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抬手看了看:“所以我一開始才說同歸於盡,我的文明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你泥水國度了解過我人類文明吧,應該明白,在你們眼裏是弱點的情感羈絆,恰恰是我人類文明越不過去的檻。”


    泥別邏下意識看了眼泥卻。


    當初的山劍宗對手就是泥卻,泥卻與山劍宗交手很久,對人類文明了解。


    也是它提出以山劍宗人的命引出陸隱。


    突然地,陸隱瞬移出現在泥卻身後,一手抓住,巨大的力量讓泥卻動彈不得,泥別邏反應慢了一拍,等看清,怒極出手,卻晚了,陸隱抓著泥卻瞬移遠離。


    泥別邏身前,三叉戟鋒芒畢露,盯著陸隱:“人類,你要做什麽?”


    沒人想到陸隱突然出手,直接抓泥卻。


    泥別邏了解陸隱此刻的實力,可泥卻不了解,也沒想到陸隱會出手,以至於連防備都沒有。


    否則泥卻也是收錄兩個永生境的存在,哪怕再弱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泥卻沒有束手待斃,水泥一樣的身體自下而上包裹向陸隱。


    陸隱抬眼,生命之氣蔓延,直接將泥卻封鎖,泥卻身下出現白紙飛舞,想要撕開生命之氣。


    當初它就是這樣撕開山劍宗老祖生命之氣的。


    可陸隱不是山劍宗老祖,他的生命之氣堅韌的超出泥卻想象,白紙直接陷入生命之氣內無法動彈。


    “記心劫。”泥卻低喝。


    陸隱皺眉,帶著它陡然瞬移。


    原地,三叉戟刺穿虛空


    ,泥別邏出手了,泥卻雖然與陸隱差距巨大,卻也沒那麽容易壓製,起碼有給它出手的機會,奈何陸隱有瞬間移動,直接遠離,就算泥別邏以三叉戟追殺,它本身無法出現,三叉戟威力又能如何?


    陸隱一掌劈下,將緊隨而至的三叉戟震退,同時,另一手以生命之氣壓製泥卻,無數三蒼劍意掠過,洞穿泥卻身體。


    泥卻哀嚎。


    泥別邏追來,三叉戟再次刺向陸隱。


    陸隱轉頭看向泥別邏:“還想出手?”


    三叉戟停下,沒有再動。


    泥別邏盯著陸隱:“你到底要做什麽?”


    陸隱冷笑:“遲疑了。”


    “泥別邏,你,遲疑了。”


    三叉戟緩緩返回泥別邏周身。


    陸隱道:“你希望我殺了泥卻吧,這樣,我的因果束縛更多,若能圓滿,就徹底沒威脅了,對吧。”


    “泥卻,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泥卻也不反抗了,氣息不穩,以它對泥別邏的了解,這話沒錯。


    泥別邏不在乎任何一個泥水國度生物,泥刃如此,它更是如此。


    整個泥水國度其實都屬於泥別邏,它可以創造一個泥水國度,就可以創造第二個。


    相比它,這個人類的威脅要大得多。


    泥別邏沒有否定的意思,它要看看陸隱究竟想做什麽。


    阻止它加入不可知,為什麽要抓泥卻?


    明知泥卻威脅不了它,它又不是人類那麽重感情。


    陸隱釋放因果天道,曾經的因果天道幾乎被青蓮上禦消耗光了,但此刻


    因果天道的範圍絲毫不在原先之下,甚至更超出,僅僅憑告天一個。


    如果能把上敬給壓入點將台地獄增加因果,不知道這因果天道會暴漲到何種層次。


    鎮壓的永生境越多,這是數量,可鎮壓的永生境越強,是質量。


    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隻要提升就有用。


    “泥別邏,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麽嗎?看好了,我領悟的因果,與你領悟的因果可完全不同。”說著,陸隱施展本我照天功,一道道因果螺旋衝天而起,進而蔓延向整個方寸之距。


    泥別邏忌憚,因果這種力量每個生物領悟的不同,作用也不同,可以殺伐,可以推算。


    輕易不能觸碰別人的因果。


    無盡的因果螺旋接天連地,隨後朝著陸隱自身而來,穿透,同時穿透泥卻,打出一道道因果過往。


    他沒有傷害泥卻,所以不會增加因果束縛。


    他在橫向推算自身的因果,也同時推算泥卻的因果。


    泥卻本身有因果轉移之法,來自泥別邏,它無需開口威脅,陸隱很清楚,殺它,因果必定在自身,所以泥卻還並未太擔心自己的命,但它沒想到陸隱直接以它的因果來推算因果束縛轉移之法。


    這家夥瘋了,當著泥別邏的麵推算。


    而且這種貿然的推算真的有用?


    當然沒用。


    泥別邏清楚,陸隱也清楚,因果束縛可不是兒戲。


    他這麽做隻是給泥別邏一個態度,他,確實在想辦法轉移因果束縛,而不


    是說說而已。


    因果推算最擅長這個。


    他就是要讓泥別邏看清自己的因果一道,不是簡單的殺伐,而是推算之能。


    此刻,泥別邏是真的忌憚了,因果推算,這個人類重點領悟因果推算,現在或許推算不出來,但隨著他修為提升,天知道能推算出什麽來。


    而且他既然能因果推算,證明真的在想辦法研究因果束縛轉移之法,他有這個資格嚐試。


    沒有永生境拒絕得了這個誘惑。


    常理來看,加入不可知,以不可知規矩束縛陸隱,讓陸隱無法找它麻煩,這是最安全的。


    可這個安全,基於陸隱不會孤注一擲上。


    有王文在,人類文明朝不保夕,陸隱隨時會拚命,如此情況下,泥別邏自問如果自己是他,一定第一個找自己,看能不能研究出因果束縛轉移之法,一旦研究出來,他將再無約束,可肆無忌憚。


    否則即便他拚死紅俠也沒有意義,至於王文,更不可能。


    怎麽看,自己才是他最後死拚最有價值的對象。


    那麽如果加入不可知,意味著他可以找到自己。


    盡管多了不可知規矩,但拚命的時候誰在乎規矩?即便這個人類未必能贏自己,可拚命給自己帶來的因果束縛,也足以將自己廢掉。


    可若不加入不可知,此人很難找到自己,雖失去不可知規矩的約束,但更安心。


    這是一個選擇。


    他沒想到這個人類居然將它逼到這種境地。


    泥別邏不怕陸隱,怕


    的是一個拚命且無所顧忌,拉著別人一起死的陸隱,陸隱死了它不在乎,可讓自己增加因果束縛,不行。


    因果推算還在繼續,陸隱不僅在恐嚇泥別邏,也真的在推算因果束縛轉移之法。


    很難,可再難也要做。


    另一條路雖然在走,可未必能走出來,多一條路總是好的。


    泥卻忐忑不安,被陸隱抓住,等於命懸一線。


    “人類,該說的你都說了,放了泥卻吧,從它那你推算不出什麽。”泥別邏開口。


    陸隱遙望泥別邏:“怎麽,你來給我推算?”


    “你絕對推算不出來,至於是否加入不可知,無需給你答複。”泥別邏道。


    陸隱點頭:“說得對,其實我很矛盾。”


    他深深看著泥別邏:“一麵,我希望你別加入不可知,缺少不可知規矩約束,我隨時能對你出手。”


    泥別邏氣息狠厲:“那也要你能贏我再說。”


    陸隱不在意泥別邏的威脅:“一麵我又希望你加入不可知,如此,才能隨時掌握你的動向。”


    “泥別邏,我很好奇,你會怎麽選擇。”


    說完,帶著泥卻瞬移消失。


    泥別邏追都沒追,三叉戟漂浮星空,壓根沒有阻攔的意思,它可不想與此刻的陸隱對決,否則當初也不至於逃出三者宇宙戰場。


    泥汏,泥樊到來:“就這麽任他抓走泥卻?”


    泥別邏語氣陰沉:“他不敢殺泥卻。”


    泥汏沉聲道:“其實,若這個人類真能研究出因果束縛轉移之法


    ,對我們也有益,誰也不想有因果束縛。”


    泥樊道:“那我們的因果轉移就不是絕對手段了。”


    泥汏道:“研究出與能修煉是兩回事,這些以因果為底蘊的手段,唯有領悟因果的生物可以使用,我相信泥別邏大人一定可以。”


    泥別邏離去,臨走前留下一句:“不可知平衡使不會讓他研究出來的。”


    “當今方寸之距一切算計皆有因果束縛這道約束,若失去了約束,就真的亂了。”


    …


    天元宇宙,經曆過戰爭,到處都在休養生息。


    山劍宗的人也不例外。


    自從加入三者宇宙,他們先後經曆過仙翎入侵戰爭與絕強者帶來的死亡災劫,導致很多人死亡,但他們並不後悔加入,若非陸隱,整個山劍宗的人都死在泥水國度手下了。


    而經曆過一次次戰爭,讓一批人成長了起來,尤其是山越。


    他現在明白為何自己當初遲遲無法突破,因為山劍宗麵臨的根本不是絕境,因為山劍宗的目光太狹隘,他們看到的天地太渺小了。


    三者宇宙,各種修煉之法,文明的交匯,讓他獲益良多,而一次次戰爭也讓他經曆心境不斷突破,他終於看到了突破永生的希望。


    其實這個希望,三者宇宙很多人都看到了,但對於山越來說卻尤其珍貴,因為在加入三者宇宙之前,他壓根看不到希望。


    陸隱到來,直接出現在山越麵前。


    山越大驚,急忙行禮:“參見陸主。”


    陸隱


    嗯了一聲,環顧四周,這一片星空是他劃分為山劍宗的人生活的,是天元宇宙一處平行時空:“傷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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