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陸隱喘著粗氣,三色神力明顯衰弱了很多,瞳外化身也搖搖晃晃。


    長鬥高傲,羽神矛刺向陸隱,威力絲毫不減,這個人類真以為憑無賴能對決它?


    陸隱瞬移避開。


    想逃?


    奔騰的河流自虛空降臨,陸隱抬頭,目光一變,歲月長河?


    長鬥騰空沒入歲月長河,星空,下起了雨,那是時間的雨水,滴落而下,好似清洗了宇宙鏡麵,洗淨汙塵,露出原本就存在的,一根根羽神矛。


    陸隱震驚,這是?


    “人類,你應該榮幸,這是我仙翎傳承的戰技--長河之時,據說毀滅九壘的戰爭中,你們有很多人類死在這一招之下,你也與他們一起吧。”說完,那些由時間雨水衝刷出來的羽神矛朝著曾經刺出的既定方向射去,陸隱急忙瞬移避開,可無論他躲避到哪裏,都有羽神矛降臨。


    他遠離三者宇宙,出現在十年永生境速度距離外,依然降臨羽神矛,不是長河之時衝刷出來的,而是長鬥打出,並借助長河之時的時間雨水凝聚,讓羽神矛不斷增加,或者說,不斷重複的出現。


    陸隱瞬移的距離遠遠比不上長鬥,長鬥視線沒有陸隱看得遠,但因為其本身實力帶來的攻擊範圍,可以感覺到陸隱方位,陸隱避無可避。


    與明雨一戰,明雨沒施展這種戰技,可明雨的真與假之守護遠比這一招恐怖的多,這依然是長鬥用來消耗自己力量的招數,因為憑著瞬間移動,它知道打不中自己。


    可自己必須不斷瞬移,不斷逃離。


    然而自己逃掉了,三者宇宙卻千瘡百孔,那些不斷重複出現由時間凝聚的羽神矛,一次次打穿虛空。


    讓三者宇宙搖搖欲墜。


    木先生那邊也受到了影響,不得已轉移方位。


    羽神矛如雨,為人類文明降落了一場災難。


    無數人哀嚎,血染紅了大地。


    天空揚起血色的煙塵,傳來無數人的絕望。


    陸隱握緊勾廉,身體在顫栗,憤怒到了極致,也充滿了無力感,任他有各種手段,麵對瞬間移動與千羽千化都施展不開,他希望有一個讓長鬥無法逃離的環境,給他一次死拚的機會,不是它死,就是我亡,隻要一個機會就行。


    遙遠之外,意識宇宙在崩潰,重啟,生存在意識宇宙的七寶天蟾二十五急忙逃出,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好像有鳥叫聲?


    意天闕方位,茅屋若隱若現,懸崖之上,宮殿內,那道仿佛坐了無數年的身影緩緩睜開雙目,轉頭,看向九霄宇宙方向,發出蒼老的聲音,於這星空,傳遞。


    “柱子。”


    陸隱目光殺意沸騰,死盯著長鬥,看著它得意的嘶鳴,思緒急轉,到底有什麽辦法能給他一個搏殺的環境,讓這畜生逃不掉?到底有什麽辦法?


    陡然的,他神色一變,看向遠方。


    “柱子,孩子,你聽得到嗎?”


    陸隱瞳孔閃爍,熟悉而又溫暖的聲音,那是,始祖。


    “始祖,是您嗎?”


    “孩子,辛苦你了。”


    這一刻,陸隱雙目泛紅,辛苦嗎?是啊,過往經曆浮現,一次次戰鬥,一次次廝殺,他扛起了人類的大旗,走在最前麵,無怨無悔,生與死的邊緣行走,心的掙紮,他,真的很苦。


    麵對誰他都沒有軟弱過,可始祖不同,他是天元宇宙的始祖,是所有人的始祖。


    “始祖,您,怎麽樣了?”


    “我還出不去,這方宇宙重啟喚醒了我,孩子,聽著,我看到了無數的文明,感受到了無數生物的心,宇宙是黑暗的,心,卻向往光明,文明與文明看似沒有交流,本質的守護,就是交流,是所有文明存在的意義。”


    “你的心,我感受到了,一念萬千,心,意識,體魄,存在於宇宙的一切都可以無限大,這是我所融入的存在讓我感受到的,便借助這重啟的宇宙,圓你心意,孩子,活下去,我們,一個都不能少。”


    陸隱望向遠方,看著意識宇宙,笑了,好,一個都不能少。


    歲月長河內,長鬥看到了陸隱的笑,這個人類瘋了?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絲琴也看到了,莫名有種不安,可卻不知道這股不安來自哪裏,忽然的,它瞳孔陡縮,驚叫:“長鬥,逃。”


    長鬥一驚,下意識瞬移,可,沒動,怎麽回事?


    這一刻,無數人看到一方宇宙的出現,如同星空重疊,降臨在了三者宇宙中間,正在重啟,將長鬥,圍住。


    正是意識宇宙。


    重啟的宇宙隔絕了長鬥的瞬間移動,讓它無法逃離。


    這是極之震撼的一幕,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宇宙,怎麽會突然降臨?此前隻聽過宇宙能移動,卻從未聽過宇宙這般降臨的。


    絲琴與長鬥都感覺驚悚,這不是它們可以接觸的力量,莫非人類文明還有更強的存在?


    陸隱目光沉寂如水,逃不掉了嗎?好,那就死拚吧,看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命更能抗,他一躍衝入破碎宇宙內,這裏,是正在重啟的意識宇宙,他不知道始祖如何做到的,居然將一整個破碎的意識宇宙平移到了這裏。


    應該不是始祖的力量,而是意天闕那個存在的力量。


    意識宇宙重啟過不止一次,意天闕,一直都在。


    前輩,看好了,晚輩為人類文明,收一次利息。


    勾廉,斬。


    長鬥回身,利爪探去,乓,一聲巨響,陸隱雙臂神力壓迫,轟然下墜,長鬥被狠狠壓下,一道道羽神矛刺出。


    它無法瞬移,陸隱也無法瞬移。


    人類,不管這是怎麽回事,你都死定了。


    陸隱體表,三色神力附著,一根根羽神矛刺入,入體三分,卻並未打穿。


    當初第一次施展三色神力變,他便以神力硬抗泥刃的斬擊,那是泥刃契合宇宙規律打出的斬擊,無物不破,兩刀破碎藍蒙的懸棺,卻斬不斷他的身體。


    其後與明雨一戰,神力雖難以硬抗羽神矛,但摧毀仙翎本樹,讓他肉體蛻變,力量增強數倍,防禦力暴漲。


    讓他有了硬抗長鬥,明雨這種契合兩道宇宙規律仙翎羽神矛的力量。


    雖然擋不住南靈的羽神矛,但長鬥,不可能用羽神矛擊潰他。


    不硬接,不代表不能硬接。


    身體被一根根羽神矛刺入,血灑星空,陸隱同時橫斬勾廉,活性不斷湧入長鬥體內,鋒芒第一次砍中,將長鬥翅膀撕開血痕。


    長鬥利爪抓向陸隱麵門,眼前,瞳外化身,十五塊黑色甲片,乓的一聲撞擊,陸隱側身繞開,一把抓向長鬥的嘴,身體幹枯了又恢複,力量不斷吸收。


    長鬥利爪橫向撕開虛空,眼前,無數虛空裂縫出現,意識宇宙正在重啟,這是一場末日的廝殺。


    陸隱的瞳外化身移動,格擋利爪,身體騰空,一躍而起,對著長鬥腦袋就是一拳。


    長鬥翅膀掀翻星空,餘波宛如河流撕開了意識宇宙,卻未能掀翻陸隱,陸隱這一拳狠狠將它翅膀打了下去,發出清脆的骨折聲。


    長鬥沒想到陸隱力量強成這樣,一個無賴,力量怎麽會那麽強?尤其居然還能撐住羽神矛的攻擊,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陸隱趁機抓住長鬥的嘴:“我說過,撕爛你的鳥嘴。”


    嘶的一聲,長鬥哀嚎,步步後退,憤怒的嘶鳴聲響徹星穹,鳥嘴旁血肉被撕開,血液染紅了眼睛。


    它殺意暴漲到了極限,羽神矛瘋狂刺出,利爪抓去。


    乓乓乓


    黑色甲片抵擋,陸隱身體被一根根羽神矛刺入,強忍著疼痛反轉勾廉,斬,右手揮舞,左手壓製,巨大的力量將勾廉刀鋒斬過長鬥雙爪,帶起血絲,黑暗,切割星空,將崩潰的意識宇宙一分為二,斬出一條漆黑的線條。


    遠方,絲琴,木先生等人震撼望著,這場血與肉的廝殺,誰都沒有退縮,最原始的殺戮上演,他們忘記了戰技,忘記了天賦,什麽都沒有了,隻有本能的野獸般的搏殺。


    飛濺的血液灼燒虛空,意識宇宙的重啟加快,無數永生物質如同雪花灑落。


    那條歲月長河早已消失不見。


    與陸隱血肉廝殺,絲琴本以為對長鬥有利,可看著看著不對勁了,那陸隱雖然流血,力量卻未衰弱分毫,不斷壓著長鬥打,而長鬥的翅膀都快被撕掉一隻了,腦袋上的毛都沒了,血肉撕開,極為淒慘。


    它不想衝進去,那裏無法瞬移出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莫非人類文明還有絕頂強者沒出手?還是不可知?它一直防備著。


    進去是不可能進去的,它唯有大喊:“長鬥,不要跟他死拚。”


    長鬥嘶鳴,奮力推開陸隱,瞳孔縮成針尖大小,死拚對它還有最不利的一個條件,不能看,它不能看陸隱,一看就容易被定住,定住就完了。


    這個人類居然那麽難纏,這就是人類文明嗎?


    陸隱再次衝出,趁著意識宇宙完全重啟結束,宰了這隻鳥。


    長鬥後退了,不是懼怕,而是認為沒必要與這個人類死拚,這個人類的力量感覺越來越強了,不對勁。


    它要衝出這方重啟的宇宙,失去瞬間移動,它速度並沒有陸隱快,尤其當陸隱釋放心髒處星空,施展天星功,星辰一顆顆破碎,阻礙了長鬥的逃離,它回身,無形的力量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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