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東西從腦子裏閃過。


    歐陽一楠抬頭看鏡子中的自己,鬼魅一般的笑容,把阿姨嚇得瑟瑟發抖。


    他卻忽然笑了:“放心吧,我改好了,不殺人了。”


    他給阿姨讓了一條路,阿姨手腳並用從廁所爬了出來。


    從那天開始,歐陽一楠就拿著板磚住進了自己的家裏,他不吃飯,父母和歐陽早早就不敢上桌。


    他不說可以,沒人敢說不。


    日子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過著,本想尋一個家裏沒人的日子跟歐陽早早對峙一下。


    哪裏知道,她竟然出國了。


    走的非常匆忙,像是怕歐陽一楠發現,行李都沒有收拾就走了。


    她走了之後,父親和母親也悄悄的溜掉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歐陽一楠也不想關心。


    他一個人守著諾大的房子過了好幾年,幸虧那三個人走的匆忙,家裏的東西一樣沒帶,他吃的也不多,就那樣混吃混喝的過了好幾年。


    那幾年,他什麽事情也沒做,吃飽了就去垃圾場溜達,找了好幾年,還真就找到了那幾個流浪漢。


    隻是他們不認識歐陽一楠了。


    見歐陽一楠穿的好,就苦哈哈的跪在他跟前求他賞賜點吃的。


    歐陽一楠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說他家裏又吃的,讓流浪漢跟他回家去拿。


    流浪漢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然後就被歐陽一楠給關進了地下室,一個沒有戶口身份的流浪漢,失蹤了,沒有人會在意。


    歐陽一楠把他養在地下室,用環衛工的方式折辱他,第一個男人最不堅強了,隻撐了五天。


    第三個好一點,撐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歐陽一楠感覺自己的整個人都升華了一樣。


    處理完六個流浪漢,他出去洗了澡,給自己買了一套很昂貴的衣服,理了發,甚至還找了鍾點工把家裏的房子給好好清理了一下。


    最後,他找到了那個環衛工的女兒,因為環衛工是被警察同誌抓走的,他的女兒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親做了什麽。


    看到歐陽一楠,那個女孩子佯裝不害怕,卻顫抖著聲音問歐陽一楠:“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歐陽一楠咧著嘴笑得溫柔,他乖巧的喊:“姐姐,不用你做什麽,你隻需要跟我就好了。”


    那個叫做瑩瑩的女孩子沒有求饒,沒有拒絕,像是贖罪一樣,真的就跟歐陽一楠回家了。


    瞿瑩瑩,算是歐陽一楠第一個女人。


    他們在那個沒有人氣的房子裏住了十個月,歐陽一楠心情好的時候,會喊瞿瑩瑩老婆。


    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揪著她的頭發罵她賤人。


    瞿瑩瑩也不掙紮,也不反抗,就溫順的配合,在一起第十個月的時候,歐陽一楠有了歐陽早早的消息,知道她在南城,還攀上了南城的霍九爺。


    立刻就趕走了瞿瑩瑩。


    帶著自己在場子上認識的耗子和江子,一路就北上來找歐陽早早了。


    陽光若有似的從窗外照進來,落在早餐店的小桌子上。


    江晚晚坐在歐陽一楠的對麵,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那個少年在泥土裏掙紮,咆哮,哀嚎,身邊行人匆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低頭看他一眼。


    江晚晚伸手,想要去拉歐陽一楠的手。


    沒想到歐陽一楠卻笑嘻嘻的躲開了;“怎麽了?二姐姐心疼了?我就知道二姐姐是最善良的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都跟你說了,那是過去的事情了,是個故事,跟我沒關係了。”


    恰好老板端了粥過來。


    江晚晚就把自己的手給收了回來。


    雖然吃了東西,可是,聽了歐陽一楠的故事,她還是很餓。


    一口氣吃了三個包子,想要吃第四個的時候,歐陽一楠直接把包子給拿走了:“差不多夠了,就算你是個孕婦,也不能這樣吃東西呀?小心變成大胖子,想瘦都瘦不下來。”


    江晚晚抿唇笑,可是笑起來比哭起來還難看。


    眼淚在眼裏打轉,她跟歐陽一楠撒嬌:“真的餓了,再給我吃一個好不好?就一個。”


    不知道為什麽,歐陽一楠也紅了眼睛。


    直接把包子丟在了江晚晚對麵:“好,吃,吃胖了,我陪你減肥。”


    記不清自己吃了幾個包子,就知道最後老板死活不再賣包子給他們了。


    江晚晚哭的稀裏嘩啦,若不是歐陽一楠拉著,她怕是要把人家早餐店的攤子給砸了。


    歐陽一楠死死抱著江晚晚,一邊玩外拖,一邊跟人家老板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姐姐她懷孕了,情緒不穩定,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被拖到馬路上的江晚晚。


    仰著頭哇哇大哭。


    歐陽一楠垂手站在她身邊,一遍又一遍的喊:“二姐姐,不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江晚晚抽抽搭搭的止住了眼淚。


    紅腫著眼睛看歐陽一楠:“你要錢嗎?我有錢。”


    “我也有錢,不要你的。”歐陽一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伸手來抱她:“二姐姐呀,以前,你是活在父親的髒話裏的,他總說你是最沒良心的,還說他自己英明,把你賣給霍老太太,給你找個了好人家。最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你是幸運的,直到我自己出事,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跟我都是被拋棄的,尤其是你,爹不疼娘不愛的,五歲就被人帶走當童養媳養。”


    童養媳?


    這個形容詞讓江晚晚愣了一下。


    半天才哦了一聲:“也是哈,以前戀愛腦,覺著自己跟霍銘尊在一起是天作之後,最近才想明白,我還真就是霍老太太給霍銘尊養的童養媳呢……”


    江晚晚歎氣。


    歐陽一楠也歎氣。


    他摟著江晚晚喊她二姐姐,還趴在她耳邊跟她說:“二姐姐,等我有錢有本事了,一定會帶著你離開霍家的,咱們不受霍銘尊那冤枉氣,也慣著霍老太太那個神經質的老太婆好不好?”


    神經質的老太婆?


    歐陽一楠這大膽的形容詞,嚇了江晚晚一跳,伸手就捂他的嘴巴:“可不能那樣說話,不管怎麽說,這麽多年,得虧她庇護,我才能衣食無憂。歐陽一楠,人要學會感恩和知足。”


    “感恩?那霍銘尊分明就是個混蛋,我始終像不過明白,守著這麽好的姐姐他怎麽就不知足?還拉著歐陽早早跟他演戲欺負你?”


    別說歐陽一楠想不明白了,江晚晚也想不明白,若不是親眼看到霍銘尊嫌棄歐陽早早,就算是霍銘尊親口跟她說,她也不會相信。


    看來,要好好的查一查了,這其中的因由,到底是因為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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