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江晚晚還是蠻羨慕霍銘尊的,太可惜,她這輩子也許都不能遇到一個這樣真心實意對她的人了。


    靠著牆壁一直看戲。


    哪裏知道,霍銘尊忽然跟霍老太太撒嬌:“奶奶,早早真的等不了了,你讓晚晚跟我走好不好?”


    “你這孩子,都什麽時候?顧好你自己行嗎?什麽早早晚晚的,晚一點再說。”霍老太太一把推開霍銘尊纏過來的手,眼睛則是死死的盯著霍銘尊的額頭:“哎呦,這麽好看的臉若是破相可就慘了,都是奶奶的錯,小九,奶奶給你道歉好不好?”


    “奶奶,這都是小事,我在跟你說……”


    “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趕緊去床上躺著。”


    霍銘尊還想掙紮一下,霍老太太已經把他從醫生的手裏抓了過來,直接推到了病床上:“乖乖躺好,歐陽早早死不了,好好休息吧。”


    被摁倒病床上的霍銘尊無語望天。


    不過是走了個神,就聽哢噠一聲,門落鎖了,扭頭再看,房間裏哪還有人,霍老太太不在了,江晚晚也不在了。


    霍銘尊迅速起來起開門,發現門也被反鎖了:“奶奶,你不能把我鎖起來,我若是不過去,早早真的會死的。”


    “放心好了,有奶奶在,是不會讓她死的。”


    霍老太太丟下這句話,就拉著江晚晚去了搶救室,跟昨天江晚晚搶救時候的情況不一樣,這會都搶救室安靜的嚇人。


    隻有一個小護士在牆角的護士台刷手機。


    看到江晚晚跟霍老太太過來,小護士立刻就把手機給收了:“奶奶你好,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歐陽早早在什麽地方?”


    “歐陽小姐情況還算是穩定,這會已經推到觀察室了。”護士站起來給指了指方向。


    霍老太太立刻拉著江晚晚過去了。


    “情況都穩定了,還讓你給她輸血?小九的腦子是病了嗎?”霍老太太低著頭小聲嘟囔,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江晚晚。


    江晚晚也小聲的嗯了一聲:“就是這樣的呀奶奶,這幾年,不管是什麽情況,隻要是歐陽早早說自己不舒服,九爺就會讓我給她輸血,我記著有一個月,江晚晚頭暈了兩次,拉肚子了四次,然後九爺就讓我給她輸了四次血。”


    “什麽?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我怎麽不知道?”


    霍老太太猛地站住腳,眯著眼睛看江晚晚:“他們就是這麽欺負你的嗎?”


    江晚晚擠了擠眼睛,本來是想要擠出幾滴眼淚的,可是心情太平和,半天也沒擠出來一滴,隻能把袖子擼起來給霍老太太看:“奶奶,你看看我這胳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紮針留下來的,這還是好的呢,嚴重的時候,半個胳膊都是青的……”


    “為什麽不跟我說?”霍老太太表情嚴肅,伸出一隻手捏住了江晚晚的胳膊:“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嗎?”


    “是的……”江晚晚給了肯定的答案。


    霍老太太嗤笑了一聲,表情很凝重,眼神耐人尋味,鬆開江晚晚的手臂,扭頭就去了觀察室,拐杖都不用了,健步如飛也不過如此。


    江晚晚小跑著跟在她身後。


    不過還是晚了一點點,等她衝到觀察室的時候,歐陽早早已經捂著臉在哭了。


    “奶奶,我知道孩子沒了,在你眼裏我就什麽都不是了,可是,奶奶,我跟阿九還年輕,以後肯定還會有孩子的,奶奶,求求你,看在阿九的麵子上……啊……”


    歐陽早早剛做完手術,臉頰白的嚇人,可是氣勢確實一點也不弱,尤其是這一聲啊,像是用了吃奶了的力氣。


    淒厲的嚇人。


    霍老太太像是沒有聽到,抬手又給了歐陽早早一個耳光;“阿九的麵子?阿九的麵子應該給他的妻子,你是誰?孩子?以後?你有什麽以後?這一次是意外,是我老太太老眼昏花沒有看好小九,以後,不會有以後了,趁著我老太太現在仁慈,趕緊的滾出我的視線。”


    “奶奶……她是病人……你不能這樣子對她……”


    霍老太太罵人罵的正開心的時候,霍銘尊忽然從背後衝了過來,直接衝到了霍老太太跟歐陽早早中間。


    老母雞護雞仔的模樣,讓江晚晚覺著好笑。


    不想再看下去,扭頭要走。


    霍老太太忽然喊她:“江晚晚,你就這麽沒出息?你男人護著別的女人,你不生氣?”


    霍老太太咬著牙,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不能親自上手幫江晚晚教訓人。


    可是,江晚晚累了。


    無奈的歎氣:“奶奶,九爺心裏沒有我,我爭來爭去有什麽用呢?不如就這麽丟開算了,隨便他們怎麽折騰都好。”


    “算了?江晚晚?”霍老太太還在後邊喊,江晚晚已經離開了病房,一出病房,悲戚的模樣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跟她玩一往情深是吧,、?好呀,那就誰也別想好過了。


    她太了解霍老太太了,習慣了當強者,這會,霍銘尊跟老太太對著幹,她江晚晚隻要一低頭,霍老太太就會把棗子送到她嘴邊。


    那就讓他們祖孫兩個鬧上一鬧好了。


    江晚晚的猜想都是對的。


    她前腳剛走,霍老太太後腳就拍著胸口坐在了地上;“老頭子呀,你倒是會享受呀,早早的去了那邊享福,不管我這個孤寡老太婆,一邊要照看不中用的兒子,一邊要照看不成器的孫子,如今,兒子老了,孫子大了,竟然不聽我老太婆的話了,老頭子呀,你來吧,把我給帶走吧,這苦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霍老太太捶胸頓足的哭啊。


    歐陽早早嬌俏可人的哭法顯然是落了下風。


    霍銘尊過來扶老太太:“奶奶,你這是做什麽?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哪裏去呀?我不回去,家裏沒有一個人,沒有點煙火氣,老頭子呀,這日子真是遭罪呀,你趕緊來把我接走吧……”


    霍老太太扯著嗓子哭了幾分鍾,歐陽早早的眼淚就幹了。


    她不知所措的躺在那裏,不敢看霍銘尊,也不敢看霍老太太,生怕霍老太太看見她會拿她出出氣一樣,可惜,太可惜。


    霍老太太這一趟就是奔著她來的,怎麽會讓她遁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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