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郡王出生之時,寧州天空布滿了祥雲,國師親批此子身負大氣運,於我大豐朝極為重要,因此聖上也對他關愛有加。”


    “燁郡王也爭氣,能文能武,小小年紀就將寧州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盛讚不絕,若不是還有個兄長,聖上早就立他為世子了。”


    “不過他被立世子是遲早的事,不然聖上也不會壓著這麽多年也不立他兄長為世子。”


    薑夫人聞言,不免有些擔憂。


    “燁郡王雖優秀,但畢竟立嫡立長,也不見得就能被立為世子,若他最終沒能承襲,那我們嫿兒嫁過去豈不是委屈了?”


    宣遠侯擺了擺手。


    “夫人此言差矣,他兄長庸碌平凡,根本不能同他相比,聖上絕對不會立他兄長為世子。”


    頓了頓,揮手讓丫鬟嬤嬤都下去了。


    才壓低了聲音道:“我還聽說,燁郡王其實是……”


    宣遠侯指了指天上,“那位的親兒子。”


    !!!


    薑夫人和薑錦嫿倏然瞪圓了眼,一時間心髒都快跳出胸腔。


    宣遠侯輕咳了兩聲,正色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說與你們聽是想讓嫿兒心頭有數,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此事萬萬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薑夫人拍了拍心口,掩不住眼中的激動之色。


    “如此一來,就算他不是世子,聖上也必有其他更好的安排,保不準那個位置……”


    她緊緊握住薑錦嫿的手,“我嫿兒有福了!”


    薑錦嫿臉蛋微微一紅,嬌羞地垂下脖子……


    沒人看見她眼中的算計。


    燁郡王她是非嫁不可的,養父祖上傳下的魯班書就在她手裏,她就不信還有什麽是她薑錦嫿得不到的!


    與此同時,靖南王府裏,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青衣老道端坐在墨北書右側,兩隻手指飛快掐算著。


    一陣穿堂風吹過,拂起老道雪白的須發,愈加顯得他仙氣飄飄。


    不多時,老道收手沉吟道:


    “老王妃命裏喜金忌土,實不宜長久居住於寧州,京城為北屬性為金,於老王妃更為有利。”


    墨北書的眉頭禁不住輕挑,不解道:


    “您是大夫,為何卻行道士之事?”


    老道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卑不亢,撫須道:


    “郡王有所不知,修道者逆天而行,修的是今生,求的是長生不老,自然是對人體極為了解的。”


    又道:“道門有山、醫、命、相、卜五術,以術弘道,貧道我是道家醫者,會算命,更會救命。”


    墨北書微微頷首,“多謝先生解惑,那按您的意思,本王應當將祖母接到京城來?”


    “不錯,貧道剛才掐算過了,老王妃的病要想治好,還需得在於她有利的金位施行治療,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墨北書稍微一思索,便應了下來。


    “如此,還請先生在京城多留些日子,等本王祖母趕來。”


    “好說,老王妃也是有福氣,老道近日與城外清風觀的觀主約好論道,所以才會出現在京城,被郡王尋到。”


    墨北書不善恭維人,隻淡淡笑著。


    忽地心中一動,將薑緲畫的符取了出來,遞給老道。


    “先生您給看看,這符可是真的?”


    老道接過來一看,眉頭一下子皺得老高,略帶不屑道:


    “這也能叫符?貧道修行近百年,從未見過這種符咒,郡王拿這種東西來考驗老道,是瞧不起人嗎?”


    墨北書擺手道:“先生莫要誤會,這是本王屬下在街頭買的,隻是請您辨別一下真假而已。”


    老道麵色稍霽,將符紙遞還給墨北書,“奉勸郡王不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在身邊,以免破壞自身氣運。”


    老道說完,也不囉嗦,留下個聯絡地址便飄然離去。


    沈南心道果然,他就知道那少年是個小騙子!


    望著老道穩重的步伐,不由得感慨出聲,“這才是正經道士嘛!”


    哪像那小騙子,跳脫得跟個猴子似的。


    還道士?


    小騙子能安靜打坐一刻鍾他倒立吃屎!


    三斤!


    墨北書看著手中的符紙,剛想還給沈南,不知為何有點舍不得,又揣進自己懷中。


    至於老道說一張符紙會破壞自己氣運,他並不相信。


    心道還真讓那少年蒙對了,三日之內就找到了穆神醫。


    殊不知他口中的穆神醫此刻慌得一批,出了王府就往城外跑。


    直奔西山上的清風道觀。


    找到正在打坐的觀主長鬆子,“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抱著對方的腿喊道:“哥,來大活兒了。”


    長鬆子得知他行騙竟行到郡王頭上後,氣得一腳將他踹出老遠。


    疾言厲色道:“騙騙普通人也就罷了,左右醫不死人,但皇家的人是你能忽悠的嗎?”


    老道哭喪著臉,“我也不想啊,可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我一聽到百兩黃金1,兩腳決定不聽使喚跟他歸家……”


    “你說什麽?百兩黃金!!!”


    長鬆子頓時眼冒精光,一張臉笑成了菊花,上前把他扶了起來。


    笑眯眯地道:“狗蛋啊,這活兒咱接了,哥幫你打聽那老王妃的病情去,你快去看醫書。”


    狗蛋心中大石落下,聽話地去臨陣磨槍。


    “回來,頭發胡子該染了。”長鬆子提醒道。


    ……


    這邊薑緲去續完房費,兜裏就剩半兩銀子,幾日不吃餓不死,但絕不能露宿街頭。


    擺爛幾天後,不得不扛起招牌布幡出門擺攤掙錢。


    腸子都悔青了,其實睡橋洞也不是不能接受,她還沒想起來自己是誰,餓死也是個糊塗鬼,這不能忍。


    還有,沒看到宣遠侯府一步步倒台,她死不瞑目!


    “算卦咯,十文錢一卦,不準不給錢。”


    對麵茶樓三樓雅間裏,墨北書與一個錦衣少年坐在窗戶前看著薑緲。


    那少年笑得肚子痛,“二哥,這就是你以為有道行的高人?她是才被宣遠侯趕出家門的假閨女,打小就蔫壞!”


    墨北書耳尖微微發紅。


    原來他以為的少年,是個女子。


    他當日竟沒看出來。


    可這也不能怪他,她長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說話行動間絲毫沒有女子的做派,他看走眼也不奇怪。


    那少年繼續道:


    “她能知道老王妃生病的事也不奇怪,定是聽薑侯說的。”


    墨北書搖了搖頭。


    “可她如何知道我回京是為尋安神醫的?”


    “蒙的唄,她的話就跟老太婆的牙齒,沒幾顆真的!”少年說得咬牙切齒。


    墨北書“哦”了一聲,好奇道:“聽起來,你跟她很熟?”


    少年立刻劃清界限,滿臉嫌棄,“誰跟她熟了?要不是……”


    注1:本文一兩定為16克,百兩黃金略等於現在的75萬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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