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你跟了一個大官,就你現在給後山采石場當會計。每個月的工資還有分紅都不少吧?”


    徐曼兒連忙解釋:“我工資和分紅沒那麽多,而且采石場到現在實現盈利也才幾個月。”


    徐正陽大手一揮:“我不管那些!我們隻要錢!”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是把那個大官拉到床上吹枕頭風,還是你偷偷打開采石場辦公室的錢櫃子,隻要你拿出50萬,我們家從今往後就跟你一刀兩斷!”


    “不然的話,過段時間,我們一家人就跑到市裏,跑到省裏去上訪!去告那個大官!”


    徐正陽一提到陳景天,徐曼兒的心立馬就慌了。


    對於徐曼兒來說,她一直以自己沒有辦法幫助陳景天,而內心有著非常強烈的遺憾。


    因此,在對待陳景天感情這方麵,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從不敢有絲毫的逾越,更不敢向陳景天表達自己那殷切的內心。


    對她來說,既然自己沒有辦法成為陳景天的助力,那就在角落裏默默關注著他就好了。


    可是按照徐正陽現在的說法,他要去上訪,那就會影響到陳景天的前途!


    這是徐曼兒絕對承受不了,也不允許的!


    平日裏,向來對父母兄弟很溫柔的徐曼兒,說話聲音都大了幾分:“不行!你不能那麽做!”


    “他是個好官,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為我們老百姓,你不能這麽做!”


    徐正陽聽後一身冷哼!


    “他為老百姓?他那為的都是別的老百姓,就從來沒有為我們家!”


    “反正別的我不管,你也別跟我說什麽大道理!我們是小門小戶,我們隻要錢!”


    “爸媽年紀大了,不想下地幹活,爺爺也半中風,每個月都需要花錢買藥,還有國楷,他雖然已經訂婚了,可是女方家到底是縣城裏的幹部,弟妹是初中編製內的老師。”


    “咱們家現在根本就沒有錢在縣城裏買房子,你總不能讓他們兩個人結婚,在咱們農村老家裏結吧?”


    一提到弟弟徐國楷的婚姻問題,徐曼兒沉默了。


    徐正陽就知道徐曼兒心疼弟弟,不想讓他難堪。


    於是,姿態也越發強硬:“本來這次我們都已經在縣城裏,看好了一套幾十萬的房子。”


    “那小區不僅洋氣,而且位置還很好,就在弟妹上班的學校旁邊!”


    “隻要有了這套房子,他們倆馬上就可以結婚!”


    “這些也都是為了國楷好!所以無論怎麽說,這筆錢你不交也得交,不然的話今天我們仨就住在這裏不走了!”


    “這年頭,除了電費水費,還有什麽是強製性必須要交的?”


    突然間,外邊傳來了陳景天那渾厚的聲音。


    徐曼兒在聽到陳景天聲音的瞬間,郊區不由的微微一顫!


    隨後,隻見陳景天快步而入。


    他高大健碩的身軀,往家裏一站,頓時就給剛才還在徐曼兒麵前耀武揚威的徐正陽,產生了強大的壓迫感。


    “爸爸!”


    在屋裏徐家三口,還不清楚眼前人是誰的時候,就聽到楊樂樂在樓梯口,朝著陳景天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當下,他們也便反應過來,原來,眼前這個年輕又帥氣的男人,居然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那個大官!


    徐正陽一家來的時候都打聽清楚了,陳景天現在是正處級幹部,縣紀委書記!


    這麽大的官,平日裏連見一麵都很難得,現在就這麽站在自己麵前,讓徐正陽一下子顯得特別緊張。


    畢竟他也是在政府部門上班,隻是一個小小的股長。


    這時候,楊樂樂就“噔噔噔”地踩著樓梯從樓上下來,跑到陳景天跟前。


    陳景天直接將寶貝閨女抱起來,很是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然後,陳景天把楊樂樂交到徐曼兒手中,並且刻意當著徐家人的麵,用溫柔的聲線,對著徐曼兒說:“不怕,現在家裏有我呢。”


    “隻要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陳景天這句話一出,徐曼兒的養母李秀娟,連忙陪著笑臉站起來打哈哈、和稀泥。


    “哎呀,都是一家人嘛,可千萬不要說這種傷感情的話。”


    陳景天慢慢轉過身來,看著徐曼兒的養父養母。


    他的表情格外嚴肅,哪怕不說話,身上那股身為上位者的氣場,也讓這一家三口隻感覺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


    陳景天接著說:“傷感情的話,都已經被你們給說盡了,剛才你們的大兒子也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我也聽得真真切切。”


    “你們既然隻要錢,那就別跟我們講感情!而且你們這個時候講感情,不覺得羞愧嗎?”


    剛才在徐曼兒麵前還耀武揚威的徐正陽,當下已經不敢開口說話了。


    他低著頭,一直在躲避陳景天的目光。


    徐正陽之所以敢這麽囂張,是因為從小他就這麽欺負徐曼兒過來的。


    在加上,他再單位裏雖然級別很低,但是回到鄉下村子,打小也算個“官”。


    本來他們的小日子過得還算順暢,可是這打前些日子,家裏突然多了一大筆錢,他那敗家老婆,就買了很多紀念首飾,還在銀行裏買了一大筆基金股票。


    股票也就算了,可是基金就三兩天的功夫,已經持續下跌,血本無歸!


    現在家裏小孩子要上學,老婆又嚷嚷著要更多的錢來填倉補貨,定好的價值幾萬塊錢的鑽石項鏈,定金都付了,如果後續的錢不續上,一切就會打水漂!


    總之,一樣又一樣,本來大好的事情,現在變得無比糟心!


    正因如此,徐正陽才會要故技重施,要把所有的壓力放在徐曼兒身上,讓她來扛,讓她來補這個窟窿!


    徐正陽不敢說話,但是他老子徐長水,卻不管這些。


    他隻要錢!


    徐長水這時直接站起來,從桌子上把欠條撿起,放到陳景天的麵前。


    他對著陳景天,硬著腰板子說:“我不管你當多大的官,我是小老百姓,你的官就算當的再大,也不能欺負我一個老頭子!”


    “這筆錢你們要是不給,我就搞到市裏,省裏去!”


    徐曼兒的養母,這時見她的老伴這麽硬氣,自己也在旁邊吆喝了兩聲。


    總之一家三口同仇敵愾,口徑統一:隻要錢!


    其實,陳景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做了一些準備,但到到這一家三口如此嘴臉,他心中有的不是憤怒,而是憐惜。


    因為他聯想到徐曼兒,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在這樣一個畸形醜陋的家庭當中成長。


    對於她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姑娘而言,她過得有多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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