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詭演點頭,認同陸隱的話:“當然要時間,就連王文都做不到融合,你太讓我驚喜了,當初用你打賭是對的。”頓了一下,它忽然苦惱了:“但你進步太快,我已經把控不住了,這種感覺真不舒服。”


    陸隱深深看著它:“是嘛。”


    “是啊,別不信,你現在的實力真是強的可怕。因緣匯境又給了聖柔一巴掌,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千機詭演驚歎:“意味著你已經達到僅次於主宰的層次,意味著就算是我們要殺你也很難,意味著,要你死,主宰出手才有把握。”


    “你已經踏入了可以觸碰主宰的高手層次。”


    “縱觀宇宙古今曆史,有幾個生靈能達到這種高度?別的不說,就算你們人類九壘吧,不是每個壘主都有此等實力的,你如果能回到九壘時期,都是絕對的頂級高手。”


    “應該能排入前十。”


    陸隱心裏沒有波動,千機詭演越這麽說,他反而越沒底。很想探出這家夥的底線。


    …


    宇宙,每個文明都有每個文明的製度與道德標準。


    玄月族也一樣。


    這一族對名看的很重,所謂名,就是名正言順。


    最簡單的就是玄月族生靈必須有出生來曆,若沒有出生來曆,則被視為恥辱,是要抹殺的。這是相當嚴厲的製度,與其它文明不同。


    很多文明不在乎什麽來曆,包括人類文明也有很多孤兒。


    而玄月族不允許有孤兒,每一個同族必須有來曆,出生背景。


    在這種製度下,私生子就會顯得尤其惡劣。


    孤風玄月恰好就有一個私生子。


    它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的,但這個私生子的存在無法安排合理的來曆,沒辦法,它隻能將其隱藏,萬一暴露,它這個族長的位置就沒了。


    以三道規律實力也無法繼續成為族長,因為它觸犯了這一族的禁忌。


    主宰一族看重輩分,玄月一族看重名,每個文明都不同。


    沙玄月,就是孤風玄月的私生子。


    這個秘密沒幾個生靈知道,恰好這段時間人類文明借助琳琅天上投影,得知了這個秘密。


    有個人投影到沙玄月的衣服上,沒動,沙玄月也不知道它衣服居然有思想了,說的話不斷被聽到,也就讓人類文明知道了這個秘密。


    借助這個秘密,稍微用點手段就讓沙玄月順利將一柄刀帶入了玄月界。


    刀,隻是贈品,沙玄月並不在意這柄刀,它在意的是秘密。可它不知道這柄刀才是真正最重要的,刀,正是刀合。


    厄界,賭品為上,然而這是最大的諷刺,因為任何賭局都不會問你賭品如何,因為你的賭品,是莊家決定的。


    就連夕落都不例外。


    身為昳族僅次於老祖文淑的三道規律強者,曾經還代表歲月一道去罪界挑撥,想讓罪界圍攻晨,雖然失敗,但並不妨礙它在昳族的地位。


    但它自己卻不滿意這個位置。


    僅次於文淑,重點就在次這個字,它永遠也比不上文淑,如果僅僅是實力比不上也就罷了,可文淑竟然以它為養分澆灌自己,這是它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昳族本質上就是一種植物,是植物就需要養分,需要生長,再強的植物也一樣。


    文淑需要養分,可它修為太高,普通養分不可能滿足它,所以誕生了夕落,不斷成為文淑的養分,讓文淑不用消耗自己得力量就可以不斷生長。在夕落之前還有好幾個三道規律同族生靈,因為養分被抽幹而死。


    外界都認為昳族背靠歲月一道很風光,可唯有它們自己才知道,修為越高,反而越接近死亡。夕落也是達到三道規律才知曉這個真相,可悲的是其同族依舊不知道,還在努力修煉。


    它入厄界就是想以厄之力豪賭一把,其實在此之前它來過好幾次了,也曾賭過,贏了,但厄之力太少,屬於必贏的局,這種局就算贏了對它幫助也不是很大,反而會因為實力增強太快引起文淑警惕。


    這次它又要來賭了。


    可就在賭之前它遇到一件怪事,一條白色的絲帶盯上了它。


    它以為自己眼花了,一條絲帶,真的就是絲帶在跟著它,最詭異的是這條絲帶竟然給它帶來了絲絲涼意,距離威脅還遠遠不足,但它可是三道規律強者,一條絲帶而已居然給三道規律強者帶來涼意,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它將絲帶拿起了,研究了起來,最後確定這條絲帶是濁寶,而且是很厲害的濁寶。


    當它將絲帶披在身上後,絲帶竟如同有靈性一般拖著它往回路去。


    這讓夕落嘀咕了起來,凡是賭者都信命,它也不例外。今日下定了決心賭一把,卻遇到這麽一條絲帶,還拖著它走,莫非是冥冥中注定?


    它走了,今日不賭。


    白色絲帶是九劫天受,而夕落會入厄界,包括它行走的路線都是彪告訴陸隱的,陸隱也沒想到彪居然掌控了夕落的行蹤,剛好把九劫天受安排過去。


    一個個人類這方的強者被安排入七十二界,需要過程,這個過程交給青草大師與維容把控了。


    陸隱又進入了琳琅天上,朝著因緣匯境投影,他要找聖漪。


    也許是被禍害的太慘,因緣匯境連個石子都沒有,至於什麽凳子,桌子哪怕一根草都被除掉了,而且每個主宰一族生靈都兩兩一組。不得不說琳琅天上的投影讓它們著實難受。


    也不知道曾經主一道有沒有遭遇過九壘的琳琅天上投影。


    他沒找到聖漪,想了想,離開幻上虛境前往方寸之距,然後尋找蜃域,進入真正的因緣匯境。


    聖漪果然在這。


    隻要聖漪在這與自己聯係的消息不會泄露,那就沒誰能妨礙此事,畢竟聖漪算是當今因緣匯境自聖柔之下最強者了。從歲月古城歸來的並不都是三道規律,也沒那麽多三道規律強者。很多都是兩道規律。


    何況因果主宰一族從歲月古城歸來的強者已經不少,一開始的聖暨,隨後的聖高,現在的聖柔都是,如果歲月古城那邊不需要,也不至於把這麽多強者安排在那。如今的因果主宰一族在歲月古城那邊的力量都已經捉襟見肘,無法再幫助這邊。


    聖漪看著陸隱走出,很是頭疼。


    而陸隱看到它,直接開口:“寇在哪?”


    寇,四極罪之一,也是最後一個。


    自由期開始之初,借著主一道彼此大戰,陸隱掀了流營,想帶出寇,可惜,寇被提前轉移了。主一道不蠢,不會在這種事上犯同樣的錯誤。


    “你想搶走寇?”


    “廢話。”


    聖漪沒有猶豫:“絕界。”


    陸隱驚訝:“不在流營了?”


    聖漪道:“流營可沒有高手能擋得住你。”


    陸隱皺眉:“萬藤那邊。”


    聖漪點點頭。


    “所以傳聞中的西十經來自歲月主宰,萬藤傾向於歲月一道。”陸隱想到了。


    聖漪沉聲道:“什麽西十經我不清楚,也不信這種傳聞,不過寇現在確實被安排到了萬藤眼皮底下,你要想搶走,必須打破萬藤的防禦。”


    “我勸你不要衝動,你是很強,甚至可以說當今內外天少有生靈能與你一戰,可萬藤也不差。”


    “主一道能將寇放在它那,代表了絕對的信心。”


    陸隱點點頭:“多謝告知,那麽,作為回報,幫你立個大功。”


    聖漪瞳孔一縮,頭皮發麻,讓它立功?白癡都知道是在利用它,吃虧的必然是主一道,甚至就是因果主宰一族,“你。”


    “別這麽看我,聽我說完。”陸隱打斷聖漪的話,開口:“因果一道既可攻伐,亦可推算。你們就沒想過在我的人生生涯中,沒有死對頭?沒有曾給我帶去巨大傷害的敵人?”


    “就沒想過找出這麽個存在,借助他來對付我?”


    聖漪愣愣看著陸隱:“你又挖好坑了?”


    陸隱挑眉:“別這麽說,如果運用的好,確實會幫你們戰勝我,前提是能運用好。”


    “對你來說,一旦真找到這麽個存在,你就是頭功,畢竟你隻是提出個想法,具體實施可以交給聖柔,它應該很願意這麽做。”


    聖漪目光垂落,僅僅隻是建議,可它太清楚了,這個人類必然早有準備,它們推算到的很可能就是他準備好的,那他既然準備,必定有所圖謀。


    不管怎麽說,它都是因果主宰一族生靈。以前可以不在乎的與陸隱合作,因為陸隱再怎麽折騰也無法傷到因果主宰一族,但現在它真看到這個人類的可怕了,也看到他能給因果一道帶來的傷害。


    它,已經將陸隱擺在了某種高度。


    陸隱不急,就這麽看著聖漪。


    過了片刻,聖漪抬頭,看向陸隱:“如果我拒絕呢?”


    陸隱聳肩,轉身離去:“不聽話的傀儡就不是傀儡,與其留著,不如換一個,反正又不止一個。”說完,離去。


    聖漪看著陸隱離開的背影,瞳孔閃爍。不止一個?真的不止一個?還有誰?它腦中迅速過了一遍所有同族,可任憑它如何尋找都不可能找到。


    以前聖藏被他控製,族內無法察覺,而自己被控製,聖藏也無法察覺。現如今自己成了第二個聖藏,還有誰被控製自己同樣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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