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血肉很惡心,食脂卻吃的很香,氣息的暴漲下,整個身體不僅沒有縮小,反而在膨脹,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不斷排出,充斥著虛空,唯獨刀合周邊難以寸進,被無形的力量撕開。


    吼


    一聲咆哮,食脂身體陡然暴漲,腦袋轟然爆開,隻有一張嘴擴大,鋪天蓋地,超越了一方,兩方,十方乃至更多的方,讓戰場上的生靈都看不到究竟覆蓋了多遠,這一張嘴,似乎要把整個劊界吞掉。


    天地驟然暗了,比死寂力量更昏暗,也更讓人絕望。


    聖藏都想逃了,天知道這食脂發起瘋來會不會連它都吃掉。


    在無數生靈恐懼的目光下,白色刀鋒一閃而逝,再看去,那張嘴,七零八落,被斬的粉碎。


    還沒等一眾生靈回過神,天地間,多出了無數雪花。


    一個生靈看著雪花落到身上,慘叫都沒發出,身體便被撕成碎片,雪花,染成了紅色,落向大地。


    這一幕徹底引爆了劊界。


    無數生靈逃亡,避讓雪花,可星穹下,雪花幾乎鋪滿了整個天地。


    十三天門上落下雪花,觸碰的方位,天門都出現了痕跡。


    聖藏盯著雪花落下,那根本不是雪花,而是刀鋒,無數刀鋒組合而成的雪花。


    這個刀合不僅斬斷了食脂生命無限製後的身體,還降落了雪花刀鋒,一旦覆蓋星穹,誰都別想活。


    “食脂--”聖藏厲喝。


    星穹之上,被撕成碎片的嘴動了,牙齒生長,翻卷,將嘴旁邊的血肉嘶咬,然後肉眼可見的恢複。


    正前方,刀合出手,刀鋒再次斬落,食脂那張嘴躲開了,第一次知道躲,然後麵對天地,張嘴,吸。


    無數降落的雪花被它吸入嘴裏,任憑後方刀鋒再次斬來,那些雪花都沒能落下,全部被其吸走。


    聖藏鬆口氣,就知道沒那麽容易死。


    永恒震撼望著,這是真的怪物,這都不死。


    那些雪花每一朵讓他都發寒,這怪物還能將它們都吸走。


    刀合不斷斬出刀鋒,可那張嘴盡管在被斬碎,可恢複的速度也極快,這一幕極其詭異,詭異的就像造物主的玩笑。


    最終,刀合停下了。


    那張嘴也停在原地,不斷恢複,然後在無數目光注視下,重新變成了第一次看到的食脂的狀態。


    “吾替死主殺遍宇宙,也算見過各種生物,如你這般,少有。”刀合第一次開口,聲音低沉,“不過你還能擋住幾刀?越是恢複就越消耗你的力量。”


    聖藏目光一縮,確實如此,食脂每一次恢複都必然在消耗它自身的力量,可麵對刀合,它又不能不恢複,說到底還是比不上刀合。


    一旦食脂落敗,此戰就危險了。


    刀合足以斬殺一切。


    當刀合能騰出手,此戰也就有了定數。聖藏自己不可能拚命,光靠一個聖漪也擋不住,其餘像霸界那位鎮界之主還有甲主亦或者灰祖都不可能來拚命,說到底,那些存在可以給聖擎麵子,可以聽從歲月古城那邊的傳信,卻不會太在意一個聖藏。


    刀合隻要不蠢,也不可能殺聖藏。


    隻要聖藏不死,此戰,因果一道損失多少它們都不會參與。


    無論其他人怎麽想,食脂朝著刀合衝了過去,它腦子不好,眼裏隻有那柄刀。


    刀合冷哼:“看你還能承受幾刀。”


    聖藏盯著這一幕,不管幾刀,隻要能把刀合從生命無限製狀態拚下去,也就還有一戰之力。


    給我拚下去。


    其它因果一道修煉者也都這麽想。


    此刻的刀合太無敵了,必須拚下去,隻要脫離了當前狀態,兩個三道規律高手足以遏製。


    這,是唯一的勝機。


    聖藏望著食脂距離刀合越來越近,那麽不顧一切,那麽,蠢,恩?那是什麽?


    在食脂與刀合中間出現了一道黑影,逐漸清晰,那是,熊?


    不好,千機詭演。


    聖藏瞳孔陡縮,是千機詭演。


    聖漪,聖奚,兩千甲,十三天門等等,所有高手皆駭然,千機詭演出現了。


    其它主一道觀戰的修煉者也都頭皮發麻,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彌漫,當看到千機詭演的一刻,如同看到了主宰親臨,一樣那麽無敵,一樣的,難以對抗。


    千機詭演屹立星空,擋在刀合身前,平靜看著衝過來的食脂。


    即便它擋在前方,食脂也如同沒看到一樣就這麽衝過去,嘴巴一張一合,牙齒不斷生長。


    “食脂,住手。”聖藏厲喝。


    食脂沒理會,一味地衝過去。


    刀合鋒芒收斂,這淩厲,被千機詭演擋下。


    那一道背影如同一座山,擋下了前方的寒風,也擋下了後方的凜冽。


    半熊半機械看起來一點都不違和,嘴角緩緩彎起:“誒呀,這是要幹嘛?嚇到我了。”


    “停下,食脂--”聖藏大吼。


    食脂一往無前,氣勢迫人。


    千機詭演抓了抓腦袋:“嚇我,那就請你,去死吧。”說完,抬臂,熊爪彎起,麵對食脂,落下。


    砰


    一聲輕響,聲音不大,沒傳出多遠,但這一刻,在所有生靈視線中都看到了那一幕,耳邊仿佛聽到了那一聲清脆的爆裂。僅僅是一擊,一擊而已,食脂,消失於星空。


    煙消雲散。


    什麽都沒有了。


    那張嘴徹底消失。


    聖藏等因果一道生靈呆呆望著,因果一道至高序列,被稱作怪物的食脂,麵對生命無限製的刀合都能硬抗,就這麽沒了。


    沒人相信。


    所有生靈都確定食脂必然會敗,甚至會死,可卻不敢相信那麽輕鬆,輕鬆的就好像吹滅一根蠟燭。


    輕鬆的如同在嘲笑此前刀合那凜冽的鋒芒。


    嘲笑那些因為刀合與食脂一戰而避退的所有生物。


    千機詭演收回熊爪,咧嘴一笑,轉頭,看向聖藏:“開戰嗎?玩命的那種。”


    寒意直衝腦門。


    聖藏在歲月古城廝殺了那麽久,也經曆過生死,但從沒有一刻這麽無助,哪怕麵對歲月長河內那些文明老怪物,那些以命相博的必死之徒也沒有這般。


    千機詭演的目光帶著玩味,看它,如看玩具。


    聖漪動都不敢動,差距太大了,同為三道規律,為什麽差距那麽大?就算師父還在,麵對這頭熊也無可奈何吧。


    夜渡,就算練成,能反抗哪怕一兩招嗎?


    不能動,千萬不能動。


    整個劊界寂靜無聲。


    千機詭演歎口氣:“開戰是你們,停下也是你們,聖擎呢?我想知道它在想什麽,跟我玩命,它有這個資格嗎?”


    後方,刀合開口:“多謝閣下相助,不過此戰,還請閣下交給我自己,這裏是劊界。”


    千機詭演回頭看向刀合,笑眯眯道:“就算不交給你也不行,我來,戰爭就升級了。”


    話音剛落,內外天震動,一道道光芒朝著劊界而去,一,二,三,七,八,九?


    為什麽會有九?


    除了因緣匯境,因果一道能立刻打出界戰的界隻有八個才對。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又增加了。


    足足十三道因果螺旋轟向劊界。


    千機詭演抬頭,麵帶笑意:“一個個都跟我玩這套,自己退後,讓因果往前,恩,既是抵擋,也是試探,行,那就讓你們看看,十三,是不是我的極限。”


    “老夥計,你自己玩吧。”說完,一躍而起,朝著劊界星穹之上走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迎著那十三道界戰因果螺旋,一步一步走到了劊界邊緣。


    再往前走一步,就出了劊界,進入那唯美宇宙。


    內外天傳說,任何生靈一旦踏足那唯美宇宙都必死無疑,除非是方行者。實際上方行者真能行走於那片宇宙?誰又看見了?


    即便方行者可以行走那片宇宙,又能走多遠?


    是否又能在那片宇宙中擋住界戰轟擊?而且還是十三道界戰轟擊?沒人說得清。


    可此時,無數生靈仿佛在見證曆史。


    它們看到了千機詭演站在劊界邊緣,迎麵就是十三道界戰轟擊,隻要它再往前走一步,僅僅一步,就可以創造曆史。一個在那片宇宙抵擋十三道界戰轟擊而存活的曆史。


    這個曆史,將是跨時代的。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生靈既期盼,又忐忑,想讓千機詭演跨出那一步,讓它死在那片宇宙外,卻又擔心它抗住界戰轟擊,漫遊唯美宇宙,成就神話。


    這一刻,所有生靈的思維都盯著那一步。


    跨,還是不跨?


    刀合都盯著。


    千機詭演緩緩低頭,掃視整個劊界,然後,停下。


    所有生靈呆呆望著,停了,那它走到劊界邊緣做什麽?那一步步走的毫無意義吧。


    千機詭演大笑,真有意思,想看極限豈能那麽容易,那是要玩命的,不過玩的,是你們的命。


    十三道因果螺旋降臨,淹沒千機詭演。


    刺目的光芒灑向整個劊界,照耀在五顏六色的血氣中。


    一刹那,千機詭演驅散因果,它,擋住了。


    之前擋住十個界的轟擊震動內外天,讓各大主一道坐鎮內外天的絕強者聯手遏製,如今擋住了十三個界的轟擊,它的極限到底在哪?


    十三個界的轟擊被擋下確實震撼人心,但同時,千機詭演也等於被十三個界的轟擊遏製,無法再出手。


    然而因為秒殺了食脂,刀合,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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