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隨便說說而已,你不用管他。”時漾說。


    傅景川掃了她一眼:“你不會也同意他的餿主意吧?”


    麵色看著很不好,顯然還被沈清遙氣著,而且氣得不輕。


    “我沒打算同意啊。”時漾趕緊安撫他道。


    但傅景川黑眸依然緊緊盯著她不放,也不知道是她以前給過他陰影還是沈清遙的話殺傷力太大,連帶著他對她都失去了信任感。


    “我真的不會去冒險。”時漾輕聲和他保證說,“我昨晚才剛死裏逃生,又怎麽會想不開去玩心跳啊?我也沒嫌我命長過啊。”


    “你最好是這麽想。”傅景川惡狠狠地說了聲,把她從頭到腳狠狠打量了一圈,像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實性。


    “……”時漾有些無言,試探問他,“我有前科啊?”


    傅景川“嗯”了聲::“說話跟放屁一樣。”


    時漾:“……”


    “不可能。”反應過來的時漾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傅景川對她的這個評價,“我的教養告訴我,我是個講誠信的人,肯定都是說到做到的。”


    “嗬……”傅景川對她“嗬”了聲,“可惜你的教養告訴你,在我的麵前不必誠信。”


    時漾:“……”


    “多少次了,前一秒在我麵前信誓旦旦不會走了,下一秒消失得連影兒都不見。”


    傅景川一算起這個就有一堆槽要吐,這種嘴上說好,腳上說走就走的事對她來說簡直是熟能生巧。


    “……”時漾不由自主挺直了背脊,“那我肯定不會是直接說好。”


    她才不會給他留把柄,而且她也不愛撒謊。


    “是啊,你是不會直接說好,文字遊戲玩得遛著呢。”傅景川說,“就像當初,誤導我說孩子打掉的事,問你是不點頭也不搖頭,就是哭,回頭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你沒說過。”


    時漾:“……”


    “那我現在明確和你表示,我不同意沈清遙的餿主意,我也不會拿自己當餌。”時漾舉起兩根手指和他保證道,“可以了嗎?”


    傅景川緊繃的俊臉麵色稍緩,但嗓音還是硬邦邦的顯然不太相信她:“你最好是說到做到。”


    “我又不是有受虐傾向。”時漾忍不住嘀咕,“我和上官臨臨周旋,真出事的話痛的人也是我,我也很怕痛的好嗎?”


    這是大實話。


    她雖然不記得墜河時是什麽情況了,但從她對這個世界有記憶開始,她就是躺在病床上,是結結實實地挨過幾個月痛的,每天坐不得躺不得,她又怎麽會想不開再去冒險一次。


    上官臨臨也不值得她冒險。


    “就怕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傅景川說,黑眸還忍不住往她裹著紗布的手腕看了眼,眉心依然緊擰著。


    “昨晚是意外,又不是我故意冒險的。”時漾說,“再說了,我和上官臨臨非親非故的,我幹嘛要為了她去冒險?這個世界上值得我冒險的隻有你和瞳瞳。”


    她說這句話時臉是微微仰起看著他的,眼睛很坦然認真地迎視著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閃避和不自在,手也是不自覺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傅景川鮮少看到她這樣坦然地和他說這樣的話,一時間微怔。


    她以往的所有坦然和冷靜都用在了和他的談判上,鮮少像這樣表明心意般地直接。


    “我和瞳瞳不需要你來為我們冒險。”


    好一會兒,傅景川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嗓音已在不自覺間柔軟沉啞了下來,“你隻要保護好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好。”


    “我會的。”時漾輕輕點頭,聲音雖然依然輕柔,但很堅定。


    傅景川俊臉上的緊繃終於徹底緩和了下來。


    他什麽也沒說,上前一步,張臂輕輕抱了抱她。


    時漾也抱了抱他,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道:“那你能把上官臨臨的情況大致和我說一下嗎?我可以不以身入局,但不能不了解她和我到底有什麽樣的牽扯和過往。”


    傅景川輕點了個頭,把上官臨臨的家庭背景、她和她之間的牽扯過往,包括上官臨臨和他最初的相遇到現在,以及她頂著沈妤身上受到的厚待、當初剽竊她設計作品的事等等,巨細靡遺又盡可能客觀地和她講述了個遍,其中也包括了他懷疑她的理由,唯一沒有說的隻有他在時漾出事後差點失手掐死了上官臨臨和將她扔進冬日深夜的河裏讓她也體驗了一遍時漾曾經曆過的痛的事。


    也不知是傅景川的描述讓上官臨臨在她的認知裏變得真實立體了起來,還是上官臨臨留在潛意識裏的形象隨著傅景川的描述有了實感,她雖沒想起和上官臨臨相處的過往,但上官臨臨的整個形象在她心裏卻一下變得具體和真實了起來。


    時漾心裏因此踏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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