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紅俠忌憚,陸隱他們同樣忌憚。


    那個存在揭露了紅俠背叛第二壁壘,目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或許與紅俠有私仇,也或許,想削弱人類實力。


    明麵上看得見的不可怕,可怕的是暗處看不見的。


    他們與紅俠對立看似來自酒問與青蓮上禦的謀算,實則一切主導來自那個幕後隱藏的存在。


    然而他們沒得選擇,就算那個存在在謀算人類文明,他們也不得不出手,紅俠早已不能算是人類文明戰力了,他,無所謂人類存亡,可以隨時毀滅人類文明,這樣的叛徒比敵人更可怕。


    出手,目的是削弱紅俠的上限,讓他無法突破,這是酒問他們不得不做的,也是幕後存在的陽謀。


    他們沒得選擇,紅俠也沒得選擇。


    “不過雖然不是試探,但也不能讓紅俠覺得我們怕他。”陸隱看向青蓮上禦與老大:“我們,去星下紅衣文明走一遭。”


    老大挑眉:“什麽意思?還去招惹他?”


    陸隱道:“隻是打個招呼,他既然走了,就不會再出手。”


    青蓮上禦看著老大:“其實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忌憚你的存在。”


    每一隻七寶天蟾都有性格缺陷,包括老大也一樣。


    看起來老大是七寶天蟾中最有威嚴的,但老四,老五,小十八他們都有自己追求的,老大應該也有。


    上次與紅俠短暫交手,陸隱發現老大要麵子。


    不能說它怕誰,隻能說誰怕它。


    老大聽了青蓮上禦的話,體表濃厚的黑氣逐漸淡去:“忌憚我?”


    青蓮上禦很認真道:“我與他交手數次,他都想殺了我,但你一出現他就不動手了,當然,或許也是顧忌你我聯手還有幕後存在,但絕不能否認七寶天蟾在九壘時期必然留下過傳說,他很可能是更忌憚你。”


    老大默默盯著遠方:“陸隱,你覺得呢?”


    “上次他明顯沒認出老大你,但對你必定有印象,此次認出來了,而且一口道出七寶天蟾,顯然從記憶深處想起了你們一族,我猜測是山老祖在九壘時期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與傳說,所以,他怕你。”陸隱道。


    “而且前輩別忘了,山老祖去過知蹤。”


    山老祖去知蹤,因為七寶天蟾老二的死,它想毀滅了知蹤,但在外麵沒敢進去。


    此事陸隱知道。


    而老大他們知道的是山老祖找過知蹤麻煩。


    “不可知忌憚山老祖,紅俠身為不可知之一,想起你是誰就能想到山老祖,對你忌憚很正常,尤其前輩你實力絕強,當初被封鑒困住都能破開,黑啟文明怎麽說都是垂釣文明,愣是拿你沒辦法,紅俠忌憚前輩理所應當。”


    老大遙望遠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走,去看看,還能怕了他?”


    陸隱與青蓮上禦對視,找到了與老大說話的竅門。


    紅俠在返回星下紅衣文明,速度自然比不上瞬間移動。


    陸隱稍微繞了一下路,也就是多兩次瞬間移動,避開紅俠先一步來到星下紅衣文明。


    目光掃過宇宙星空,讓予沒了,可惜,本想把他帶走的。


    陸隱深呼吸口氣,發出響徹星穹的聲音:“文明內的人聽著,我是人類文明陸隱,你們應該都知道我。”


    星下紅衣文明,無數人抬頭,陸先生?


    無情宗,巴月望著遠方,陸隱?


    楚鬆雲站在無情宗大殿外,也望著遠方。


    花城,因為美人丹被抓,謝曼正處於恐慌之中,聽到陸隱的聲音陡然抬頭。


    裘老,連家等等,無數人都看向星空。


    這一刻,星下紅衣文明寂靜無聲,隻有陸隱在說話。


    “紅俠背叛第二壁壘,是人類史上最大的叛徒,他不在乎人類文明存亡,不在乎你們的生死,甚至想以整個星下紅衣文明所有人的命逼死酒問前輩,如今酒問前輩身坐血塔,但最終能否救得了你們,沒人知道。”


    無數人目光複雜,即便那些修煉無情道的人也不是不在乎自己生死。


    他們聽到了,俠祖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命。


    “想要活,跟我走,我無法立刻帶走你們所有人,但你們彼此相處觸碰,我會不斷來此帶走一批又一批人,盡可能保存星下紅衣文明的傳承。”


    “你們的傳承,將來會在我們那方人類宇宙文明發展,那裏,紅俠還影響不了。”


    “我陸隱保證一視同仁。”


    星空,血塔內,酒問欣慰的笑了,他聽得出陸隱話裏的真誠。


    多害怕此子因為無情道而有偏見。


    無情道分對錯,那才是無情道,如今的無情道不過是為了迎合紅俠走上了歪路。


    他,是當前星下紅衣文明的罪人,他的死,罪有應得,但星下紅衣文明無罪,他們不應該被拖死。


    眼前,青蓮上禦出現,看向酒問。


    酒問也看著他:“交過手了?”


    青蓮上禦點點頭:“深不可測。”


    酒問失笑,也有些無奈:“他太謹慎,否則對決他的還有我。”


    “告訴那孩子關於我們推測的一切,人類文明看似發展,實則如履薄冰,一步錯,就是深淵,我們承擔不起。”


    青蓮上禦點頭。


    陸隱帶著老大出現,看向酒問,緩緩行禮:“以前對前輩多有不敬,還望前輩恕罪。”


    酒問道:“你所做並無過錯,何罪之有,倒是老夫給先生帶來麻煩了,紅俠隻能留給先生解決。”


    陸隱苦笑:“前輩太看得起晚輩了。”


    酒問笑了笑:“青蓮第一次提起你的時候,老夫就知道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你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優秀,紅俠拚的是狠,你缺的是時間,如果給你足夠的時間修煉,我們這些人都不過是螻蟻。”


    “前輩謬讚。”


    “陸先生,還記得當初你加入星下紅衣時,老夫說的話嗎?”


    陸隱疑惑:“前輩是指?”


    酒問麵色肅穆:“接我紅衣,便算星下紅衣之人,若有一日背叛星下紅衣,星下紅衣與之不死不休,任憑逃去天地之邊,宇宙之沿,任憑歲月流轉,蒼生不存,也要追殺到永久,用你的屍體,祭奠先輩”


    “紅俠,背叛了星下紅衣,身為星下紅衣之人,老夫必將用盡一切辦法追殺。”


    說到這裏,他對著陸隱深深行禮:“奈何老夫實力不濟,還望先生鏟除叛徒,為星下紅衣討回公道,為九壘,討回公道。”


    陸隱怔怔望著酒問,那一天他說的話,並非說給自己聽,那一刻,他早就表明了心意。


    這就是星下紅衣的意誌。


    星空震蕩,紅俠接近了。


    酒問麵色肅穆:“快走吧。”


    陸隱點點頭,深深看了眼酒問,剛要離去,後方,巴月走出:“帶我一起走。”


    陸隱想都沒想,帶著巴月也離去,同時帶走的還有楚鬆雲以及滄瀾穀那些留在無情宗的人。


    巴月算是星下紅衣少有的正常人,不修無情道能突破永生,相當難得。


    留著她在這隻會被紅俠所用。


    畢竟在季河不能出事的前提下,紅俠能動用的永生境隻有一個巴月了,而今巴月被帶走,放眼星下紅衣文明,再無永生境可以被他所用。


    而楚鬆雲天賦出眾,陸隱怕他成為紅俠的無情道寄托,而且楚鬆雲本人向往三者宇宙,對自己又極為尊敬,沒道理不帶走。


    這邊陸隱剛離開,紅俠就趕回來了,第一眼看酒問與西上峰,隨後看向無情宗,巴月呢?


    以前巴月不重要,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普通永生境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促進何霄成就永生。


    可現在他麾下一個永生境都沒有,巴月就很重要了。


    不可能什麽事都讓他出手,而沒有巴月,再往下的六分紅衣意義不大。


    “巴月呢?”紅俠盯著酒問。


    酒問無言。


    他盯向西上峰。


    西上峰很少開口,他承受了極致痛苦之法,對自身無情到了極致,所以才被選為血塔的宿主,而今麵對紅俠,雖然無法反抗與血塔共生存的命運,但一樣可以選擇不開口。


    對於紅俠,他沒有恨,也沒有敬,他就是一個純粹的無情之人,對別人無情,對自身無情。


    如同一塊冰冷的鐵。


    這兩人不說,紅俠可以問別人。


    很快他明白了,目光掃過宇宙星空,無數人互相觸碰,希望被陸隱帶走。


    對於整個文明無數人來說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們也希望離開這方宇宙,紅俠可是說過要毀滅這方宇宙的,他們不懷疑紅俠的決心。


    紅俠目光冰冷至極,聲音傳遍宇宙每一個角落:“想走?可以,陸隱帶走多少人,我就在剩下的彼此觸碰的人中挑多少人殺了。”


    此話讓無數人驚悚,很多人彼此觸碰的手下意識鬆開。


    帶走多少殺多少?


    他們不確定自己會被帶走,同樣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殺。


    這是在賭命。


    很多人堅定地彼此觸碰想要離開,但更多人卻放棄,他們不走了,留下或許會死,或許會活,想走,概率太低,若因為別人走了自己成為替罪羊,更是悲慘,隻要有概率他們就不敢賭。


    紅俠太了解人性,無情道也改變不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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