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


    李道將已經變形的竹條丟到牆角,坐在自己的床鋪上。


    在距離他不遠處,除了薛冰以外所有第六營帳的人都擠在一起。


    一個個全身上下盡是被竹條抽打出來的痕跡,模樣要多淒慘有多淒慘,看向李道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懼怕,眼神裏全是弱小無助與憋屈。


    不怕不行,他們十八個人一起圍毆一個人,結果連對方毛也沒碰到,而他們平均每個人硬是被抽了近百下。


    重點是竹條抽人傷的不重,但就是疼。


    這種被單方麵的碾壓讓他們不得不投降。


    李道看著以張猛為首的一行人,直言道,“服了嗎?”


    “服了服了!”


    所有人齊齊點頭。


    “還挑戰我嗎?”


    所有人又齊齊搖頭。


    “你們看這樣多好,一個營帳裏的人應該和諧一點,以後別沒事瞎喊瞎叫了。”


    看了眼依舊不敢動彈了一行人,他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行了,大家都趁早收拾安心睡覺吧。”


    說完,因為白天亢奮過頭的他倒頭躺在床鋪上沉沉睡去。


    直到一陣有節奏的呼吸聲響起,張猛等人對視一眼,這才小心動彈起來。


    有人忍不住小聲說道,“老張都怪你,沒事亂叫什麽,讓大家都挨一頓打。”


    聞言,張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你當我想挨打?”


    這時,有人一臉古怪的說道,“你們說我是不是有點賤啊,之前他在的時候感覺渾身不舒服,結果挨完這頓打,我竟然感覺自在了許多。”


    此話剛出,說的話的一愣,他發現周圍人的表情也都變的古怪起來。


    “難道你們......”


    “別說了,我也是,我還以為自己有問題,沒敢說。”


    “算我一個,我也是那麽感覺的。”


    有人看向張猛,“老張,難道你......”


    張猛老臉一紅,咬牙說道,“我也是行了吧,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控製不住我自己。”


    “總感覺如果不發泄出來會被憋瘋的。”


    這時,有人說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那我們以後怎麽辦?”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今天挨這麽一頓打,大家以後怎麽相處,都是一個營帳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不知何時,薛冰來到眾人一旁,看著一行人幽幽說道,“咱們既然打不過,為什麽不選擇加入他呢。”


    聽見這話,一行人一愣。


    張猛回頭道,“怎麽說?”


    薛冰開始解釋道,“以那位表現出來的本事,顯然不可能一直都是小兵,估計很快被趙老大提拔上去。”


    “到時候肯定會統管一些人。”


    “你們無非就是害怕他以後針對咱們,但如果咱們成為他的自己人,就可以避免這一點了。”


    “反而大樹下麵好乘涼,把他想象成自己人,你們不覺得咱們不僅不應該害怕,反而還會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嗎。”


    聞言,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因為這話說的真他娘有道理。


    很心動的有沒有。


    一群人目光看向張猛,“老張,你是咱們中實力最強的,你說咱們怎麽辦?”


    張猛此刻心中有些複雜。


    本來按正常情況來講,被教育一頓的他肯定是想方設法的教育回去,畢竟他是刺頭中的刺頭。


    但不知為何,聽完薛冰的話後,那種身體上不自然的情況又出現了。


    不過不再是之前的害怕顫抖不能動彈,而是有些激動。


    仿佛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讓他選擇同意薛冰的想法。


    猶豫了片刻後,張猛覺得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點頭道,“那咱們就試試。”


    ......


    與此同時。


    在大乾國土接壤的北蠻平原深處,有一座王城。


    這裏屬於北蠻大型部落,塔木部落的王城。


    王殿上。


    此時,塔木王和塔木部落內的一部分屬下匯聚在這裏,還有一部分人在逐漸前來。


    王座上,五十多歲的塔木王不顯蒼老,依舊滿臉的意氣風發之色。


    這全都是因為他多年苦心經營,讓自己手下的塔木部落不斷強大,哪怕和那些成長多年的大型部落相比也不遜色多少。


    甚至他感覺有生之年,可以將塔木部落提升到超大型部落那種層次。


    要知道,整個北蠻國土疆域那麽大,數百部落中,超大型部落也唯有鎮守在皇庭四周的那四個。


    如果他能將塔木部落推行到那一地步,那麽他將是獨立於皇庭之外的最特殊的部落,也將成為地位僅次於北蠻皇帝的部落王。


    僅僅隻是想一想就讓他的心情熱血澎湃。


    甚至於如果他的子嗣後代中出現一位雄主的話,那麽.......


    想到這裏,塔木王瞥了一眼站在王殿角落的三道身影。


    算了,下一代是指望不住了,除非他還能再造,要不然隻能等下下一代了。


    除此之外,最近塔木王還有一些煩惱。


    那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之前明明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按照他的計劃進行,最近幾個月不知道怎麽了,許多安排好的事都出現了波折。


    先是落雲部落三王子死在與他們塔木部落結盟商談的路上。


    這就導致他們塔木部落和落雲部落談崩了,甚至於還差一點結下了梁子。


    再就是和烈火部落的交易半路被人劫掠破壞掉十萬箭矢。


    箭矢不算什麽,主要是他們塔木部落還請了人家烈火部落的人護送,結果讓烈火部落平白無故損失了一批人。


    最嚴重的還是損失的那名半步先天武者還是烈火部落一位長老子嗣,一度差點讓他們又和烈火部落的結盟出現裂痕。


    還有就是他們塔木部落和大乾明月公主和親的事宜了。


    本來他還想用和親這種事結合大乾內部矛盾搞一點事,好為後麵的事情做一點鋪墊,看看能不能算計點什麽。


    但結果倒好,還沒走出北蠻地界就被人伏擊攔截了。


    這鬧了這麽大一個笑話他也不好在繼續下去。


    前幾個月幾乎就是諸事不順,沒有一件事能順順利利的辦成。


    也就是最近一個月左右這種情況才慢慢好轉了一點,事情也逐漸才在回歸正軌。


    王座上,塔木王緩緩睜開眼睛,不威自怒的眼神一掃下麵群臣,最後落在一個人身上。


    “森圖,你那邊和落雲部落最近談的如何?”


    塔木王看著一位身穿異服,渾身金銀的胖子問道。


    聞言,森圖笨拙的半跪下來,俯首恭敬的說道,“回王上,落雲部落其內部紛爭隨著落雲三王子的死亡讓鷹派逐漸掌握了話語權,他們同意了我們結盟的想法,但是他們的要求有點貪心,屬下不敢擅自下決定。”


    “哦。”


    塔木王眼神一動,“他們的要求是什麽?”


    “牛羊兩萬,駿馬三千匹,還有金銀,最後......”


    森圖小聲說道,“最後他們還想要我們計劃成功後的兩成利潤。”


    “兩成利潤?”


    塔木王聽完不禁冷笑道,“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那王上我們如何答複?”


    “兩成利潤?告訴落雲部落的人可以,不過......”


    塔木王看了眼森圖,淡聲道,“不過他們我需要他們分出一半的兵力來輔助我們。”


    “王上,那要是他們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就直接告訴他們落雲部落的人,如果他們不合作,那麽我們將會聯係一下他們的好鄰居呼延部落的人。”


    聽見這話,森圖眼前一亮,俯首道,“王上英明,呼延部落與落雲部落有舊怨,他們不可能讓我們轉頭去找呼延部落的人。”


    塔木王抬了抬手,森圖轉身便離開了。


    於是他又將目光看向右手邊的一個人。


    “森達,烈火部落那邊如何了。”


    森達站出來直言道,“回王上,烈火部落也有需求。”


    “什麽需求?”


    “他們希望我們將名下靠近他們烈火部落的一處中型鐵礦山交給他們。”


    “鐵礦上嗎......”


    塔木王猶豫了片刻,抬頭道,“同意了,反正這些東西暫時不能變現成現有的裝備。”


    “不過也不能太吃虧,盡可能從烈火部落的人手上多談一點裝備下來,這樣也能武裝我們塔木部落的兒郎們,減少他們的傷亡。”


    “是,王上。”


    想到損失的這些東西,塔木王又想到前段時間的那些煩心事,如果那些都處理好了,就不會有現在這麽麻煩了,也不用拖到現在。


    揉了揉太陽穴,塔木王又將目光轉頭看向一名身材壯碩的將領。


    “森格,我讓你最近做的事做的怎麽樣了?”


    名為森格的將領站出來說道,“回王上,之前的騷擾計劃很順利,大多數靠近緩衝地區的大乾營地都不堪重擾,一開始他們還拚命追擊,但隨著時間長,發現我們隻是單純的戲耍他們,便逐漸開始懈怠。”


    “也就是今天和我們糾纏最久的黃沙鎮大營那邊出了情況,目前派出去的那支騎兵小隊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很大可能犧牲了。”


    聞言,塔木王詢問道,“黃沙鎮大營?”


    “就是之前那個與我們摩擦最激烈的那個大營?”


    “是的,王上。”


    “那除了這個黃沙鎮大營外,其餘地方都順利吧?”


    “都順利進行。”


    塔木王點了點頭,“那就可以了,隻是一處地方出現問題而已。”


    “等其餘地方安頓好了,到時候可以專門針對一下這個黃沙鎮大營。”


    隨後,塔木王目光一掃,又看了眼其餘人,“最近這段時間是我們時間最珍貴的時候,你們也都把手上的事情盡量給我安排好,到最後誰要是出問題,誰就用全家給我負責。”


    “是!”


    群臣齊齊半跪下來。


    ......


    黃沙鎮。


    第二天清晨。


    “哈哈哈,老張你們這都是怎麽了?昨晚做賊去了嗎?”


    “嚇我一跳,難道昨晚趙老大去你們第六營帳查寢了?”


    “嘖嘖,看著被抽的,有點慘。”


    洗漱的時候,張猛等人的模樣被其它營帳的人看到後紛紛發出了嘲笑聲。


    讓張猛一行人臉色一陣漲紅。


    最後,忍不住的張猛一甩手上毛巾,粗著脖子紅著臉指著周圍人道,“誰要是再敢說一句,現在我就撕了他的嘴。”


    他是被李道教育服氣了,但不代他身上的刺以後就完全收斂起來了,在其餘人麵前,他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張猛。


    可能是見張猛真動了真火,一時間嘲笑聲小了許多。


    主要是因為張猛在他們之前算是比較厲害的。


    平時如果是張猛一個人,他們一群人笑話也就笑話了,他也不可能打他們一群。


    但今天的人比較多,要是再笑話下去可能就是對方群毆他們了。


    “讓一讓。”


    突然,一道聲音在張猛背後響起。


    聽見聲音,張猛身子一抖,臉上的怒火戛然而止,表情也瞬間變的乖巧,然後讓出位置,其餘六號營帳的人見到來人也紛紛讓路。


    這一幕可謂是把之前那些笑話張猛等人的人看呆了。


    這什麽情況?


    刺頭們怎麽都突然對這個新兵服軟了?


    但張猛等人可不會管這些人的反應,服氣就是服氣,不帶悔改的。


    一個個也不理會其餘人,就這麽乖乖跟在李道身後一起前去洗漱了。


    隻留下一地的吃瓜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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