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檸驚訝地笑看著他,“我表現得很明顯嗎,都讓你看出來了。”


    “你本來就不是愛藏事兒的性格。”


    顧世簡笑看著她,“不過從我來悅涵後見到你,感覺你一下子成熟了很多,長大了。”


    周檸不走心地說:“我都結婚了,成熟了很正常吧。”


    “你也才二十歲,還沒出校門的年紀,說得好像你真的年齡很大了一樣。”


    顧世簡吐槽著,又說:“結婚又不是做法,沒有誰會因為領了張結婚證就突然變得成熟了。”


    “也是,你說的對。”


    周檸沒有反駁,但也不想深聊下去。


    恰好服務員上菜,她低頭專心吃飯,兩人沒再言語,隻有刀叉碰撞餐盤時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就在周檸以為不會再聊什麽時,顧世簡隨意地問:


    “像你這個年齡就會步入婚姻的女孩子太少,如果沒有家裏安排聯姻,而是別人追求你,若你也恰好對那人有好感,是不是你也會不在意年齡,願意早點結婚?”


    周檸切牛排的動作一頓,緩緩把口中的食物咽下,隨後搖頭。


    她疑惑地看著顧世簡,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她照實答:“我不會。”


    “為什麽?”


    顧世簡語氣隨意,像隻是在閑聊,握著杯子的骨節卻泛白。


    “我結婚早,隻是因為我要嫁的人是明修。所以我不在乎我是什麽年齡,不在乎我處於生活的什麽階段,隻要我嫁的是他,我就願意。但若是別人……”


    她笑著頓了下,說:“我沒想過會有別人,因為從很久之前起,我心裏就隻有他了。”


    “那他呢?”沈明修也非你不可嗎?


    桌子上扣著的手機恰好響起鈴聲,周檸疑惑地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


    顧世簡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看到了“沈明修”三個字。他放在桌下的手,青筋凸起,微微顫抖。


    “明修?”周檸接聽電話。


    “什麽時候回來?”


    周檸猜到他來公司了,“等下就回去了。”


    “好。”


    沈明修率先掛斷電話,周檸疑惑地看著手機,她沒聽錯吧,這男人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此時,總經理辦公室內,沈明修身體緊繃著坐在辦公椅上,空氣安靜得隻有手機有頻率地敲擊桌麵的聲音。


    周檸踏入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她走上前問:“不是說今天不過來了嗎?”


    “恰好經過,來看看。你吃飯出去這麽久?”


    周檸隱隱聽出不對勁,“有事找我嗎?”


    沈明修放下手機,朝她伸出手。


    周檸走過去,被他順勢拉著坐在他腿上。


    耳邊癢癢的,周檸不適地縮縮脖子,抬頭便看到他眼底的血絲。


    這幾日他很忙,兩人白天很少打照麵,周檸心裏軟下來。


    “是不是累了?沒事的話,可以去休息室眯一會兒。”


    聞言,沈明修下顎線微微鬆弛,“關心我?”


    “很明顯。”


    沈明修勾起唇,把玩著她的長發,頓了頓才問:“剛才出去除了吃飯還幹什麽了?”


    “要說什麽直說。”周檸無奈地抿唇,她猜到了,但她不喜歡他拐彎抹角。


    沈明修看著她,用敘述的語氣,“郭橙說,你是出去給顧世簡買衣服。”


    周檸糾正:“準確地說,是我陪他去買衣服。”


    “為什麽是你陪?”


    “我和他恰好出去吃飯,順便陪他去,有問題嗎?明修,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沈明修不答。


    他來了公司沒找到周檸,正要給她打電話就碰上郭橙。


    “沈總,周總和顧總出去了,顧總的衣服被濺到了咖啡,本來我要給他拿工裝替換的,或者我幫他去買,但是顧總不同意,周總應該是出去給顧總買衣服了。”


    郭橙的小心思他不是看不出來,所以他沒有發作,但他心裏依舊不爽。


    “你還沒有給我買過衣服。”沈明修一手捏捏周檸的臉控訴。


    周檸顰眉推開他的手,“我再糾正一遍,不是給,是陪?”


    沈明修脫口說:“你也沒有陪過我。”


    周檸翻了個白眼,“你逛過街嗎?”


    “……”


    “你的衣服都是專人上門定製的,請問你有時間花費在逛街這種小事上嗎?你有的話我肯定能陪你。”


    “……”


    他最近確實很忙。


    本來他在意的也不是這個。


    但他能聽出周檸的意思,心底舒坦了。


    他雙臂收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直到周檸喊痛了,他才微微放鬆。


    他低頭在她耳邊摩挲著,思索著開口:“我要你親手做的。”


    她設計的禮服他看了,他的檸檸,原來不止是珠寶設計天賦得天獨厚,在服裝設計上也能力卓越。


    “男裝啊?我隻擅長女裝,陸追倒是擅長男裝。”


    耳垂一痛,周檸咬牙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你屬狗的啊。”


    迎上他哀怨的目光,周檸又惱又覺得好笑。


    “我隻是說我不擅長,沒說是讓陸追給你做啊。”


    陸追還不樂意呢。


    但這話周檸不會說到明麵上,這倆人每次碰麵都互相看不上眼,不過都是為了工作,又礙於她的存在才互相忍讓罷了。


    沈明修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不擅長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行,我盡快。”


    她的不擅長隻是相比較之下設計女裝的經驗更豐富,倒不至於被人嫌棄的地步。


    “這下開心了?”


    周檸捏住他的臉,微微用力拉扯一下才鬆開,嘴角抑製不住地上翹,


    “醋王啊你,一點兒小事你都要計較。”


    沈明修昂首別開目光,抿唇不語,空出一隻手動作毫不起眼地在手機屏幕上輕點著。


    周檸沒有在意他的動作,隻是看著他傲嬌的模樣,笑意更深。


    忽而想起顧世簡最後問的那句話,她有些晃神兒。


    其實她聽清了,但是她一時不理解顧世簡為什麽會那樣問,以為她誤會了,聽錯了,才會反問。


    但若要她回答,她的答案是,她明知道將來要分開,那她不需要他非她不可。


    隻要現在,此刻,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就好。


    哪怕是將來,沈明修再娶了別人,她回憶起來現在,知道這個人曾經愛過她就足夠了。


    珍惜當下,放眼朝前看,才會活得自在。


    沈明修緩緩低頭,目光再次落在周檸的唇上,但下一秒,卻是周檸坐直身體,揚起下巴,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沈明修眸中閃過一抹訝異,隨即一手覆上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餘光掃到顧世簡的身影,周檸幾乎是從沈明修的身上彈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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