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在住院的。


    前一夜傅景川將她綁了扔進河裏的事不僅是給她精神造成巨大驚嚇和創傷,人也被凍傷了,頭也在第一次把她扔下去時撞上了橋墩圍擋,第二次又被直接鬆了手直直扔進河裏,她身體多少是受了傷的。


    沈清遙雖也恨著上官臨臨,但也不管不管她死活。


    她要是有個什麽閃失傅景川逃不了,因此還是隻能忍著惡心把人送到了醫院。


    上官臨臨身體上倒是沒太大的傷,精神上的創傷更大一些。


    經過這一夜她整個人憔悴瑟縮了不少,看到傅景川的人都忍不住眼露驚恐。


    但人依然是嘴硬的,死活不肯讓她參與了謀殺時漾一事。


    她人雖被傅景川嚇得不輕,但上官臨臨心裏是清楚的。時漾已死是既定事實,她隻要認了這個事,等待她的就是死刑。


    她明明做得不留痕跡,就是在上官聖傑計劃的基礎上,利用巧合實施的這一計劃,連警方都沒法找到證據,她不知道傅景川怎麽就認定了是她做的,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下死手。


    她好不容易在醫院稍稍緩過來了些,就被傅景川安排的人半強迫半威脅地給帶到了新輝酒店。


    人剛一到酒店門口,她就撞上了上官聖傑和老關被警方帶走的畫麵,臉色“刷”的一下就慘白了。


    謝禹辰交代的犯罪事實裏有上官臨臨。


    警方看到上官臨臨,一道把她帶回了警局協助調查。


    但就和傅景川預料的一樣,謝禹辰雖指控了上官臨臨,但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上官臨臨確有參與其中。


    而上官聖傑和老關對上官臨臨的參與是毫不知情的,因此在對兩人的分開審訊過程裏,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地矢口否認了上官臨臨的涉案,這在間接中顯得謝禹辰的指控毫無根據。


    上官聖傑和老關、謝禹辰的目標是流浪漢老陳,而時漾是在救老陳過程中不慎墜的河,從現場痕跡和目擊證人口中無法判斷時漾墜河有被人推搡的主觀故意痕跡,時漾屍體也找不到,也無法進一步確認她的死存在故意謀殺行為,因此暫時無法定性為謀殺。


    上官臨臨強悍的心理素質讓她在麵對警方審訊時沒有流露絲毫破綻,一口咬定謝禹辰是因為工作上的摩擦故意栽贓陷害。


    而警方在對公司同事進行相關走訪調查後確實也發現了,上官臨臨和謝禹辰因為工作理念不合一直存在互相找茬的問題。


    尤其是謝禹辰,他心裏偷偷喜歡時漾,上官臨臨從入職第一天就仗著皇族身份不服時漾的管理,常常有意無意地違逆時漾的工作安排,這讓謝禹辰心裏很不爽,因此總在有意無意地刁難上官臨臨,不時找茬和損她,兩人在辦公室裏不和是眾所周知的事。


    同事的這些證明無形中給上官臨臨指控的謝禹辰因為私仇而故意對她栽贓陷害提供了人證,謝禹辰又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證明他的指控為真,因此最終指控不予采納。


    因此在初步的審訊結果裏,上官聖傑和老關因為謀殺未遂被繼續羈押,上官臨臨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


    上官臨臨被釋放的時候是自己走的。


    她在這座城市已經沒有親人朋友。


    最初她還是沈妤的時候沈家人和沈家親戚、傅武均和方萬晴把她當成寶一樣疼寵,自從被傅景川強硬驗血證明她不是沈妤後,除了沈清遙,沒人再聯係過她,更沒有來看過她。


    她的父親上官聖傑和親如家人的老關雖也在西城,但如今兩人都進去了,上官臨臨在這座城市一下變得孤苦無依。


    想象著剛來時的無限榮寵和現在的孤家寡人,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上官臨臨莫名生出些許悲涼。


    這些悲涼還沒來得及消化,上官臨臨一抬頭就看到了對麵車裏坐著的傅景川,正冷冷盯著她,黑眸幽沉嗜血,像正等待獵物的狼。


    一股寒意陡然從腳底直竄天靈蓋,上官臨臨臉色慘白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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