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喝聲雖不大,但剛勁沉穩,內勁十足,穿過刀劍碰擊之聲送入場中諸人耳膜。夢南柯一聽青溪秀士蘭天野名字,驟然一驚,急躍步抽身,躲開桐柏二煞判官筆,對這中年儒生叫道:“你這青溪秀士,可是九絲城軍師文仲?”


    眾人見這轎車來得怪異,不知覺間皆住了手,齊望著這中年儒生。


    這中年儒生見問,冷冷地道:“在下正是,你問這幹啥?”


    夢南柯見他承認,急道:“我乃戎州夢南柯,你這魔頭,將我爹爹弄到哪兒去了?”問話間,已手持軟劍,向前邁出一步。


    那趕車之人,乃一白練纏頭的跣腳青衣大漢,見狀忙雙足在車轅上輕輕一點,雙臂一振,身形掠空,如一隻大鳥似的跳到中年儒生的身側,右手,已按在腰間刀把之上。


    那蘭天野卻一揮手,讓那跣腳漢退下,冷冷一笑,對夢南柯道:“九絲城主好意請那聖手書生去作客,誰知他竟不識抬舉!銅鼓令下,違者必死!你爹爹怎麽啦,還用得我蘭天野告訴你嗎?”


    夢南柯大怒,左扇右劍,正欲欺身而上,忽聞“咚咚”兩聲,那蘭天野已將手中之琴發動。場中之人耳門頓時如遭錘擊。眾人大急,急棄刀劍,雙手捂耳,意在丹田,運功相抗。


    但聞這琴聲帶著殺伐音音,叮咚不斷。眾人便覺心旌亂晃,舉步艱維,耳膜如被一無形巨錘一連串地敲擊,疼痛無比,而體內真氣,竟怎麽也提不起來。


    這怪異的琴聲連綿地發出,不一會兒,場中之人皆棄了手中兵器,雙手掩耳,一齊在地上亂滾起來。


    約一柱香後,場中之人,盡皆真氣渙散,倒地不起,連掙紮的力氣也沒了。這蘭天野方才住了琴聲,走到眾人之前,冷笑道:“咱城主擁有這梵天懾心琴,武林盟主已非城主莫屬!你們若不知好歹,敢與咱城主為敵,隻能枉送性命!”


    說著,用腳踢了夢南柯幾處要穴,對身後那白練纏頭的壯漢道,“這小子出言無狀,欲與咱城主為敵,且將他抓回城去,交給城主發落!”


    又逐一檢視一遍地上之人後,在青蟬身旁停下,用腳尖點了青蟬穴道,對跣腳漢道:“這小女子美貌無比,也將她帶回,獻給城主!”


    那壯漢低頭欠身,道一聲:“哈!”將夢南柯與青蟬捆得象個粽子似的,塞入一個大布袋內丟進那青幔轎車,但聞“啪啪”兩聲鞭響,那青幔轎車頓如風而去。


    地上金、銀二燕與桐柏二煞、花雨劍手、黃河二鬼等在魔音之下雖然受傷倒地,真氣渙散,但並未昏迷過去。所以,眾人皆將那蘭天野帶走夢南柯與青蟬之事,看得清清楚楚。


    那桐柏二煞,此番已是二次遭遇魔琴,且因這次魔音騷擾,比上次時間要長一倍,所以受傷頗重。在眾人中,桐柏二煞與花雨劍手功力要高出其餘四人一籌,且內力根基牢固,所在盞茶功夫,三人已能勉強坐起,各自盤膝打坐,將渙散的真氣緩緩地匯攏運行。


    見他們三人這樣,黃河二鬼與金銀二燕也各自強行掙紮坐起。金銀二燕知他們功力一恢愎,定會將她們擒住,那番羞辱,定是難保,因此彼此遞個眼色,掙紮著站起來,相互攙扶著向穀口走去。欲趁他們自行療傷之時逃離這危險之地。


    二燕受傷甚重,真氣不濟,因此不能運功行走,相互扶著走不了一程,已是嬌喘微微額上冒汗。但二燕怎敢停留,隻盼快點趕回翠屏書院,向掌門報告魔琴訊息。


    二燕坐了好一會,才離開穀口幾裏。奇怪的是,穀中黃河二鬼等人並未追來,看來,似仍在運功療傷,不由暗自慶幸。


    此時二燕經這一番行走,覺體內真氣,更加散亂。倆人覺這樣走下去,天黑後也到不了翠屏書院,不如先找個隱蔽的地方運功療傷才是。兩人商量一陣,正欲離開大道而行,忽然道旁叢中,竄出幾個大漢來,一個個白練纏頭,裳褲覆膝,背挎勁駕,腰佩雙刀,撮髻跣足,滿臉剽悍。一見二燕,為首之人“哇呀呀”一聲怪叫、獰笑道:“哇呀呀,怪不得我哈甲昨夜夢見鳳凰飛到被窩裏,原來是我的豔福來了!”嘴裏怪叫著,人已衝向金銀二燕。


    此時金銀二燕功力未複,渾身無力,連逃走的力氣也無,見狀大驚,急各自拔出長劍,金燕嬌叱道:“你們是些什麽人,竟敢在這官道上行凶,難道不怕王法麽?”


    為首那大漢哈哈大笑道:“咱九絲城之人,老子就是王法,哈哈!你這小妞長得好美,正好作老子的壓寨夫人!可別玩刀呀劍的,小心把俏臉弄破了可不好看!”


    另一個大漢忙叫道:“大哥,這兩個阿妹,你選一個,另一個給咱們幾個兄弟輪流坐樁,好麽?”


    眾大漢齊皆哈哈大笑,怪叫道:“大哥想一人獨吞,可不行啊!”


    眾大漢怪笑間,已將金銀二燕圍在核心。金銀二燕雙手無力,勉強提起劍來。銀燕花容變色,焦急地對金燕道:“姐,我……我們……自殺吧?”


    金燕一咬牙,對逼來的眾大漢怒叱道:“你們這些歹人,若再過來,我姐妹就自殺,決不讓你們……”


    那為首大漢見狀,急揮手阻住眾大漢,對金銀二燕叫道:“伊喲喂,阿妹千萬別自殺,咱九絲城好玩得狠,乖乖跟阿哥走,阿哥決不會虧待你們倆!”


    嘴裏叫著,腳下卻悄悄向前邁了一步。


    見他要過來,金燕急將長劍對準自己胸脯叫道:“你敢再走一步,我就……”


    話未說完,忽覺手腕一緊,那大漢已用一極怪異的身法突至她身邊,雙手同出,奪了金銀二燕之劍。


    眾大漢一聲歡呼,怪叫著圍過來,將金銀二燕抓住。金銀二燕百般掙紮,竟想死不能。


    那為首大漢用手托住銀燕下巴,瞧了瞧,獰笑道:“阿哥好豔福,得到這麽乖巧的阿妹,太妙了!”


    另幾個大漢立刻圍住金燕,為她今夜屬誰吵鬧起來。


    金銀二燕嚇得花容失色,一邊掙紮,一邊叫罵。


    正叫間,忽聞一陣馬蹄聲響,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暮色中響起:“什麽人,光天化日,竟敢在此為非作歹?”


    那為首大漢正兩眼冒著欲火,用手拉銀燕的衣裙,一聽有人喝問,連忙住手,從腰間拔出雙刀,惡狠狠地叫道:“是誰話得不耐煩了,竟敢來管咱九絲城的閑事?”


    那幾個爭搶金燕的大漢,聞聲也住了手,一齊拔出腰刀,惡狠狠地叫道:“哪個小子不想活了,就過來試試!”


    那威嚴的聲音冷哼一聲,喝道:“大膽都掌蠻,無法無天,竟敢到這戎州城邊來殺人越貨,反了!挺兒,你去看看!”


    話音剛落,隻見人影一閃,一個錦衣少年已躍至路中,手中長劍一挺,一式白虹貫日,指向為首大漢。


    為首大漢急掣雙刀擋往來劍,喝道:“你是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到大爺麵前舞刀弄槍?要命的快滾!”


    這錦衣少年劍眉一豎,也不見他手中之劍是怎樣動的,隻聞“啪啪”兩聲,那蠻漢手中雙刀已被擊落在地。隻聞他冷喝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這都蠻鳥人問小爺名姓,難道想日後來找小爺報仇麽?”


    眾大漢見這錦衣少年隻一招便將頭的雙刀擊落,不禁大嘩,棄了二燕,手舞蠻刀,將他圍在核心。


    這少年全無畏怯,隻見他將手中長劍舞成漫天花雨,指南打北,指東打西,絲毫不將這夥蠻漢放在眼裏。


    金銀二燕見狀,急拾起地上長劍,欲過去助這錦衣少年,無奈功力未複,手上無力,因此隻能退在道旁,緊張地注視著場中。


    二燕見這少年身法異常快捷輕靈,手中長劍如一靈蛇竄動,甚是怪異。但聞一片叮當之聲,眾蠻漢手中之刀,便被擊落一半。那為首蠻漢見勢不妙,急打了聲呶哨,虛晃一刀,轉身跳入林中而逃。


    眾蠻漢見頭逃走,叫聲“風緊扯乎!”一起散入林中抱頭鼠竄而去。


    這少年也不追趕,冷笑一聲,將手中長劍插入鞘內,急步跑到金銀二燕身前,關切地問道:“兩位姑娘為何遭了這些都掌蠻毒手,可曾受到傷害?”


    二燕見這錦衣少年長身玉立,眉清目秀,在乍見那夥蠻漢之後,猛見這俊美少年,如見仙人,二燕那兩張消臉,頓時羞得飛紅。銀燕急急掩住被蠻首扯亂的衣襟,慌張地道:“沒……沒什麽……”


    卻聽馬蹄聲響,剛才那聲音威嚴之人,已策馬來到二燕身邊,親切他說道:“挺兒,爹聽這倆位姑娘說話之聲飄曳無力,似是受了嚴重的內傷,此時極不宜說話與行走,需及時運功療傷,方不致殘!”


    話聲剛落,那人已下馬來到二燕麵前。二燕含羞舉目一看,見來人乃一個約五旬年紀的軍官,生得甚是魁偉,方麵大耳,虎背熊腰。二燕見他雙目如電,太陽穴高高凸起,乃一內功精深的武林中人,然而身著錦袍金甲玉帶,又分明是皇家軍官。


    見金銀二燕疑惑,那錦衣少年忙道:“二位姑娘不用怕,我爹爹乃平夷將軍,我乃驍騎營佐領劉挺,因路過這兒,見那都掌蠻欲不利姑娘,奉爹爹命將他們趕走。今姑娘受傷匪淺,還須及時治療才是。此地離我營中不遠,二位何不屈駕到我營中,擇一淨室療傷?”


    二燕見這劉挺禮貌周到,想自己二人內傷未愈,若離開他們後再遇那群蠻漢可就用了,忙紅著臉點了點頭,正欲掙紮著隨他們走,那平夷將軍忙道:“二位姑娘受傷之人,不宜走動,不如騎我父子倆的馬罷!”說著便牽過馬來。


    金銀二燕此時渾身無力,經剛才那番驚駭後,連上馬的力氣也無。平夷將軍見狀,輕輕將金燕一托一帶,將她平穩地送至馬背。劉挺見銀燕上不了馬,急出雙手,緩緩將她扶上馬背。


    他這一扶,覺銀燕之腰輕柔無骨,一張俏臉嬌豔無比,身上同散散過一縷幽香,忍不住一陣心旌搖晃,俏悄地瞟向她的俏臉。銀燕乍見這錦衣少年,便覺他少年英俊,風度怡人,早生好感,今腰上經他緩緩一扶,不由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竟雙頰流霞,忍不住向他感激地一笑。


    這一笑,百媚俱生,劉挺差點把持不住一顆狂跳的心,平夷將軍見狀,忙打聲呼哨。


    兩騎健馬甚是人意,一聽口哨,便邁開四蹄,平平穩穩地小跑起來。


    二燕在馬上,又羞又驚又是感激。銀燕經劉挺剛才那一扶,不知怎的一顆心再難平靜。偶爾格看那劉挺時,恰遇對方也在看她,四目相對,兩顆心便狂跳不已。


    走了一會兒,金銀二燕忽然發現走向剛才受傷那個穀口,不由嚇了一大跳,急叫道:“這……這是到……到哪兒去?”


    那劉挺忙道:“二位不必驚慌,這穀中乃家父臨時駐地,不會有危險。”


    金燕急道:“但是剛才……我們進這穀口……出來一些人阻攔……”


    劉挺笑道:“哦,那是家父手下守穀之人,奉命在此不準閑雜人等進去,不認識姑娘,以致發生誤會!


    金燕生氣道:“你們那一胖一瘦兩個大漢,還出穢言欺負我們……”


    劉挺愕道:“有這種事麽?待會我請家父查一查,每人打他四十大板,給姑娘出氣!”


    二燕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笑了,放下心來,隨他父子二人入穀,來到一間極幹淨的靜室裏麵,由劉挺照顧著,運功療傷。


    二燕閉目盤膝於靜室中,氣沉丹田,以意領氣,從丹田會陰穴,尾閻穴、沿夾背至大椎,然後再向兩肩分開,經肩井沿臂外側至手掌外勞官,最後達手心內勞宮,將魔琴震散真氣,一一重新匯聚。約一個時辰後,二人皆覺真氣運行暢通無阻,本身功力已全部恢複。


    二燕剛舒身站起,劉挺已備上一桌豐盛的宴席,請二人入席。


    二燕承他從那夥蠻漢手中救出,內心已是感激不盡。今又承他熱情款待,姐妹倆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席間,劉挺問起二燕受傷緣由,二燕便將隨母到蜀南來迎接姨父淩如風、姨母李君如,遇西門聖、丐幫三老與隴西三絕等人,共赴翠屏書院,卻發現聖手書生受魔琴塗毒後不知去向以及自己二人背著母親淩霄仙子出來遊玩,又遇夢南柯及青蟬,在這穀中受傷在魔音之下等事,一一敘述了一遍,聽得劉挺俊臉色變。說話間,平夷將軍劉顯已換下戎裝,身著便服,請二燕到客廳相見。


    二燕見劉顯雖身著便服,但一雙豹眼內仍具無限威嚴,且又見他身旁立著梅浩成、桐柏二煞及黃河二鬼等,更不便象在劉挺麵前那樣隨便,而心生敬畏。


    劉顯見二燕拘謹,便盡量使神態顯得親切,向她們介紹了梅浩成等人。梅浩成等見主人家將二燕待為上賓,特別是見少將軍劉挺對這兩個美貌少女極盡殷勤,自不敢怠慢,各各向二燕致歉告罪。


    二燕因才在穀中被黃河二鬼口中調戲,當時很不得把他們砍為肉泥才解恨。今見他們告罪,知他是少將軍劉挺的手下,不便發作,唯低頭紅臉,連道“無妨!”


    當下,二燕又將此番到蜀南經曆,向平夷將軍劉顯等人講了一遍。一聽姐妹倆是嘉州飛燕門主淩霄仙子李青蛾之女,眾人忙表述了一番對淩霄仙子的久仰之情。


    見眾人說得差不多了,劉顯臉色一肅,對二燕道:“本將軍久仰聖手書生夢大俠盛名,隻因軍務纏身,一直未能得見一麵。此番因公回蜀,正欲前往拜謁,不想夢大俠父子竟皆中那魔琴毒手,可惜呀可惜!”


    少將軍劉挺正色道:“蜀南-人千百年來不歸王化,打家幼舍,塗毒地方,為害不淺。如今,又獲那魔琴,塗毒中原武林。若不及時鏟除,更是為禍不淺。父帥,孩兒願助兩位姑娘,前往九絲城營救夢公子與淩小姐!”


    桐柏二煞聞言急道:“少將軍不可!那魔琴端的厲害。百多年前,中原武林十大掌門聯手與之抗衡,也盡皆喪在它魔音之下。少將軍千金貴體,且可為了幾個草民便輕入虎穴。且不說那魔琴厲害,就是那蠻首哈大武功,也厲害得緊!那小南蠻哈繆,曾打遍京華無敵手……”


    梅浩成也急道:“還有那老蠻哈共,似已煉成金剛不壞之身,我已掣住他的命門不想仍被他走脫,小將軍千萬別小看這些南蠻……”


    劉顯聞言急冷哼一聲,正色道:“梅將軍不可這麽稱呼哈老將軍。哈老將軍為國轉戰沙場四十餘載,立下了汗馬功勞,豈可與那賊首哈大並論?”


    梅浩成受劉顯這一訓斥,便不敢再說,唯點頭稱是。


    黃河二鬼剛才受那魔琴折騰,至今心有餘悸,更是不敢多說。


    劉顯搖頭歎道:“中原武林正義之士,得知魔琴又為害武林,皆不辭風險欲除之。本將軍目下雖已非武林中人,但出身武林,豈敢忘本坐視那-人蠻首持琴為害?”


    劉挺忙問道:“父帥之意,是同意孩兒與兩位姑娘去九絲城……”


    劉顯點點頭,道:“挺兒,爹爹雖然隻生你一子,愛你勝於自己生命。但是,爹爹不能為一己之私,忘武林大義。所以,爹爹同意你與二位姑娘去九絲城。不過,以你三人之力,隻恐救不了人,還搭上自己。但夢公子與淩小姐被-人擄去,救人刻不容緩。你們當務之急,是立刻找到西門道長及淩如風大俠等前輩,改容化裝去九絲,共謀救人毀琴,才是上策……”


    金銀二燕見平夷將軍劉顯大義凜然,不由十分感動,見他同意劉挺同他們去九絲城,更是十分高興。


    桐柏二煞與黃河二鬼一聽劉顯同意劉挺去九絲城,頓時色變,怕讓相們也一起協助二燕救人。與那魔琴打交道,可不是好玩的,且又知那哈大武功厲害,若被派往九絲,無疑去送死。


    因此,桐柏二煞急道:“大人深明大義,讓少將軍去九絲城救人,令屬下敬佩,但那魔琴厲害非常,中原武林前十大掌門聯手與敵也非對手。少將軍此去,縱使聯係上水鏡上人及西門聖等人,也未必能取勝……”


    劉挺武功,雖師承乃父劉顯,但大多卻得桐柏二煞,梅浩成與黃河二鬼等人教益,與他們皆有半徒之誼,故劉顯對他們一直甚是客氣。見桐柏二煞兩番阻攔,劉顯自然知道二人阻攔的真正用意,因此微笑道:“本將軍也出身於中原武林,怎不知那魔琴的厲害?但魔琴不除,不但武林甚危,且百姓也深受塗毒-人雖然凶悍,但以前一直不敢到戎州附近鬧事,如今恃魔琴之力,幾個尋常都掌蠻,也敢到這兒來搶人越貨了。剛才若不是本將軍與挺兒恰好碰見,兩位姑娘已遭都蠻毒手。為武林與百姓安危,本將軍就是失去挺兒。也說不得了。吾意已決,爾等請別再勸!”


    桐柏二煞見劉顯之意已決,便不好再多言。


    當下,劉挺與金銀二燕商議一會,決定由金燕立即回翠屏書院告急,劉挺與銀燕立刻去追尋那神秘的青幔轎車。


    銀燕自被劉挺相救那一刻起,便暗自喜歡上了這位英俊挺拔的少年軍官,今見他主動陪自己冒險去追尋魔琴,銀燕高興之餘,竟忘了危險。


    二人當下來到穀中,趁天未完全黑盡,仔細觀察那青幔轎車剛才留下的車轍。發現那車轍,沿大道向南走一陣後,又奇怪地轉上小道,向東南鬥折而行。


    走了一陣,大已黑盡,一輪上弦月兒,已早早地掛上林梢,將淡淡的清輝映在這蜀南山道上。二人但覺月影迷離,晚風-寒,而小道上,早失去那轎車轍印。


    因跟自己喜愛的人在一起,銀燕早將害怕丟到爪窪國裏。因第一次單獨與一個少年在月下行走,銀燕在興奮之餘,又感到一陣慌亂羞澀。


    見銀燕不勝嬌羞的樣子,劉挺不由向她靠了靠。走著走著,銀燕忽聽路邊一聲輕響,嚇了一跳,不知覺的,竟抓緊了劉挺的手。二人正驚疑間,見是一隻田鼠從道邊跑過,方明白是虛驚一場。但是,誰也不想先鬆開手。銀燕雙頰飛紅,含情地望劉挺一眼,二人便這樣手拉著手走著。


    銀燕既羞澀又緊張地隨著劉挺走了兩個更次,那勾新月,已脫離林稍升到中天。二人正甜蜜蜜地走著,忽聞前麵路上,傳來車輪滾動之聲。


    銀燕嚇了一跳,急掙開劉挺之手,對劉挺使個眼色,各自拔出劍來。銀燕率先運功,展開飛燕輕功,無聲無息地飛掠前行,劉挺也不落後,展開八步趕蟬功夫,急步跟上。


    不一會,二人已見前麵小道上,那輛青幔轎車正在急急而行。但是,因小路崎嶇,那轎車走得卻不甚快。


    借著朦朧的月色,銀燕發覺那趕車之人,正是那白練纏頭的跣腳蠻漢,正是他,奉了那蘭天野之命,將被點了穴的夢南柯與青蟬抓進轎車的。


    看來,那轎車內,定坐著蘭天野及捆著的夢南柯與青蟬。


    銀燕急向劉挺打了個手式,怕那蘭天野發覺他們,不敢相距太近,隻能遠遠地跟著。


    銀燕本是心機靈巧之人,知憑自己與劉挺之力,決非那魔琴主人的對手,故想了一下,立刻來了主意,忙暗示劉挺停下,附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對他說道:“這魔琴極是厲害,我倆不能力敵,隻能智取。咱們得設法將那魔琴主人從車內引出來才是。”


    劉挺忙低聲問道:“依你的意思,是……”


    銀燕附身道:“現在,咱倆離開這小道,用最快的速度繞到這轎車的前邊,擇一窄道之處用大石設障,那車過不去,魔琴主人定會下車來察看。那時,趁他琴不在手中,咱們突發暗器打他,縱使被他躲過,隻要我們立即過去死死纏住他,不讓他有用琴的機會,憑少將軍的武功與我的暗器,不怕勝不了他!”


    劉挺聽她這麽說,想了想,點頭稱是。當下二人悄悄下小道,運功繞道而行。走了約一柱香功夫,估計已超那青幔轎車很遠了,二人方才上道。選擇了一處窄道,二人拖來一棵枯樹,橫在道中,銀燕對劉挺道:“現在,咱們分開,一人在道左,一人在道右,待那轎車停下,那魔琴主人下車來看之時,一齊發暗器,諒他躲得開我的暗器,也躲不開你的暗器,一那時趁他受傷,咱們一湧而上……”


    劉挺忙道:“不過,我看那趕車之人武功也不弱,不如你用暗器打那趕車漢子,我用袖箭打那魔琴主人。”


    銀燕忙道:“對,就這樣辦!”


    當下二人一左一右,急躍入道旁叢中藏起,手扣暗器,等待那轎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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