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公孫鳳姑娘。把桐柏五鬼和九指如來等一幹賊眾殺的殺,遣的遣散,紫雲寺頓時恢複了冷寂。


    大雄寶殿上,隻剩下她和遊龍子黃小龍二人。


    公孫鳳姑娘拉著遊龍子坐在佛象前的蒲團上,低聲說道:“小龍哥,你為什麽要離開金燕姐姐她們?”


    遊龍子黃小龍黯然歎息一聲道:“我……我覺得對不起她們……”


    公孫鳳姑娘很想問他為什麽啊?陡然覺得這樣會使他更加難過。沉默了片刻,才避開正題,說道:“小龍哥,你聽說過近來江湖間的事嗎?”


    遊龍子搖搖頭,表示毫無所知。


    公孫鳳姑娘奇怪道:“那你近來在什麽地方呢?連目前江湖接二連三所發生的幾件大事,你都好像一點也不知情。”


    遊龍子沉歎一聲,說道:“鳳妹,這一個多月來,我一直躲在荒山野店中,盡量避免與武林中人見麵,否則,金燕她們會聞風而來的,這擾攘的武林,永遠都是仇殺,爭鬥,這些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涉身其間,反而增加無數煩惱。”


    公孫風姑娘見他消極到如此地步,心頭越發難過已極,麵容一肅,說道:“但這幾件事,多少都與你有點關係……”


    遊龍子黃小龍詫異道:“是什麽事啊。莫非黑水魔君又卷土重來?”


    公孫鳳姑娘螓首微搖道:“也許是的。也許有比黑水魔君更厲害的魔頭來到中原。最先是昆侖劍聖在昆侖絕頂身首異處,書怪南子被割去四肢倒斃洛陽。”


    遊龍子黃小龍吃驚道:“這……這消息,可是……當真?”


    顯然,他很激動。


    公孫鳳姑娘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這兩件血案算得什麽?六月七日,半仙尼悟緣在妙登山荒穀,遭遇毒手,致命之處,卻是被女人以穿有鋼套的鞋尖踢死的。”


    遊龍子黃小龍陡聞師伯半仙尼噩耗,直驚得跳起來,喃喃地道:“天啊!有這等事?天啊!有這等事!”


    公孫鳳姑娘也跟著從蒲團上站起,道:“聽說活神仙司徒聖,長耳酒仙朱方坤兩人,便是為著查探這事的凶手是誰,而去了江南。


    同時,更傳聞天山雪峰淳於雄,衡山破缽大師,亦於上旬相繼遭害。


    死的都是一些俠義道罕絕高手,這不能不使我懷疑,是否這完全出於‘諸邪嶺’對白石堡一役失敗的報複……”


    遊龍子黃小龍直聽得目定口呆。公孫鳳姑娘宛如一隻畫眉,嘰嘰咕咕地說:“更有出人意外的事,據丐幫傳言,目下連活神仙與長耳酒仙兩人,都未尋到金燕,小敏,哈紅藥,侯麗珠姐姐們的芳蹤……”


    遊龍子黃小龍簡直既驚且詫,說道:“金燕是跟著我同下江南,尋找鄺飛燕,於月初分別,而她們,不是在北京麽,怎的也來了?”


    公孫鳳姑娘尋思有頃,道:“根據小妹的看法,可能出因於你突然無故離去,燕姐能擔這大幹係麽,因此,她可能派人到北京把小敏,哈紅藥找來,好采查你的蹤跡……”


    黃小龍茫然地說道:“既是采探訊息,豈會突然失蹤?”


    公孫鳳姑娘道:“敢情是遭遇了意外……”


    黃小龍心靈大震,突然撕扯著自己頭發,用拳頭擂自己的心口,瘋狂地說道:“金燕,小敏,麗珠,紅藥都是我害了你們,我隻說無顏見到你們,誰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故,天啊!我遊龍子是家庭的罪人,武林的罪人……”


    “我……我真想從此死去……”


    他悲呼著,瘋狂地淩虐自己。


    公孫鳳被他這舉動駭傻了。過片刻,她才覺得如此下去,他真的要瘋狂。


    於是,她將他緊緊地摟抱著勸慰他。


    於是他在一陣大發脾氣之後,清醒了!


    於是,她說服了他。要他躺下休息,明天再一同到江南去尋找金燕她們。


    於是,公孫鳳說出了自己的惑疑。


    她說:“小龍哥,我疑惑你覺得對不起金燕姐她們的事,是在受騙。”


    遊龍子黃小龍苦笑道:“鳳妹,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自然非常感激,可是,當你知道我所犯的罪惡,乃是什麽,你便不再對我安慰了,相反的,也許還要不恥我的為人,而馬上翻臉絕交,因此,鳳妹!我希望你不再對我付出高貴的友誼!”


    公孫鳳望著他一付淒然的神情,更加不忍,突然大聲地說道:“這事情自始至終,就是—場騙局,小龍哥,你沒有相信的必要。”


    黃小龍此時驚訝的程度,已超過了他悲痛的程度,奇怪地道:“鳳妹,你說什麽?……”


    公孫鳳姑娘明眸一轉,櫻唇緊閉,兩眼射出堅毅的光芒,一字一字地說道:“我……說……你……是……上……了……鄺……飛……燕……這……丫……頭……的……當了!”


    遊龍子黃小龍頓時臉色泛白,一把抓住公孫鳳姑娘手腕,期期艾艾地問道:“鳳妹,你知道了這事?天啊!這大雄寶殿為什麽沒有地縫啊?……”


    公孫鳳姑娘遂也不再相勸於他,隻是說道:“那晚在‘淨心庵’的事,我是當時的日擊者,我知道你是受了誘惑,受了藥力的製,和受了一幕騙局,因此,你用不著受良心的譴責,也用不著對金燕她們感到慚愧,按當時事情的發展,可以說,你是無辜的。”


    黃小龍不信地說道:“那簡直是不可能啊!她……她……她已付出了處女的貞操,怎麽會假?又怎麽假得了啊?”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鄺飛燕。


    公孫鳳道:“如果那一晚不是我親眼目擊,小龍哥,那你就要抱恨終生了,但是,你能肯定那斑斑桃紅,就是你犯罪的證據嗎?”


    她說到此處,臉上也不禁泛起一片羞紅。


    因為,這事關係太大了,如要是再不直言無諱,那很可能鑄成了遊龍子一家的悲劇。


    遊龍子黃小龍喃喃自語道:“那是我親眼目睹的,難道還會有假?”


    “然則,你能確切記得,曾經對那鄺家丫頭施過強暴?”她竟是毫不放鬆。


    黃小龍回憶道:“當時,我好象喝多了……”


    公孫鳳不待他說下去,接口問道:“因為,你身上有著濃厚的酒味,便如此疑惑自己是麽?”


    “對!”黃小龍道;“其實,這跟我平時喝醉酒了的感覺,似乎並不相同。”


    公孫鳳道:“那就是了。我再問你,當夜你在‘淨心庵’可曾用過酒菜?”


    黃小龍道:“好象沒有!……”


    “什麽好象!”公孫鳳接口道:“你根本沒有哩,要有,也隻是一杯香茗,而那酒氣,是天亮時再灑上去的。”


    黃小龍這時才記憶起來,公孫鳳說得不錯,他隻是飲用了一杯香茗而已,不覺奇怪道:“難道那杯茶有鬼?……”


    公孫鳳道:“你現在才疑惑,真是君子可欺!”


    她一頓之後,接著又道:“當她給你斟茶時,便在杯子裏麵放了些足以亂性的迷魂藥物,所以你一入‘淨心庵’,便在她陰謀布置之內。”


    遊龍子黃小龍逐事記起了當時的尷尬情況,他雖是結過婚的男子,然在一位少女麵前,也是臉紅。


    兩人沉默了一會,公孫鳳複又說道:“—個被藥物亂性的人,其行動,他自己是不能負責的,因此,你勿須為此不安!”


    遊龍子黃小龍頭略抬起,雙眸中竟是滿眶感激。公孫鳳卻於此時歎道:“飛燕那丫頭,可也夠厲害的,以她愛你之深,居然在緊要關頭能自我控製情感的泛濫,而點了你的昏穴,不能不令人佩服……”言外之意,如換自己,未必能辦到。


    遊龍子黃小龍嘴角微動,似欲有言,但公孫鳳卻搖手阻止了。繼續說道:“雖然,她此舉另有陰謀,若非她臨危不亂,必然前功盡棄,這證明她確有足夠的自製力,如是男人,她將必然是個一代梟雄而無折扣……”


    遊龍子黃小龍自怨自艾地道:“我真蠢!蠢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鳳姑娘卻不以為然,說道:“這就是英雄豪傑,與大奸大惡迥異之處。”


    遊龍子黃小龍不安地說道:“鳳妹,這是諛詞,我可承擔不起。”


    公孫鳳道:“我不是說你,我是在說飛燕那丫頭,她不但能用理智製服情感,其設謀的精秘,當真令人叫絕。


    她竟在你清醒之前,用紅色顏料把褻褲弄成斑斑點點,因為,她明知你不會細看,利用你心理上的弱點,而迫使你承認犯下了淫行,因此,她是全盤勝利了。而你,小龍哥,失敗得多麽不值啊?”


    遊龍子黃小龍再次拉著鳳姑娘衣袖道:“鳳妹,你當真沒有看錯?”


    公孫鳳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當你們兩人導演著那幕喜劇時,我卻蹲在淨心庵臨窗的樹上,飽受風露之苦,是一個目擊者嘛。”


    遊龍子黃小龍悻悻地說道:“飛燕,你太狠毒了!想不到我竟栽在一個小女孩手裏!”


    公孫鳳歎息地道:“栽在她手裏的人可多啦!半仙尼,書怪南子,衡山破缽大師,昆侖劍聖令狐楚,天山雪峰飛狐淳於雄,是否全是他一個人幹下的。雖不可知,但白衫教主哈蘭壁被踢死,則是我親目所睹。可能金燕她們在不知她的惡行前是很容易上當的。”


    遊龍子忽生疑念,道:“拋下金燕等不談,想那些前輩,相距何止千裏,她縱然有心為惡,恐怕在時間上難以辦到。”公孫鳳笑笑,說道:“假如她有大白鶴代步,又將如何呢?”


    遊龍子黃小龍哦了一聲道:“那自然例外。”


    公孫鳳道:“據我調查的結果,你北京府上那隻大白鶴,早就被她設法帶走啦!”


    她用指頭在佛案上輕輕敲了幾下,頓時寂岑的佛堂,響起一陣聲音。那是一種近乎無聊的舉動。


    但兩人似乎輕鬆多了。


    公孫風忽然湧起一個問題,道:“小龍哥,飛燕的目的,無非欲嫁你為妻,因此才不擇手段,你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呀!”


    遊龍子黃小龍沉歎一聲道:“我何嚐沒有替她設想,一切我都答應了她,你猜,她怎麽著?”


    公孫鳳猜測道:“最多要以明媒正娶,不能以側室相待,此後不能再在外麵沾花惹草啦!”


    遊龍子道:“單是那些就好啦!她不準我娶紅藥妹。”


    公孫鳳蹙眉道:“飛燕要求確實過份!你應該向她說呀!”


    遊龍子黃小龍道:“她不但不聽解釋,而且要挾我如不按照她的條件去氉觶便將立刻把我這件醜事公諸武林,你說有多氣人?”


    公孫鳳直搖頭,心想:“這飛燕姑娘也太狠辣了,這樣一來,豈不把事情弄糟!”


    她這時並不同情飛燕,於是向小龍道:“這件事情,鄺丫頭並未泄露,而且除我之外,可說是無人得知,你就不用擔心啦!咱們易容化裝,暗地窺察飛燕丫頭,是否還在繼續為惡,你看這麽可以嗎?”


    遊龍子黃小龍自是讚成。


    於是,兩人在紫雲寺住了一宵,次晨,在經過化裝後,離開桐柏南下。


    ………………


    七月既望,


    月出東山。


    蒼穹雙仙率領男女群俠。由曲硐橫渡怒山山脈。


    在群巒疊嶂中,但見林木綿密,巨幹撐天,怪石嵯峨。


    群俠在荒無人跡的叢山中奔馳,不時驚起宿鳥,而猿啼,狼嗥,雞鳴.虎吼之聲,更增加森林恐怖。


    何況,山徑上不時有蛇蟲之類出沒,更引起婦女的尖聲驚叫。


    長耳酒仙東方坤—麵奔走,一麵舉起葫蘆啜酒,天塌下來,似乎他都無動於心。到是活神仙司徒秀,頗為關懷,隻要沿途稍有異動,便即親自馳往察看。


    此時,宇內四霸正擔任了開路先鋒。


    摘星手索敘五轉過山拗,過入一處荒穀,他忽然發現亂石堆中,不但遺有無數桃核,而且還發現食物殘屑和雞骨,立即停步,向亂石堆中指道:“你們快看,那是否敵人無意留下的線索?”


    天台劍客關漢騫瞥了一眼道:“這怒山山脈,素無人跡,即使有,也是苗族,不應該有這種文明社會人物的享受,大哥所猜為敵人留下,確有可能的,咱們必須提高警覺,以防意外。”


    蛇叟陸遊—聳肩胛,不信道:“自從鳳儀一戰,那丫頭即不曾現身,多半已然氣餒,不敢再來挑釁,老大也太多慮了,難道隻要是發觀人蹤,便決定那是敵人,—句話,我不信。”


    銀色夜叉在一旁勸說道:“老三,別抬死杠,即使這荒穀中不是敵人,咱們提防提防,也錯不了呀!”


    蛇叟陸遊不服道:“你們膽小怕事,讓我走前頭好了!”


    他這麽一負氣,旁人也不便再說什麽。


    蛇叟陸遊為了表示不怕,竟把手中的蛇杖插在背後,跨著大步,一個勁往前闖。


    摘星手索敘五與天台劍客關漢騫銀色夜叉蘇蕙芯三人,互望一眼,便也跟著尾隨其後。


    這穀,曲折,深邃而狹長,兩側奇峰插天,峭壁千仞。


    人行其中,容易為埋伏暗器中傷。


    天台劍客關漢騫,越往前行,越覺不安。


    可是,蛇叟陸遊,根本像是在跟誰嘔氣,不但邁開大步速行,而且還不時發出嗬嗬大笑之聲。


    銀色夜叉睹此情況,向摘星手央告道:“大哥,你到底管是不管,他一個人活得不耐煩不打緊,可不能要我們跟著一起陪葬。”


    摘星手嘴唇方動,忽聞,“蹦”的一聲弦響,蛇叟陸遊一聲大吼:“龜兒子,你敢放老子的冷箭。”


    說時,額上已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


    後麵三魔大驚,趕過去一看,隻見蛇叟陸遊右臂上,插著一支羽箭。


    同時,從巨石後麵,現出兩個女子。各人臂彎中抱著一張長弓,說道:“宇內四霸聽著,姑娘箭頭上淬有奇毒。無藥可解,一個時辰之內必死,陸老頭既是受了傷,你們這幾個義共生死的結義弟兄,有何打算?”


    摘星手索敘五低聲道:“咱們退,黃夫人手中有毒龍珠,大概還來得及!”


    然而此時已經遲了。


    因為,後麵樹叢中,同時出現了幾個麵目猙獰可憎的老叟,一個個莫不太陽穴絛起老高,雙眼射出如電寒芒,發出嘿嘿怪笑。


    宇內四霸雖說藝高膽大,遇著這些煞星,也不禁膽寒。


    銀色夜叉蘇蕙芯忙道:“老大,老二,我挾著老三,咱們闖!”


    她是想死裏求生。


    可是,這時走得掉麽!


    蛇叟陸遊如未負傷,還有萬—希望,此時受傷頗重,行動上已受到牽製,在前後合圍之下,欲求突破敵人的防禦線,殊不可能。


    蛇叟陸遊自覺慚愧,心想:“要不是自己一時猛浪,何至如此!不由歉然道:“大哥,二哥,四妹,是我連累了你們,你們還是先走罷!等你帶來援手,再救我出險好啦!”


    天台劍客關漢騫道:“老三,咱們義共生死,豈能舍你而去,說不得隻有拚了!”


    就在這幾句話中,前後兩麵敵人,均已逼近身前丈餘之地。


    摘星手索敘五,此刻才看出那兩個女人中,有一個就是鄺飛燕。合四人之力,尚不能取勝這丫頭,如今,她又帶來如許高手,看來,今番定然逃走無望。索性豁出命不要,朗聲說道:“諸位意欲如何?”


    鄺飛燕冷冷一笑,說道:“就憑你們幾塊廢料,和那兩個不死的,以及幾個搖旗呐喊的三流角色,也敢妄圖前往“諸邪嶺”啟畔,豈非不不量力!


    識時務者為俊傑,爾等既落我手,還不宣布投降!”


    天台劍客關漢騫道:“投降,咱們決不!”


    一旁紅紗罩麵婦人嬌聲說道:“那麽,你們是願意作俘虜了啊!”


    銀色夜叉蘇蕙芯悲憤地說道:“要殺,要剮,要俘,聽憑尊意。”


    鄺飛燕目中湧起一片凶毒之光,方欲吩咐手下動手殺害,忽然一縷蒼勁細如蚊蚋的傳音道:“燕兒,這四個老家夥留著還有用處,可生擒押解諸邪嶺!”


    她一聽聲音,便知發話之人,乃是師父公冶羊。也以千裏傳音之術答複道:“遵照師父命令。”


    遂一改態度向同來的武魔董化,色魔張瑛,和畫魔巫蕙蓮道:“殺之汙我寶刃,諸位就給我生擒吧!”


    三魔應喏一聲,分別撲向摘星手索敘五,天台劍客關漢騫,銀色夜叉蘇蕙芯。


    蛇叟陸遊此時跌坐地上,用功逼毒,自然無法參與搏鬥,數合之間,便見武魔董化點了大哥摘星手索敘五的穴道,色魔張瑛伸手按住天台劍客脈門,而畫魔巫蕙蓮,卻與銀色夜叉蘇蕙芯打得難分難解,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不過,自從宇內四霸老大老二相繼被擒,銀色夜叉不免心膽俱寒,感到慌亂,畫魔巫蕙蓮這才取得優勢,心想:“這醜老婆子功力可真不凡,自己要不是得過嶺主指導,而功力大為精進,決非敵手。”


    想到這裏,頓時俏笑一聲:“醜婆子,給我躺下!”


    別看她笑語如花,這女人武學確也不凡,隻見她劍式陡然一變,銀虹亂掣中,硬將蘇蕙芯三環鋼叉震開,滑步欺身,一指點去。


    銀色夜叉蘇蕙芯在憤怒慌亂之中,不免疏神,於是應聲而到。


    蛇叟陸遊目睹自己四人一敗塗地,自然不甘受辱,舉起手向天靈蓋拍去。


    眼看手掌將及頭頂,忽然一股銳厲勁風襲來,手臂一麻,那還拍得下去,同時人也受製。隻聞鄺飛燕冷冷地說道:“你想這麽一死了之,沒那麽便宜。”


    蛇叟陸遊知道生存無望,反正豁出去了,不由罵道:“妖女,你想將老朽怎樣?”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但覺體內毒氣四竄,一時麵色如死。


    鄺飛燕卻走了過來,趁他說話之際。彈了一粒解藥入蛇叟口腔內,說道:“老家夥,這是解藥,快咽下去。”


    蛇叟陸遊遂不再固執,果然將藥丸吞人腹入,心想:“我這樣一死不打緊,其餘三人豈不無法解救,常言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想到這裏,偏過頭來問道:“妖女,你莫非是想收賣人心?”


    鄺飛燕仰天大笑,道:“宇內四霸,雖算得是有字號的人物,未必在姑娘眼中……”


    言下之意,大有認為無此必要。


    宇內四霸全都哼了一聲,暗罵道:“好狂!”


    畫魔巫蕙蓮道:“公主,這四人就交由屬下押走吧!”


    鄺飛燕微一頷首,群魔迅速將宇內四霸押退出荒穀。向“諸邪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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