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轉頭道,“寧折,你在這等我一會,我想辦法溜進去偷兩匹雪靈馬。”


    “好!”


    “我若是沒回來,緩急有變,你就跟著人族大部隊往城外突圍,懂嗎?”


    “晚輩知道了。”


    石楓沿著院牆往左走,邊走邊伸手在牆上感應。他相信,董大目等人肯定比自己更早一步來盜馬,董大目要想進去,同樣需要破壞禁製。


    果然,在往左走出一百步左右,一處牆根上禁製明顯出現異常。


    石楓伸掌重重一擊,牆上虛掩的泥土簌簌掉落,露出一個圓圓的窟窿,直徑約一尺左右。


    “石老三,你塊頭那麽大,這窟窿你能鑽過去?”龍二問道。


    秦冰笑了笑,“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石楓神識感應了一下,牆內靜悄悄的,並無埋伏。


    石楓伸手將玄龜骨從窟窿扔進去,然後念動咒語,遁入玄龜骨,等他再從玄龜骨出來,已然進入了內院。


    “這倒簡單,難道那姓董的獨眼賊也有空間法器?否則,那廝個子比你還大,怎麽鑽進來的?”龍二問道。


    石楓才懶得管董大目是怎樣進來的,或許對方懂得縮骨之類的秘術吧。


    他取出洪天明贈予的玉簡地圖,又看了了一下,馬廄在東院。


    當即,石楓屏氣斂息,躡手躡腳往東走。剛走到東跨院,就聽裏麵人聲鼎沸,白刷刷的月光石晃來晃去。


    石楓急忙停下腳步,遁入地下石板。白狐凝神聽了一會,說道,“院子裏有兩百多人,都是薛家甲士。薛行恭正在說話,分配雪靈馬,準備從北城門突圍。”


    龍二哈哈笑道,“兩百多人,又是燈火通明,那怎麽偷馬?”


    石楓思索了一下,繞過東跨院,繼續往後走。既然這裏沒機會,那當然要往別處找找。


    城主府的石板路隻有一尺厚,石楓藏在裏麵,隻能爬行,無法直起腰身,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越過東院,石楓從石頭中鑽出來。


    “往左走!”白狐忽然說道。


    石楓大步流星,便往左邊奔過去。這是一個很大的院落,曲廊假山,窗欞雕花描鳳,甚是雅致。


    “這好像是女眷的住處!”龍二說道。


    石楓才不管什麽男眷女眷,因為他一眼就看到,院落天井裏拴著四匹雪靈馬。


    他大喜過望,奔過來,口中念動咒語,已將其中兩匹收入靈獸袋。


    寶馬到手,自然要溜之大吉。


    他腳尖一點,“嗖”地越過院門,然而,好巧不巧,外麵剛好有個人急衝衝奔進來,一襲青藍色長裙,秀發披肩,正是薛家四小姐薛明慧。


    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都是嚇了一跳,同時往後閃讓。


    薛明慧抬眼一看,驚道,“你…”


    石楓被抓了現行,不好抵賴,忙道,“薛小姐,對不起,這兩匹雪靈馬在下願意出高價購買。”


    “盜馬賊!你去死!”薛明慧嬌叱一聲,纖手揚動,飛刀脫手,雪亮的白光朝石楓喉嚨斬去。


    “哇!這女人下手好狠!”龍二喊道。


    石楓往後一退,這一步看似簡單,實則用上了含光藏影術,竟比飛刀還快上少許。


    爾後他伸指一彈,正中刀背,“叮”,飛刀射偏,斜斜刺中回廊木柱。


    薛明慧見對方居然隨手破了自己的偷襲,甚是吃驚,她手上毫不停歇,五把飛刀又一起射了出去。


    既然對方不聽解釋,那石楓便不想與之糾纏了,他左手劃了了一個圈,飛羽劍從袖中飛出。


    隨著他的手勢,寶劍劃出一個圓弧,“叮當”之聲不絕,五把飛刀悉數被擋開。


    隨即石楓一個瞬移,躍上屋頂。


    薛明慧大怒,飛身追上屋頂,正要再發難,忽聽院子裏有人喝道,“明慧,不要動手!”


    說話時,一間房門推開,走出一位中年婦人。


    她衣著頗為簡樸,但全身收拾得十分整潔,鵝蛋臉,高鼻梁,看得出年輕時容貌甚美。


    “那位道友,請下來說話。”


    “母親,這人偷了我們的馬!”


    “我知道,說了叫你不要動手,還不快下來!”中年美婦語氣變重了幾分。


    薛明慧不情不願地收起飛刀,跳了下來。


    她們若是來硬的,石楓自然一走了之,但以禮相待,石楓卻不好直接開溜,於是也躍了下來,抱拳道,“在下見過薛夫人,這兩匹馬...”


    不等他說完,中年美婦已擺擺手,“那兩匹雪靈馬老身做主,就送給你了。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姓秦,是葫蘆門修士。”


    “哦,原來是超級宗門的弟子,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夫人客氣了,那兩匹雪靈馬在下願意支付...”


    薛夫人再次打斷石楓的話,“我說了送你就是送你,不是跟你客套,你也看到了,我和明慧就母女二人,其實兩匹馬就夠用了,隻是她大哥擔心路上有意外,非要準備四匹...”


    玄龜骨裏,龍二笑道,“還是薛行恭有先見之明呀,這不就出了意外嗎!兩匹馬被小賊偷了,要不是事先準備了四匹,可憐你們娘倆就沒馬可騎了。”


    薛夫人接著說道,“...我不光可以送秦道友兩匹馬,還可將通行令牌贈給你,讓你一路暢通無阻,否則,你還要在城主府裏打轉半天呢。”


    “那,不知夫人有何吩咐呢?”石楓望著對方。


    “秦道友真是個聰明人,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實不相瞞,白馬城守不住了,我們必須突圍撤退。秦道友,你是不是要去冰嵐穀?”


    “是!”


    “那巧得很,我們也要撤往冰嵐穀。而要去冰嵐穀,必須穿越冰凍苔原,行恭他們三兄弟要率領城內弟子一起行動,事務太多,抽不開身,所以派明慧護送我。


    既然秦道友也要去冰嵐穀,何不你我一路同行?”


    龍二嗬嗬笑道,“原來這位夫人是要抓石老三你當護衛呢!”


    石楓並不著急回答,而是反問道,“冰凍苔原乃是妖族老巢,要過去甚多凶險,時間花費也長。夫人若是躲避妖獸,何不往南走?”


    薛夫人搖了搖頭,“往南走,也是千裏茫茫雪原,無處藏身。實不相瞞,白馬城毀了,我們薛家隻能回冰嵐穀了...”


    “難道說...”


    “你猜對了,我們薛家正是出身瀛壺城,包括老身我,行恭過世的父親四德公都是瀛壺城弟子。


    當年薛家先祖擅長訓馬,而白馬城早年乃是雪靈馬的巢穴,薛家便在這裏落腳建城,算來已經兩千多年。如今既然妖族不相容,我們隻有回瀛壺城了。


    秦道友,你將我送到冰嵐穀附近即可,到時自有宗門姐妹前來接應。”


    石楓拱手道,“原來夫人是瀛壺城高足,失敬失敬,夫人既然身懷絕技,何須在下幫忙呢?”


    薛夫人歎了口氣,“秦道友神通如此了得,應該看得出,老身雖然有金丹的境界,但當年一場重傷,已是神通盡廢,如今論身手,怕是連個煉氣弟子也打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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