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羊肉串,


    烤羊腿,


    烤全羊,


    再撒上孜然和辣椒粉……


    沈明修奇怪地發現,周檸隻咽口水,不動筷子。


    他不得不想起來,昨夜好像也聽到咽口水的聲音。


    “沈明修,我可以點外賣嗎?”


    周檸眸子晶亮,閃著期望的光,“我想吃燒烤。”


    “不行。”


    她去檢查嗓子,醫生難道沒告訴她忌口?


    周檸又說:“我真的很想吃。”


    特別特別想吃。


    “不行!”


    沈明修拒絕得不留一絲餘地。


    “好吧。”


    周檸夾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裏,味同嚼蠟,那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


    沈明修皺起眉,有這麽誇張嗎?


    他毫不掩飾的嫌棄周檸很快就發現了,隻好收起失落,專心吃飯。


    沒有羊肉,吃別的肉也行。


    她夾一塊回鍋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


    王嫂手藝很不錯,這回鍋肉味道很好,可她為什麽會覺得有些反胃呢?


    她抽張紙巾把回鍋肉吐出來,用紙包住扔進垃圾桶,喝口水壓一壓,稍微感覺好點兒了。


    之後,她隻吃素菜,再沒動過那盤回鍋肉。


    沈明修看在眼裏,多次試試回鍋肉的味道。


    火候剛剛好,好吃不膩。


    這女人以前一向喜歡吃,無肉不歡,今天是怎麽了?


    周檸實在沒胃口,蔫蔫地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不理會沈明修,周檸轉身出去,經過客廳時無意中看到果盤,她又有了胃口。


    沈明修吃完晚飯出來時,就看到周檸盤腿坐在沙發上,已經造完一串葡萄,盤子裏隻剩下葡萄藤。


    她還在抱著一個大桃子啃,邊啃邊看電視,神情入迷。


    這叫吃飽了?


    王嫂恰好經過,看到後也被驚到了。


    “家裏多備些水果。”


    沈明修低聲吩咐著,頓了頓,又說:“明天給她烤隻羊腿。”


    “是。”


    王嫂狐疑地看著沈明修上樓的背影,又看看毫不知情的周檸。


    這倆人是又和好了?


    不像。


    不過看這情形,應該快了。


    周檸吃水果吃撐了。


    出於想消食,又出於單獨麵對沈明修時的尷尬,周檸在客廳磨蹭到淩晨,困得實在睜不開眼了才上樓。


    沈明修不在臥室。


    周檸長舒一口氣,洗漱完後躺下。


    起初她還在想沈明修會不會回來,等到了快淩晨兩點,臥室門還沒被打開,她合上沉重的眼皮,大腦混沌失去意識。


    她夢見了心心念念的烤全羊,正架在火上。


    一邊翻轉著,一邊撒調料。


    她拆下羊腿,抱著一口咬下去。


    咬不動。


    她用力再咬。


    “嘶……”


    沈明修抬手打開床頭燈,抿唇看著抱著他胳膊的女人。


    連日不搭理他,今晚這女人突然貼上來抱住他,把他弄醒了。


    本不想理會,他快要再次入睡時,手臂上就挨了一口。


    一口下去算了。


    又來第二口。


    看著不像是裝的,倒像是在做夢。


    “嘶……!”


    沈明修再次吸了口涼氣。


    沒完了是吧!


    事不過三!


    周檸咬了三次都咬不動,鬱悶地顰起眉,砸吧砸吧嘴。


    “太老了。”


    “什麽玩意兒。”


    周檸把“羊腿”扔下,又嘟囔:“哪裏來的老羊……”


    後麵她嘰裏咕嚕說的話沈明修沒聽見,但不妨礙他聽懂這女人夢到了什麽。


    他,老?


    沈明修抬起解放的手臂,提起袖口看著泛紅的牙印,被氣笑了。


    ……


    次日,周檸醒來時,下意識看看身旁。


    沈明修不在。


    他估計是睡客房了。


    也好,自己睡沒壓力。


    就是夢裏的羊腿太結實,沒吃到,可惜了。


    今天還要去醫院,周檸換了身輕便寬鬆的米色運動風套裝才下樓。


    忽然看著餐桌中央擺放的一大盤,她瞪直了眼。


    誰家好人早上吃烤羊腿啊!


    她迫不及待地直接上手拿一塊兒羊肉塞嘴裏,香!就是她夢裏的味道!


    “王嫂。”周檸喚了一聲。


    王嫂從廚房出來,“太太,您找我?”


    “這是明修讓你做的?”周檸指指盤子。


    王嫂點頭,“是。您吃著味道可以嗎?”


    “非常棒!”


    周檸豎起大拇指,坐下就開始炫。


    好香!


    香爆了!


    再配上解膩的清湯,周檸吃得不亦樂乎。


    “老不老?”


    沈明修的聲音傳來,周檸愣住,呆滯地看著他。


    都快十點了,她還以為他走了。


    沈明修又問:“肉老不老?”


    周檸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但還是搖頭。


    “不老,好吃,你吃了嗎?”


    沈明修搖頭,“我沒興趣。”


    誰大早上吃這麽油膩的東西!


    周檸更懵了,所以,這烤羊腿是沈明修專門讓王嫂給她準備的?


    她受寵若驚到忘記咀嚼,直接把口中的肉吞下去,猝不及防地被噎住。


    她連忙去喝湯,湯碗卻是空的。


    她再去盛半碗往嘴裏送,又燙到嘴巴,噎得她直翻白眼。


    一杯水遞到她麵前,周檸接過抬頭就喝。


    半杯水下肚,她終於能正常呼吸了。


    “別以為我是關心你,才讓王嫂給你準備烤羊腿。”沈明修語氣中帶著嘲弄。


    周檸垂眸呆坐著,不敢抬頭看他。


    不是關心,那幹嘛要這樣。


    可他都那麽恨她了,怎麽還會關心她。


    周檸心跳亂得一塌糊塗,身旁又傳來沈明修的聲音。“抬頭。”


    周檸疑惑地轉頭看過去,沈明修正在挽襯衫袖子。


    這是幹嘛?


    沈明修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懟到周檸眼前,問:“你看這像什麽?”


    像牙印。


    可他手臂上怎麽可能會有牙印,誰有這能耐。


    肯定是她看錯了。


    周檸慢半拍地問:“是什麽?”


    “嗬!”


    沈明修放下袖子,“你幹的好事,別告訴我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別跟我裝!”


    她幹的?


    周檸一臉懵圈,“你是說我弄的?我怎麽弄的?什麽時候?”


    她疑問三連,臉上大寫的冤枉。


    沈明修又是一聲冷笑,“吃你的烤羊腿,繼續吃,邊吃邊想。”


    “整隻羊腿都是你的,讓你吃過癮,省得出門後看著什麽都像烤羊腿,抱著就啃,別人會說我沈明修娶了個瘋子。”


    周檸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你是說,這是我咬的?”


    腦中忽然閃過什麽,她震驚到渾身僵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狗咬的!”


    沈明修斜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周檸抬手想拍腦袋瓜卻發現手上有油,尷尬到直跺腳。


    不是吧!不是吧!


    她夜裏做夢幹了沈明修一口?


    這人不是沒回臥室嗎!


    周檸非常不願意相信。


    但沈明修不會拿這種事編排她。


    看來是真的了。


    天呐!


    夢裏的情景逐漸清晰,周檸無地自容。


    這種情況下,她夜裏抱著他啃,沈明修竟然沒把她扔下床。


    嘖!


    周檸心情複雜起來。


    但很快,又被她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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