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尊也沒客氣,真就摸起了麻將,一隻手摸麻將,一隻手摩挲江晚晚的手心。


    你看他多溫柔?


    跟天上的星星一樣溫柔。


    可是這樣的溫柔卻從來都不屬於江晚晚。


    南城五歲的小孩都知道,霍家九爺霍銘尊有一個跟江晚晚長的一模一樣的白月光,為了那白月光,霍銘尊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走歐陽早早,獨留江晚晚這個正牌夫人在幾百人嘲諷和玩弄的眼神中迷茫。


    隻是他們不知道,霍銘尊的白月光歐陽早早其實是江晚晚的雙胞胎姐姐,也不知道,霍銘尊有多愛歐陽早早,她江晚晚就有多愛霍銘尊。


    這是一份曠日持久的愛戀,從情竇初開到性情內斂,始於一見鍾情,快要終於愛而不了。


    因為霍銘尊難得一見的溫柔,江晚晚再一次將自己陷入了那長久的回憶之中。


    五歲的時候,父母鬧離婚,父親說她太木訥,不討人喜歡,死活也不肯讓她留在歐陽家。


    而母親是一個太向往自由的人,離婚當天就收拾好行李定了出國的機票。


    父親不要她,母親要環遊世界,她無處可去,就改了名字,跟了母親的姓氏,來了南城,住進了霍老太太的房子裏。


    霍老太太閨名歐陽錦,是父親一個非常遠方的親戚,繞一大圈之後江晚晚大概需要喊她姑奶奶。


    霍家男孩子太多,到了霍銘尊這一輩,根本就沒有姑娘,所以,霍老太太聽說江晚晚無處可去,立刻就開車把人給接了過來。


    從五歲到二十五歲,二十年的時間裏頭,江晚晚算是霍老太太看著長大的,對她的偏愛也是隻多不少。


    江晚晚到現在還記得,她十五歲的時候,霍老太太開玩笑說讓她給霍銘尊當媳婦,心生歡喜,眼珠子恨不能都長在霍銘尊身上。


    可是,二十歲的時候,霍銘尊卻帶了歐陽早早回來,她跟江晚晚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江晚晚性子太過沉悶,而歐陽早早像是初生的太陽,耀眼,自帶光芒。


    當江晚晚以為這場暗戀要終結的時候,歐陽早早病了。


    一種叫做再障性貧血的血液病,每個月都要靠輸血來維持生命,偏生她們姐妹血型特殊,幾百萬人都找不出來一個的那種。


    霍銘尊求江晚晚去給歐陽早早輸血,江晚晚沒意見,可是霍老太太死活不同意,她發了瘋一樣護著江晚晚。


    江晚晚隻記得那段時間,霍老太太跟霍銘尊鬧得非常僵。


    霍老太太還進了兩次醫院。


    僵持了大半年的時間,歐陽早早病情惡化,霍銘尊頹廢的不成樣子。


    不知道他們祖孫做了什麽交易,忽然有一天,霍銘尊跟江晚晚說:“我可以娶你,不過你要每個月都給早早輸兩次血。”


    輸血而已,又不會要了她的命,加上霍老太太一直對自己點頭。


    江晚晚想也沒想就點了頭,欣喜若狂,以為自己要嫁給愛情了。


    江晚晚愛霍銘尊,很純粹。


    霍銘尊娶江晚晚,也很純粹,就是為了幫歐陽早早養著血袋子。


    這麽簡單的事情,江晚晚用了五年的時間才看明白。


    五年了,歐陽早早的身體慢慢的好了起來,可是,江晚晚肉眼可見的虛弱了,每個月輸兩次血小板,她不是造血機器,更何況,她愛的男人不愛她。


    五年的時間,她各種討好,各種委曲求全,甚至趁著霍銘尊喝醉爬了他的床,都沒有用,霍銘尊不愛她,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昨天晚上,是霍氏集團的內部聚會,霍銘尊同時帶了江晚晚和歐陽早早,席間,歐陽早早捂著胸口說呼吸困難,哭的梨花帶雨。


    然後霍銘尊就當著幾百個人的麵抱走了歐陽早早。


    被晾在晚會中央的江晚晚,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跳梁小醜,她偽裝的堅強在那一刻徹底崩潰。


    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烤架上,幾百人鄙視審視的眼神,讓她覺的自己是在南城最繁華的大街上裸奔。


    夢,忽然就醒了。


    她累了,不想愛了。


    所以,半夜的時候,她給霍銘尊發信息說了離婚。


    “九叔,你的袖子怎麽濕了?”霍家老三的兒子霍苗苗忽然開口,江晚晚飄遠的思緒猛地被拉了回來。


    “被水弄濕了。”霍銘尊輕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江晚晚總覺著霍銘尊說這話的用手指扣了扣她的手心。


    有點心虛,抬頭去看,就見他摸麻將那隻手手腕處濕了一小塊,因為是黑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剛才的事情,她清楚的記得霍銘尊用那隻手揉捏她,貼著她的耳朵問她是不是水做的。


    臉一下子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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