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返回罪界了,他在告訴王辰辰要怎麽做後,自己則去充當目標。


    而對方不斷與王辰辰掰扯,想要降低兌換比例。


    為了以防萬一,陸隱還讓不黯去其它界了,防止自己倒黴。


    “立刻上稟宰下,晨還在罪界。”


    “他是在罪界與我們交易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沒有,晨沒有與我們交易,看得出來。但那個沽,在影界。”


    “什麽?怎麽會這樣?莫非交易的是沽?”


    “晨就算在罪界一樣可以交易,但我更傾向與我們交易的是沽,別忘了,這個沽是四極罪之一,無數年來一直想盡辦法得到更多的方,很可能它在懸界的方交給晨了,獲得了晨的信任,晨以為沽離開他就活不了,所以將影界的掌控權暫時給他,算是可以隨時發動影界界戰的手段。”


    “這種猜測可能性是有,但晨會那麽信任沽?”


    “不知道,除此之外怎麽解釋影界的方大量外流?想要驗證有個辦法,兌換,看看對方還會不會繼續兌換更多的方,一旦超過三千方,影界想發動界戰就會被幹擾,這不是晨允許的。”


    “那如果他們以兌換的方在外界掌控一界呢?拖入第三方界商是有可能辦到的。”


    “盯著懸界,懸界最有可能,還有就是監控其餘的界,看看哪個界在大量兌換方。別讓方集中到一個界就行。”


    “大量兌換方的倒是有,比如真我界。”


    “真我界不用管,那是生命一道徹底掌控的一界,自從命左出現,真我界就不斷想把方兌換出去了,多少年了都這樣,也兌換不出去。不過也盯著吧,除非他之前就掌控真我界大量的方可以讓我們看不出來。這根本不可能。”


    “那就繼續談比例,如果真是這個沽背著晨大量兌換影界的方就好了。”


    罪界,陸隱平靜坐著,察覺到了很多目光注視過來,是盯著自己有沒有看界商網絡吧。


    無形的戰爭才最致命。


    此戰,若勝,則多掌控一界,若敗,一無所有。


    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還要直麵死主。


    “你就不怕這是永恒的算計?”王淼淼聲音忽然傳來,她見沽離去,陸隱平靜待在這,猜到了什麽。


    陸隱看向她:“不會,現在的他沒有算計我的資格與必要。”


    王淼淼伸了伸懶腰:“不要小看永恒,他很聰明,從來都沒有人真正看懂他在做什麽。”


    陸隱沒回答。


    他從來沒有小看永恒,所以才會有此次無形的戰爭,永恒想要的太多了,現在的他經不起失去自己這半個盟友的損失。


    交易應該快開始了吧。


    真我界,王辰辰盯著網絡,一比三,同意。


    對方將交易比例壓低到了一比三,不可能再高了,其實這已經相當高。


    若非因果主宰一族被晨逼急了想報複,不會出這麽高的比例,王辰辰很清楚比例不可能再高,所以同意。


    她當即拖入了第三方界商。


    一麵將影界的方交易出去,得到三個外界的方,一麵又將三個外界的方兌換真我界的方,同時還掛出已經屬於陸隱的真我界的方。


    比如他們從真我界兌換走了一千方,就把這一千方繼續掛出來兌換,隻要不兌換出去就還是自己的,如此,確保在界商交易網絡上,真我界要兌換出去的方永遠是那麽多,就不會被看出來。


    當影界上千方被交易走後,王辰辰又拿出一千方,繼續交易。


    “又有一千方。”


    “那個晨呢?有沒有動靜?”


    “他沒有交易。”


    “那就是沽了,這家夥到底是受晨指使還是自己貪婪?”


    “四極罪本就貪婪,否則如何掌握那麽多方?”


    “繼續兌換,我倒要看看他能兌換出去多少。”


    “可一比三太高了。”


    “那就降,已經到這一步,如果真是這個沽,它不會放手,兌換出去一個方就已經背叛了晨,如果是晨授意,降低比例則不會輕易同意。”


    “對方同意了,一比二。”


    “兌換。”


    “對方又放出一千方。”


    “懸界怎麽樣?”


    “懸界很平靜,沒有被兌換方。”


    “其它界呢?”


    “也很平靜。”


    “沒任何變化?”


    “變化不大,與平常一樣。”


    “我總有些不安,上稟主宰一族,看要不要繼續兌換。”


    “得到命令,繼續兌換,不過要降低兌換比例,為正常的一比一。”


    “與對方商量。”


    “對方不同意,至少一比二。”


    “上稟宰下。”


    “宰下同意了。”


    “宰下必然同意,我們已經兌換走影界兩千方,再有一千就可以幹擾那個晨以影界發動界戰,到了這地步怎麽可能放手。而此刻對方還同意兌換,外界的交易也沒有波折,很可能真是那個沽自己私自兌換的。”


    “慶幸沒有誰給那個晨通風報信吧,立刻兌換,到時候給這家夥一個驚喜。”


    “兌換成功,對方又放出一千方。”


    “已經三千方了,對方得到了七千方,不能再兌換了,宰下也不會同意了,這已經是底線。”


    “隻要能幹擾影界就行。”


    “其它界的情況有沒有變動?”


    “沒有。”


    “那就好。準備給那個晨一點驚喜吧。”


    …


    數日後,陸隱前往真我界,與王辰辰碰麵。


    王辰辰眼中帶著雀躍與興奮:“兌換七千方,如你所想,對方交易走影界的三千方就不願意再交易了。”


    陸隱失笑:“這是自然,對方也怕出問題,而且這種交易比例它們太吃虧了,如果不是急著想報複我,是不會這麽做的。”


    “真我界要兌換出去的兩千方都被我們拿到了,根本沒人跟我們搶,等於說我們在真我界掌握了差不多三千方。”王辰辰道。


    說到這裏,她看著陸隱:“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帶出暴?”


    真我界有一萬四千六百八十三方,現在他們掌握了三千方左右,完全不可能發動界戰,暴掌握將近六千方,還有將近六千方在別人手裏,這六千方中,無主方必然很少了,這與他們此前猜測的不同。


    隻要得到暴手裏的六千方,加上他們的三千方,足以發動真我界的界戰,也就可以彌補影界的損失。


    何況他們在外界還有五千方。


    懸界也有沽的兩千方。


    接下來要繼續兌換真我界的方。


    而沽,明麵上則要想辦法兌換懸界的方,以此暫時不讓別人察覺他們此次的目的,轉移對真我界的注意力。


    王辰辰道:“沒猜錯,對方會迫不及待發動界戰,讓你無法掌握影界這件事暴露出去,以此讓你背負損害死亡一道顏麵的責任。”


    陸隱點點頭:“所以我要盡快帶出暴,否則除非將真我界剩下的所有方盡數掌握,不然都無法彌補影界難以發動界戰的損失。”


    “這一局看似你獲利極大,但如果暴無法被帶出,等於跟生命一道同歸於盡,影界你無法發動界戰,生命一道也無法發動真我界界戰,而因果一道與歲月一道都不吃虧,死亡一道依舊會顏麵大損,同時還徹底得到了生命一道。”


    “太危險了。”王辰辰語氣擔憂。


    陸隱看著遠方:“修煉界就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勝負。”


    “誰都有翻盤的可能。”


    “那你打算怎麽帶出暴?沽被你帶出,剩餘三個四極罪必然被看守的更森嚴。”


    “如果我說沒想好你信嗎?”


    王辰辰一怔,驚訝:“你不會真沒想好吧。”


    陸隱搖頭。


    “你膽子真大。”


    “拚出來的。”


    …


    四十四界,某一界,無數金屬鑄造的房屋呈斜麵鋪展,整個界內,過萬方,等於過萬的宇宙皆為這種建築,看起來很不適應。


    一隻小小的灰烏自地底探頭,好奇望向四周。


    這就是灰界之外?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就該出來的。但族內前輩說我們不受歡迎,一旦出來很容易被打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般想著,它再次鑽入地底,也不知道要去哪。


    一雙眼睛始終盯著它,同樣來自一隻灰烏,看起來比之前那隻還要小,小得多,很不起眼,但這隻灰烏正是與聖千對話的那一隻,是擁有修為的,頗為厲害的灰烏。


    它盯著地底,確保那隻灰烏經過的每一處地方都正常。


    陡然的,它瞳孔一縮,沒了?


    它立刻衝入地底,將整個大地都掀開了,那些斜麵的金屬建築皆粉碎。


    可沒了,那隻應該被它監視,且一直監視的小灰烏,沒了。


    星空,四周一片黑紅,來自那些金屬的光芒照耀。


    小灰烏茫然看向四周,這是哪?怎麽會在這?


    眼前,一根稻草漂浮,灰烏看去,接近了,那是,稻草人?


    “你是?”


    “我來帶給你出路。”


    “出路?”


    “你掌握的秘密,不需要出路嗎?”


    灰烏小眼睛恐懼,不斷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有秘密。”


    稻草人看著灰烏,空洞的雙眼讓灰烏越發害怕:“真有意思,內外天最底層,最被厭惡的生物,卻掌握著最高貴生物的秘密,而那個秘密,恰恰讓那個高貴生物淪落的比你們都不如,至少,你們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不是嗎?”


    灰烏不明白這個稻草人在說什麽。


    稻草人走了,臨走前留下三個字:“罪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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