏偏要把我安置在紀委的位置上,你說我這人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刺,到哪都會紮誰,一下子被丟到了人群當中,肯定是會把他們給紮得嗷嗷叫。”


    “您說,他們可不想盡方法,把我往死裏整嘛?”


    岑南天看著陳景天,他故作深沉地問:“聽你話的意思,你好像知道剛才我電話裏的內容?”


    陳景天嘴角上翹,他說:“我先預測一下,準不準,不敢打包票。”


    “但是,他們對我的招,走的是外三路。”


    “首先第一條路,剛才在我租住的房間裏,書記您應該也看到了。”


    “就是他們給我女兒買的衣服和小禮物。”


    “一般看來吧,衣服和小禮物都不值錢,但是這小禮物洋娃娃裏頭,是可以塞一些東西的。就比如在香煙盒裏麵塞錢,在月餅裏麵塞金珠子。”


    “洋娃娃裏塞幾根小金條,普通人不好察覺。”


    岑南天這時候跟陳景天都已經把話給聊開了,畢竟邊上除了一個司機,就再沒有別人。


    因此,他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那麽,我想知道,他們塞了金條的洋娃娃,你放在哪裏了?”


    陳景天這時候咧嘴一笑,他說:“岑書記,您信不信這個所謂的塞了金條的洋娃娃,就從來沒有被我女兒抓在手裏玩耍過?”


    岑南天眉頭微微一跳,臉上浮現出了好奇之色。


    “對方既然已經把這禮物都送到你家裏來了,你又如何說這東西你女兒沒有碰過,你沒有把娃娃藏起來?”


    陳景天笑了,他的腦海當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徐曼兒,那恬淡如儀,恰似一朵田間小白花般純潔無瑕的臉龐。


    他說:“那是因為,我女兒有一個聰慧的母親。”


    “一個正常的洋娃娃有多重,她又怎麽能不知道呢?”


    “在我女兒母親的朋友帶著洋娃娃,還有一套新衣服來她家裏探望的時候,她其實就懷疑過對方的動機。”


    “特別是在接過洋娃娃的瞬間,就明白這裏頭的貓膩。隨後在等這位朋友開車離開,回武功市的時候。”


    “我女兒的母親,就把這個洋娃娃還給了這位朋友的父母,同時也把這位朋友給我女兒買衣服的錢,也一並還給他們了。”


    “至於,我女兒後來收到的洋娃娃,是她到商場重新花錢買的。”


    岑南天聽後,那眼睛也是不由自主地亮了!


    他在官場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少心智堅定,同時聰慧過人的官員妻子,或者是家人。


    但從來沒有見過,辦事情如此滴水不漏的。


    以至於,現在岑南天對徐曼兒的好奇,要勝過陳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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