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有些忐忑,她可是知道陸隱來找春秋簡麻煩的,現在怎麽辦?離他們遠點?有些不厚道,但不離遠點萬一拖累自己怎麽辦?


    明小瓏臉色也不太好,那個女人怎麽還沒離開?


    “走吧。”陸隱催促,不一會,蘭葉入陵原,書天下的熱鬧逐漸呈現在眼前。


    水蘇直接忘了陸隱要找春秋簡麻煩的事,眼睛都看不過來,這裏什麽都有,書攤是最普遍的,還有販賣各種器具,兌換資源,乃至酒樓等等,飄香的氣味傳來,讓水蘇很是呼吸了一口,她喜歡美食。


    遠處,一群珍奇異獸發出叫喊,有的屬於九霄宇宙,有的來自被滅的外方宇宙,強悍的氣息不斷壓迫四周,這些巨獸有的很厲害,引得一群修煉者圍觀想要購買。


    眼前,吵雜聲不絕於耳,都是在爭論些什麽,通常很多人圍在一個書攤,與攤主爭吵,攤主都是春秋簡的弟子。


    “誒,已經被找出十六個了,怎麽就沒我的份?”有人路過抱怨。


    旁邊人苦笑:“老弟你真打算找字?”


    “不找字來幹嘛?”


    “書天下大會,找字隻是其中一個目的,卻大海撈針,極為艱難,更重要的目的是長見識,還有購買其它東西,春秋簡規定,凡入書天下的商品都必須打八折,在外麵這個價格你可拿不到。”


    “也對,這春秋簡倒是幫了我們。”


    “也是幫他們自己,他們才是這裏最大的賣家,隨便找一塊地,你就要繳資源,他們付出了文字卻得到人情,怎麽都不虧。”


    明小瓏收起蘭葉,厭惡的看了眼那些春秋簡弟子:“盡是些小手段,這些手段很多勢力都不屑做。”


    “你們不做,人家做,所以人家在慢慢超過你們。”陸隱淡淡道。


    明小瓏想反駁,卻無法反駁,這家夥說話真難聽,到底幫誰的?


    “春秋簡最偽善了。”水蘇應和一句,讓明小瓏看她越發順眼,這妹妹很會說話,再看陸隱,哼:“你打算怎麽辦?”


    陸隱伸了伸懶腰:“走走吧,不急,有意思的事要發生了,這春秋簡跟天門落家是不是有仇?”


    “這倒是沒聽說。”明小瓏道。


    不久後,一個書攤前,攤主極力推銷手中的文字,陸隱饒有興趣看著,這個字是“水”,可以打出水流一般的潮汐攻勢,當然,不用的話看不出來,陸隱一碰就感覺出來了。


    這股水流的攻勢源頭來自頭頂的春秋簡,據說春秋簡弟子在那春秋簡竹片上刻字才有效果。


    等於說,所有春秋簡的文字,其源頭都來自春秋簡濁寶,一旦春秋簡濁寶被改變,這些文字統統都失效。


    對於那些購買了文字的人而言可相當不利。


    這算不算是一種利益牽製?


    春秋簡給出去的文字越多,外界與這些文字牽扯的利益就越深,為了那些文字,有些人都不得不幫春秋簡。


    春秋簡建立時間遠遠無法與萬象穀比,卻已經壓過萬象穀一頭,如果跟萬象穀傳承歲月一樣久,不知道會多厲害,至少萬象穀,九尺園,包括四臨劍門這種實力絕非對手。


    野心很大。


    不過與自己手段類似,就好像一個權謀者到了隻知道廝殺征戰的修煉界,會帶去完全不同的風氣。


    明小瓏看了看陸隱,她也不急著讓陸隱出手,反正都是在拖延。


    希望那個女人趕緊走,她在,容易出意外。


    正想著,陵原出現了騷亂,四麵八方不少人凶神惡煞的進入陵原,沿途不讓道,一些書攤都被掀了,讓春秋簡弟子大怒,卻無法阻攔,因為來得人屬於死丘。


    砰


    一道人影狼狽倒地,是春秋簡弟子,這個弟子怒喝,被一隻腳踩在地上動彈不得,踩他的人,是個女子,麵色冷冽,臉上帶著猙獰的傷疤,修煉者明明可以恢複,卻沒有,看起來極為凶狠。


    女子冷笑:“死丘辦事,你也敢阻攔,我懷疑你窩藏犯禁者,跟我走。”


    那個春秋簡弟子大吼:“你掀了我書攤,還敢汙蔑我,這裏是春秋簡,不是你們死丘。”


    咚的一聲,此人被一腳踹飛。


    周圍有眾多春秋簡弟子,一個個圍了上去,卻不敢出手。


    哪怕是春秋簡的地盤,他們也不敢對死丘的人出手。


    不止這一處,四麵八方都有死丘的人,似乎將整個陵原圍了起來。


    “是死丘第三峰的人。”明小瓏認出來了。


    陸隱問道:“有什麽特殊標誌嗎?”


    明小瓏道:“死丘每一峰風格都不同,第三峰皆為女子,一個個樣貌醜陋,不,不能算是醜陋,應該說猙獰,即便容貌嬌美的人進去也會故意劃花自己的臉,隻為融入第三峰。”


    “為什麽?”陸隱詫異。


    “因為第三峰峰主龍吟,臉上就有傷痕。”水蘇道,見陸隱目光看來,她抿嘴:“我聽說的。”


    明小瓏點頭:“說的不錯,死丘第三峰之人敬龍吟如師如母,即便龍吟明確要求不得劃花自己的臉,她們都會在戰鬥中想辦法讓臉受傷,在九霄宇宙也算是一樁奇事。”


    陸隱看向遠處一個方向,能讓手下人那麽服氣,這個龍吟倒是個人物。


    在陸隱看去的方向,遙遠之外,一個女子緩緩走著,朝著陵原而去。


    此女身穿黑色外衣,頭戴鬥笠,卻並未遮擋麵容。


    臉上,一條宛如蜈蚣般猙獰可怖的疤痕清晰可見。


    當陸隱看來的時候,此女同樣抬眼看去,相隔遙遠與陸隱對視,目光不變,並未因被陸隱看到而驚奇。


    陸隱收回目光,死丘的第三峰之主,與朝一肯定認識。


    入九霄,他必然要與死丘打交道,沒想到這麽快就碰上了。


    書天下大會被死丘搗亂了,很多人見怪不怪。


    死丘隻殺犯禁之人,尤其故意殺人奪靈種之人,逃不過死丘的追殺,而死丘從不插手勢力之爭,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但春秋簡例外,每逢春秋簡做事,死丘第三峰總會出現搗亂,那個第三峰之主龍吟盯死了春秋簡。


    至於外界如何評論,她又會被死丘大主如何懲罰,都不妨礙她找春秋簡麻煩。


    個中原因,知道的人很少。


    麵對死丘的壓迫,春秋簡弟子隻能避退,與死丘正麵衝突,對誰都不利。


    那些女子一個比一個可怕,敢劃花自己的臉,以醜陋示人,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住手。”一個皮膚呈現玉色,手持紙扇的人走出,盯著死丘一個女子:“夠了吧,每逢書天下你們都搗亂,最好適可而止,否則大主給龍吟峰主的懲罰隻會越來越重。”


    女子目泛殺機:“玉儒。”


    “是我。”男子點頭,名為玉儒,靈盟白玉族少族長。


    “我們為什麽在這,你不知道?”女子冷笑,握緊手中斷刺,很想刺入玉儒體內。


    玉儒麵色低沉,玉色的臉龐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光澤:“你們故意找春秋簡麻煩,此事必然會反應到死丘,損毀的,是你們死丘的聲譽,死丘三山七峰,多年經營的名聲都被你們第三峰毀了。”


    “我們是在抓犯禁者。”女子厲喝,斷刺陡然抬起,直至玉儒,距離玉儒的臉不過寸許。


    玉儒冷傲:“動手啊,我是犯禁者嗎?”


    女子目光陡睜,斷刺刺出,玉儒瞳孔一縮,駭然,沒想到此女真敢出手,幸虧他被後麵一個玉色老者拖回,老者抬手,抓住斷刺,麵帶殺意的盯著女子:“少族長並非犯禁者,你竟要殺少族長,此事必將請春秋簡稟上禦,你們第三峰不會好過。”


    女子冷聲道:“殺他的是我,與第三峰何幹,今日起,我退出第三峰。”


    玉色老者冷笑:“退出第三峰?那老夫即便殺了你,死丘也奈何不了老夫了。”說完,殺意爆發。


    周圍人急忙退後。


    女子絕非老者對手,她不過序列規則層次,而那個老者是白玉族少族長玉儒的護道人,達到了始境。


    但女子不是一人,周圍,一個個死丘第三峰的女子出現:“老家夥,我們也退出第三峰,有本事殺我們試試。”


    “老家夥,出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些女子沒有怕死的,還都準備主動出手了。


    玉色老者麵色低沉,一個兩個他還能殺,畢竟對方都說要退出死丘了,但這麽多人,就算全部退出死丘,他殺了也會闖下大禍,一時間局麵僵持。


    對於玉儒他們來說是僵持了,但對第三峰那些女子而言沒有,她們已經要出手。


    這時,有聲音自春秋簡傳下:“死丘之人抓犯禁者是為了整個九霄宇宙,誰都不得阻攔,白玉族的諸位,退下吧,死丘的諸位請隨意,書天下大會可以暫停,等諸位離去再繼續。”


    “為表歉意,屆時,春秋簡將再落下百枚文字供諸位探尋。”


    陵原之上發出歡呼,多了百枚文字,他們就都有機會了,而且書天下的時間也會延長,對很多人都有好處。


    陸隱抬眼,看向春秋簡,說話的是熟人,謙書,那個在天門看著他們被打出去的春秋簡少禦,為的是落獰,此人天賦極高,卻還有著一顆玲瓏心嗎?進退有度,收買人心,這些手段玩的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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