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宗,巴月盯著滄瀾穀,一個都別想離開。


    滄瀾穀外,楚鬆雲態度堅定,他不想留在這裏,這裏的壓抑讓他無法呼吸。


    入眼所見皆為殺戮,無情主導了一切,雖然他無情無愛,但那是天生的,他總覺得人若什麽都不在乎,活著還有何意義?


    曾經,他把這個想法說給別人聽,成為了別人眼裏的異類,瘋子,如今他想要尋找他的異類,離開這個文明。


    “我記得巴月不修無情道,你為何不找她?”陸隱聲音傳出。


    楚鬆雲道:“她不配。”


    陸隱:“??”這麽直白?


    裘老等人麵色大變,直接跑了,這說的也太難聽了。


    無情宗,巴月麵色難看,混賬,她一步踏出,再出現已經來到滄瀾穀外,盯向楚鬆雲。


    楚鬆雲神色平靜,並不在乎。


    巴月很想說什麽,但看著楚鬆雲背影,愣是說不出話。


    這就是無情道的弊端之一,很多人說話不走腦子,這與每個人的無情修煉方式有關。


    像楚鬆雲這種的,與裘老,謝曼他們又不同,他可以無懼任何人,也徹底不在乎自己說的話。


    就像他敢在滄瀾穀外直言要脫離星下紅衣,這種事若換做謝曼他們根本不敢說。


    麵對這種人,要麽直接無視,否則誰都沒辦法。


    巴月恨恨盯了眼滄瀾穀,走了。


    陸隱搖頭,這無情道的人說話真難聽。


    “還請陸先生給予機會讓晚輩侍奉。”楚鬆雲恭敬大喊。


    此刻,滄瀾穀外除了楚鬆雲,其餘一個人都沒有。


    陸隱頭疼,不知道怎麽處理此人,他沒想到麵對無情道的星下紅衣也能出現這種怪胎。


    打,沒用,這家夥一看就是不怕打的。


    殺,不可能,酒問都能拚命。


    扔遠點?能扔哪去?總不能扔去方寸之距吧,那跟殺了他有什麽區別。


    對了,陸隱忽然目光一亮,看向滄瀾穀外:“剛剛巴月來過了,你說她不配,這話不太好。”


    無情宗,巴月剛回來,聽到陸隱的話不僅沒有高興,反而怒了,她很清楚與楚鬆雲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越說越麻煩,而且這陸隱怎麽看都不像會幫她說話的人。


    果然,楚鬆雲開口了:“她確實不配。”


    巴月臉色難看至極。


    “如何不配?”


    巴月握拳,盯向滄瀾穀,什麽意思?還打算討論一下?


    楚鬆雲很認真:“她雖不修無情道踏入永生,但那是借助酒問前輩的力量,星下紅衣都知道,她被何霄那混賬拋棄後若非酒問前輩,早就死了。”


    陸隱好奇:“什麽?巴月被何霄拋棄了?”


    “閉嘴。”巴月再臨滄瀾穀,隨手一揮將楚鬆雲甩飛了出去,楚鬆雲措不及防連抵禦都沒有,身體狠狠砸在遠處。


    她盯向滄瀾穀:“我的事不用你們討論。”


    陸隱咳嗽一聲:“不好意思。”


    巴月哼了一聲,又轉頭盯了眼楚鬆雲,離去。


    楚鬆雲擦了下嘴角血漬,默默走回剛剛的位置:“是的,她被何霄拋棄過。”


    陸隱無語,話題又接上了,這是真不怕死啊。


    無情宗,巴月剛回來又聽到這話,握緊雙拳,目泛殺機,很想宰了楚鬆雲。


    “她的心境曾經有破綻,能踏入永生境全憑運氣,我也想不通為什麽這樣的人能踏入永生境,隻能說酒問前輩太厲害了。”楚鬆雲還在那說,陸隱生怕巴月來把他宰了,說實話,他對這楚鬆雲突然多了一些欣賞,不為別的,這家夥尊重自己。


    他連永生境都敢直言不配,罵何霄混賬,卻對自己那麽尊重,這不是裝的,這樣的人裝不出來。


    楚鬆雲給他一種三者人類宇宙的感覺,因為在那裏,他們就是這麽尊重自己的。


    “行了,我知道了。”陸隱打斷,掃了眼無情宗,再說下去巴月又要來了。


    還有酒問,這老家夥也出現了,估摸著是擔心巴月忍不住宰了楚鬆雲。


    對於星下紅衣來說,楚鬆雲真的很重要。


    陸隱沉吟片刻:“你真想跟我走?”


    “是。”楚鬆雲堅定回道。


    陸隱道:“在我們那方人類文明不修無情道,人人彼此尊重,有情有義,這你也要去?”


    楚鬆雲目光炙熱:“求之不得。”


    “好,那你去找巴月。”


    楚鬆雲:“??”


    巴月:“??”


    陸隱看著滄瀾穀外:“你剛剛說的話太侮辱人了,這樣的你若帶去我帶去我們文明,對很多人都是負擔,所以如果想讓我把你帶去我們文明,前提是你得適應如何與人相處。”


    “巴月不修無情道,你剛好又得罪了她,去找她,取得她的諒解,然後再去找那些沒有修煉的普通人,每天做十件好人好事,持續做五年,之後再來找我。”


    楚鬆雲期盼望著滄瀾穀:“這是先生給我的考驗?”


    “對。”


    “明白了,先生放心,晚輩一定取得巴月的諒解。”說完,離開了,朝著無情宗而去。


    同一時間,無情宗,巴月懵了,還有這種事?什麽諒解?在星下紅衣文明有諒解這個詞嗎?那些修無情道的人一個個都沒有人性,這個詞太陌生了。


    關鍵是她根本不想與楚鬆雲有接觸。


    見楚鬆雲朝著無情宗而來,巴月想了想,閉關。


    更遠處,酒問失笑,喝了口酒,其他文明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滄瀾穀,陸隱呼出口氣,總算把這家夥支走了,還順便讓他纏著巴月,讓巴月無法盯著滄瀾穀。


    他在滄瀾穀,巴月就算盯過來也沒事,怕就怕他離開,巴月突然盯過來,那就麻煩了。


    暫時來說應該不會。


    想到這裏,陸隱施展鏡光術,是時候離開了。


    不久後,陸隱瞬移離開,再出現已經來到方寸之距,回望,距離星下紅衣文明很遠了。


    他再次看向遠處,一次次瞬移,又回到了人類文明,直接找木先生,血塔上禦他們商議。


    青蓮上禦閉關了,暫時不會出來。


    陸隱將關於星下紅衣文明的情況說出,聽得眾人麵色沉寂。


    無情道,若隻是修煉讓自身無情,倒也沒什麽,但這卻是文明修煉之路,讓一整個文明變得冷血,殺戮,完全與他們認知中的人類文明相悖,尤其何霄,並序那幾個永生境的做法讓眾人難以接受。


    世人都說修煉者無情,這個無情並非殺戮冷血,而是對情感的冷漠。


    酒問說的不錯,無情也分對錯。


    那幾個永生境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而整個星下紅衣文明有多少這樣的人?


    那位俠祖,是這樣的人嗎?


    眾人一時沉默,都不知道說什麽。


    陸隱神色複雜,找到了星下紅衣,但,還不如找不到。


    一旦星下紅衣文明與他們這方人類文明接觸,他都沒把握讓兩方共處,首先,那幾個永生境就是麻煩,他們是真的大惡。


    “無情道既然是功法,也不是不能破解吧。”血塔上禦沉思道。


    江峰道:“為何要破解,不應該存在,不代表不能存在。”


    作為從末日殺出來的人,江峰的想法有時候更殘酷。


    當初就是他讓人將蟲巢帶去靈化宇宙,將蟲巢文明引了過去,否則蟲巢文明第一個進攻的就是天元宇宙,那時候陸隱可趕不上,天元宇宙或許早就沒了。


    血塔上禦也沒有反駁,修煉到永生境,什麽沒看過。


    木先生道:“我們其實並不需要跟星下紅衣相處,距離太遠,除非哪一方文明遭遇滅頂之災。”


    陸隱點頭:“所以我想過了,先搞個試驗,看看無情道對我們這方文明的影響究竟有多大,如果大到難以彌補,那就怎麽都不能接觸星下紅衣,當他們不存在,如果不大,或者說我們這方文明的人可以堅守本心,星下紅衣那邊就可以聯係,守望相助。”


    驚門上禦聲音清冷:“那幾個永生境會與我們守望相助?”


    陸隱自信:“打不過我們,就得守望相助。”


    “別忘了還有個紅俠。”血塔上禦提醒。


    陸隱麵色凝重:“我會盡可能看清星下紅衣,對比他們,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瞬間移動,即便那位紅俠老祖再厲害也沒有瞬間移動之能。”


    “不要暴露瞬間移動,星下紅衣很可能知道。”江峰提醒。


    陸隱想到了,星下紅衣畢竟是九壘時期就存在的,不可知能知道仙翎文明,九壘必然也知道,那麽星下紅衣就可能知道。


    一旦讓星下紅衣知曉自己會瞬間移動,結果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陸隱將木先生與江峰送回天元宇宙,自己來到了業海,來到那片紅樹林,再次見到紅兒。


    “你可聽過,無情道?”見到紅兒後,陸隱直接問。


    紅兒驚訝:“你怎麽知道我星下紅衣的傳承?”


    也是傳承嗎?陸隱直接以因果業為終尋找。


    之前他以因果查看過紅兒的過往,但那時候並不清楚無情道,無法準確查找。


    一個人的經曆何其多,他不可能看清紅兒所有的經曆。


    而今不同了,直接以無情道尋找,這樣最簡單也最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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