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的目光實在是有些詭異,讓周時閱根本就無法忽略。


    於是,他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抓著陸昭菱的手腕,是有什麽不對?


    這一看,倒也發現自己的手握在了她的鐲子上。


    “啊,疼......”


    這個時候陸昭菱也仿佛聽到了一道可憐兮兮的慘叫。


    鐲子裏突然一道黑煙鑽了出來,飛到了前麵空地,黑煙漸濃,凝成了一道人形,雖然很是虛幻,但細看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就是一道人形。


    這樣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一道虛虛的人影上。


    而那人影還在左扭右扭的,好像渾身不舒服。


    周時閱頓時鬆開了陸昭菱的手。


    他神情冷了下來。


    剛才那一瞬間他是感覺到了的。


    他就是感覺到了陸昭菱這個鐲子有些古怪,沒有想到從裏麵竟然能夠鑽出一縷黑煙,而且還化為了一道人形!


    “什麽東西,放肆!”


    周時閱一道掌風就要朝那人形拍過去。


    在這一刻,他以為,這是悄悄藏在陸昭菱的鐲子裏,要害她的。


    他可不管對方是什麽玩意,就想直接拍散。


    他的掌風要掃出去那一瞬間,竟然有一團金光。


    殷雲庭頓時凝神,也不由得站了起來。


    晉王這一掌?帶著滅汙穢的道力?


    陸昭菱及時抓住了周時閱的手。


    “她不是壞鬼。”她叫了一聲。


    周時閱動作頓住,緩緩看向她。


    “不是什麽?”


    “不是壞鬼。”陸昭菱又重複了一句。


    “鬼?”周時閱神情僵了僵。他看向了那道人形,現在那人形竟然縮成了一團,蹲在地上?


    “鬼?”


    青林幾人也都震驚了。


    青木卻很鎮定,他甚至有點兒驕傲,掃了青林他們一眼,有點兒看不起。


    看看,沒見識了吧?


    他說,“這是鄭盈姑娘。”


    “那一半身子的鄭姑娘?!”


    陸昭菱點了點頭,“是她。”


    她舉起了周時閱的手,仔細看了看。


    殷雲庭也走了過來,跟著她一起看著周時閱的手。


    “大師姐,這手不得了啊。”他說。


    陸昭菱也說,“真真不得了啊。”


    “你們師姐弟倆在打什麽啞謎?”周時閱皺了皺眉。


    他的手哪裏不得了?


    有什麽可看呢?


    “回頭再研究。”陸昭菱放下他的手,“先說這鄭姑娘。你剛才抓疼她了,所以她才會突然跑出來的。”


    她也是沒有想到周時閱的手竟然有這樣的威力。


    他握住鐲子,竟然把鄭盈都給逼了出來。


    這怎麽回事啊?


    “我?抓疼她?”


    周時閱神情一言難盡,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縮成一團的黑影。


    不是,陸小一要不要聽聽她在說什麽?


    “是啊,不然她怎麽會叫疼呢?”陸昭菱說。


    周時閱對著她後腦勺就是一拍。


    “你別開口了,還記不記得本王是你的男人?”


    開口閉口他抓疼了別的女人,還讓人家叫疼?


    那團東西,也算女人吧?


    青木他們都叫她鄭姑娘的,所以是女人沒錯。


    陸昭菱這麽說,顯得他好像髒了一樣。


    周時閱心裏很是排斥。


    “哈哈哈!”


    容菁菁反應過來,又忍不住爆笑。


    晉王是這樣的人嗎?她記得宮裏曾經有人在偷偷談論晉王,明明說他是個很冷酷無情,一旦有人得罪他,就會被他報複得很慘的啊。


    現在看著,怎麽是個有點搞笑的人?


    他那一臉嫌棄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是大師姐的男人?說得也太好笑了吧。


    陸昭菱也是很無語。


    她明明就沒有別的意思,被周時閱這麽一說......


    也是夠了。


    陸昭菱看了看在場眾人,“有沒有害怕的?害怕的就先離開吧。”


    結果,沒人動。


    甚至,就連劉叔劉嬸老馬小六都悄摸摸地湊到了一起,縮在一旁看著。


    都是槐園的人,還怕什麽啊?


    劉叔劉嬸這段日子出去也聽說了一些原來這宅子前主子發生的事,那位孫平孫老爺就是請他們家小姐來處理的。


    然後現在他們也住在這宅子裏了。


    別說,看那棵槐樹,他們不僅不害怕,現在甚至覺得還挺喜歡的。


    所以他們早就對自家小姐是做什麽的有一點心理準備。


    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目睹,他們不能錯過機會。


    容姑娘也跟他們先說過一些,說小姐很有本事的。


    陸昭菱見他們都不離開,也沒有勉強,就拿了一張符出來,手指一晃,符霍地燃了起來。


    “凝天玄氣,聚!”


    符火朝著人形飛了過去,又霍一聲一片火星迸開。


    紛紛落到了那人形上。


    很快,人形漸漸凝實。


    頭出來了,臉出來了,身子出來了。


    但是,凝了一半?


    “她雖然在我的鐲子裏養了一陣,但還沒有那麽快養好,隻比原來好一點點,所以隻有大半身子,你們可別害怕。”陸昭菱提醒了一句。


    但是,雖然她提醒了,等到鄭盈的人形完全凝實,真正看得出是個人的時候,劉嬸他們還是差點兒被嚇得暈厥過去。


    劉嬸使勁地掐劉叔,劉叔也下意識地掐了她一把。


    疼痛,使他們都暈不過去。


    老馬緊抓著小六的手臂,疼得小六五官扭曲。


    但是這個時候又不敢太大動作去掙紮。


    鄭盈就像是被絞掉了一邊身子,從頭到腳,而且絞口是參差不齊的,有些地方見骨,骨頭支出來,有些地方纏著些血管經脈,看起來血肉模糊的樣子。


    她一邊臉是好好的,甚至也是幹淨的,眉目也是清秀的。


    可是另一邊沒有啊!


    青林就正好站在這一邊。


    他木著臉,僵直著四肢,就跟木偶一樣,朝旁邊挪一步,再挪一步。直到,看不到鄭盈這一邊的——樣子。


    胃裏一陣翻騰啊。


    陸昭菱看向周時閱。


    其他人的反應她都看在眼裏了,就不知道周時閱會不會被嚇壞。


    結果,她見周時閱低頭,抬手,看著自己的手。


    “怎麽了?”


    陸昭菱有些不解。


    周時閱強忍著不適,聽起來聲音十分平靜。


    “我的手,摸到她了?”


    “摸到哪裏?”


    “我手上,現在有什麽我看不見的血什麽的嗎?”


    陸昭菱:“......”


    當著人家的麵,你多冒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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