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能清晰感覺到他洶湧的情潮。


    垂在身側的手略顯無措地縮抬起,想推開他,又有些猶豫。


    但傅景川完全不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


    唇瓣一相貼,扣著她後脖的手掌便猝然收緊,唇也更深地壓吮了下去,舌頭長驅直入,勾著她的舌,重重吸吮碾磨,像要將她拆吞入腹般。


    時漾完全成了餓狼嘴下待宰的小白兔,被迫仰起頭被動承受他洶湧的渴望,又很快淪陷在他激狂失控的熱吻下。


    雙臂纏上傅景川脖子時,她的被動也轉為了無意識的回應。


    傅景川被壓抑許久的渴望一下被引爆。


    他的動作也跟著粗暴起來,唇上的吮吻更深,壓扣著她後腦勺的手掌也失控地一下收緊,另一隻手略顯急切地去扯她的衣服。


    混著她的喘息聲和他的粗重淩亂呼吸在黑暗中響起,伴著衣服和衣服劇烈摩擦的窸窣聲。


    久違的渴望讓彼此都有些失控。


    黑暗更是刺激了彼此內心深處對彼此最深切的渴求。


    理智在這個時候成為了最沒必要存在的東西。


    時漾早已忘了身在何方,人在傅景川越來越深的撩撥下理智全無,隻是本能遵循身體的渴望,更熱切地和傅景川擁吻。


    兩人是怎麽回的房間她早已不記得。


    衣服隨著彼此越來越深的糾纏散落一地。


    一直到被壓躺在微涼的床榻上,冷空氣的刺激讓她有片刻回神,羞窘地扯過被子想蓋住自己時,傅景川火熱的唇舌便再次壓吻了下來。


    他甚至都還站在床前,單手托扣著她後腦勺,低下頭與她激烈擁吻,另一隻手略顯不耐地扯著身上的深色家居服。


    紐扣被他用力扯開衣領的動作四下飛濺時,他將她重新壓躺進床墊中。


    後麵的事時漾已經不太記得,隻記住了那種似是深入了骨血般的對彼此身體的渴求。


    許久沒有觸碰過的彼此在那一個瞬間從心靈到身體都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平日裏看著清冷克製的傅景川早已沒了白日時無欲無求的樣子。


    他就像一個高端的獵手,遊刃有餘地掌控住了她所有的感官情緒。


    她在他身下無所遁形。


    他同時又是精力充沛的。


    許久沒有觸碰過的身體成了最勾人心魂的迷藥。


    這一夜的兩人像兩頭不知饜足的獸,直接而毫無保留地遵循最深切的渴求,黑暗而私密的空間成了彼此最好的保護傘。


    時漾也不知道和傅景川經曆了多少次,隻知道嗓子都是啞了的,意識反複在理智回籠和失控間浮浮沉沉,疲累滿足而酣暢淋漓。


    第二天,時漾在嗓子的幹啞中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正抱著她的傅景川。


    傅景川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人並未起身,隻是側躺著身,單手撐著額在看她。


    他的指尖上勾著那根昨天從上官臨臨手腕上拽下的祖母綠手串。


    手串正懸吊在她麵前。


    他半斂著黑眸,不知道是在看手串,還是在看她,斂下的眼瞼擋住了他黑眸中所有的情緒。


    時漾看不清,也無暇看,她的注意力已經全被這根懸吊在眼前的手串吸引,有些怔。


    傅景川抬眸看向她:“醒了?”


    “嗯。”


    時漾輕應,話一出口便察覺到了嗓音沙啞得像被砂礫碾過般,幾乎已聽不出原來的清潤。


    時漾臉頰當下尷尬地一紅,因何而沙啞的回憶也以著不受控的趨勢闖入腦海中,昨晚在他身下被他掌控所有感官情緒的失控樣子也很不合時宜地在腦海中浮現。


    時漾默默以手擋住臉,把頭轉向了別處,實在沒勇氣迎向傅景川的目光。


    他那雙眼睛向來深邃專注,隻一眼她便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傅景川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恨不得鑽地洞的羞恥模樣,轉身端過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把杯口遞到她嘴邊。


    “喝點水,潤潤喉。”他說。


    時漾默默張開嘴,喝了一小口溫水,幹啞的嗓子瞬間好受了許多。


    傅景川又喂她喝了一口,這才問她:“好點了嗎?”


    “嗯。”


    時漾輕輕點頭,人還是沒怎麽敢直視他的眼睛,但嗓子比剛才已經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沙啞。


    傅景川也“嗯”了聲,看著她被水打得濕潤的嘴唇,突然低頭,輕輕吻住了她。


    時漾眼眸一下瞪大,看向他。


    傅景川並未放開她,但也沒有加深動作,隻是吮著她的唇,像品嚐什麽珍饈般,溫柔而耐心地吻她。


    時漾一下又被勾得心尖發癢,但窗外已經大亮的天空讓她保持了理智在線,沒敢跟著他的步調去勾他,隻是大睜著眼睛警覺而防備地看著他。


    傅景川被她防備的小模樣逗笑,扣在她後腦勺上的手掌略顯無奈地在她發上輕揉了一把,吻她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但他的唇並未完全離開,隻是以額頭貼住了她的額頭,看入她眼睛,也不說話,就像她看瞳瞳那樣看她,像看不夠般。


    時漾不太招架得住這種眼神,手有意無意地輕推了他一下。


    “起床了。”嗓音也綿軟得毫無說服力。


    “不著急。”


    傅景川啞聲說,再次輕輕吻住了她。


    還是剛才那種溫柔繾綣的細吻,但又不太一樣。


    時漾被勾得一次很快就失了魂,也忘記了尷尬,無意識地和他回吻了起來。


    彼此都不急切,就是一種細細品嚐和回味的濡沫相交的親昵。


    時漾幾乎陷在了這種親昵中,但在理智將退未退之時,傅景川指尖懸掛著的祖母綠手串隨著他扣住她頭的動作、輕晃著落入眼中。


    時漾回吻的動作微微一頓,怔然看向那串晨光中透著瑩潤綠光的手串。


    傅景川也察覺到了她的分神,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指尖勾著的手串,吻她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你認得它,是嗎?”傅景川啞聲開口,聲音很輕。


    時漾遲疑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那你記得它怎麽來的嗎?”傅景川問,嗓音依然低啞輕軟,“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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